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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佩剑撞到一旁的墙壁上,反弹落地,再看锺颌的脖颈,只是被割出一条浅浅的血痕。上官元让看着他,沉声问道:“锺颌先生这是要作甚?”

锺颌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他哽咽着颤声说道:“我有眼无珠,对不起师傅,我无识人之明,害死了皇甫长老,又让那么多的师弟们白白搭上性命,我还有何脸面再活在世上,上官将军实在不该救我啊!”

说到这里,锺颌转过身来,在东方夜怀的棺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大师兄!”周围的众人纷纷围拢上前,也跟着他一块跪地。“大师兄不能想不开啊,并非大师兄有眼无珠、没有识人之明,而是聂震太狡诈太阴险了!”

“没错!”上官元让接道:“锺颌先生若是自尽,只是给天地间又增添一冤魂罢了,于事无补,再者说,东方长老的大仇还未报,锺颌先生又何必急于自尽呢?”

他的话让锺颌身子一震,他止住哭声,两眼射出血光,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凝声说道:“没错,就算死,也得先报了师傅的血海深仇!各位师弟,你等现在就随我去聂府,找聂震那老贼算账!”

“是!大师兄!”其他的弟子们现在也豁出去了,只要能为师傅报仇,就算牺牲了性命在所不惜。

锺颌站起身,向上官元让拱手说道:“上官将军,大恩不言谢,这次我等去找聂震,若有去无回,就算给皇甫长老偿命了,若是有去有回,我等也必会给皇甫长老一个交代!”

这句话听起来还有点血性。上官元让只是点下头,什么话都没说。锺颌再次向他拱了拱手,而后,对一干师弟们挥手喝道:“我们走!”

众人鱼贯而出,离开灵堂,直奔聂震的府邸。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上官元让嘴角挑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里明镜似的,聂震现在已经死了,锺颌等人去聂府肯定会扑个空,不过他并没有拦阻他们,此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得让全城人都知道是聂震害死的东方夜怀,又嫁祸给皇甫秀台,如此一来,聂震死在风营就没人再会追究己方的责任,只会拍手称快,还得感谢己方为神池除此大害。

上官元让笑呵呵地拿起棺木的盖子,边盖在棺木上边对躺在里面的尸体感叹道:“东方夜怀啊东方夜怀,想不到你活着的时候有用,死了之后反而变得更加有用了。”

放好棺材盖,上官元让拍了拍手,这才走出后堂。等在外面的江凡见他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挑起大拇指,赞叹之意已浮现在他的脸上。

人人都以为上官元让有勇无谋,实则却是粗中有细,精明得很呢!

和上官元让预想中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以锺颌为首的东方夜怀弟子们浩浩荡荡的去往聂府找聂震报仇,吸引了许多百姓驻足观望。

而‘聂震才是真正杀害东方夜怀的凶手,皇甫秀台只是被冤枉的’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似的,快速地传遍全城,当然,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川营。

此时川营内正在打扫战场,这里像是刚发生过一场大劫难似的,满地狼藉,遍地的尸体,不过人们倒是都显得很兴奋,虽说伤亡了不少的弟兄,但毕竟也成功除掉了皇甫秀台这个祸害。

川人没有兴奋得太久,皇甫秀台只是替罪羊的消息便传来了。

肖轩本是躺在寝帐内休息,可听闻此事后,他一翻身便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前来报信的探子头领,疑问道:“此事……此事当真?”

“回禀大王,千真万确,锺颌先生等人刚刚已验过东方长老的遗体,并且亲眼看到遗体的肚腹内长满草藤,那肯定是有木系修灵者给东方长老下了灵种,并于暗中发动灵种,才害了东方长老的性命,可当时在场的木系修灵者只有魏彪,他又是聂震的大弟子,此事肯定也和聂震脱不开干系!”

“如此来说,孤当初……也是错怪了皇甫秀台?”肖轩瞪大眼睛,喃喃说道。

“大王并没有错,怪就怪聂震这老贼太狡猾,也太阴险,不仅蒙骗了大王,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蒙骗了!”

“不过,孤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聂震又是怎么给东方长老下的灵种?”

探子头领眼珠转了转,说道:“东方府内,必有聂震的内应。”

“不一定吧!”肖轩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东方府的人身上,那么,必然是出在我军的那些医官身上了。”

探子头领倒吸口凉气,暗暗点头,大王猜测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己方的医官在为东方夜怀医病开药,也是最有机会给东方夜怀下灵种的人之一。

“大王请放心,属下一定会调查清楚此事!”

第21章

探子头领在肖轩面前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事实上他也很快查出了线索。

他手下的探子们在秘密搜查医官李忠的营帐时发现了许多的金银珠宝,但李忠人却神秘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川军的探子们搜遍了全营也没发现李忠的身影。

由于李忠失踪,他营帐里的这些金银珠宝的出处自然也就无从查证,不过有一点已基本可以断定,东方夜怀的死与李忠十之八九脱不开干系。

且说以锺颌为首东方夜怀弟子们,浩浩荡荡的赶到聂震的府邸兴师问罪,口口声声地叫聂震出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聂府门口的家丁们皆吓了一跳,其中有人急忙跑上前去,拱手说道:“我家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锺颌等人哪会相信他的话,听后,更是认准是聂震做贼心虚,不敢出来解释,众人推开家丁,直接就要往里闯。

不过他们还没进入聂府的大门,以魏彪为首的聂震弟子们倒是反冲了出来。

两方的弟子们在聂府大门外怒目而视、剑拔弩张的对峙。锺颌看到魏彪,眼睛都红了,抬手指着魏彪的鼻子厉声喝道:“魏彪,我师傅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魏彪心虚得很,但表面上还得强装出气愤难当的模样,他大叫道:“锺颌,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东方长老暴毙之时,在下虽有在场,可并不在东方长老近前,怎么可能害死东方长老呢?”

“哈哈!”锺颌怒极而笑,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师傅的肚腹之内又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藤蔓,五脏六腑皆被刺穿?”

哎呀!魏彪闻言,脑袋嗡了一声,暗道糟糕,锺颌等人还真的开棺验尸了。他眼珠连转,口气强硬地说道:“这显然是有人存心栽赃陷害,锺颌,你可莫要中了奸人的挑拨啊!”

锺颌气得身子突突直哆嗦,凝声说道:“直到现在你还在狡辩,魏彪,你尝我师傅命来!”说话之间,他作势要冲上前去与魏彪拼命,正在这时,斜侧方有人突然大喊道:“住手!”

听闻喊声,两边的弟子们纷纷扭头看去。

只见街道上快速地跑来一大队风军,人数有多少看不清楚,总之街道上密麻麻的都是红色的头缨。为首的一位,并非风将,而是聂震的二弟子,秦合。

看到秦合引来这么多的风军,魏彪以及聂震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地暗松了口气,这回好了,有风军赶过来相助,锺颌等人也就不敢再造次了。

魏彪等人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腰板一个个挺得溜直。魏彪震声说道:“神池城可是有王位的地方,由不得你等任意妄为,胡搅蛮缠,锺颌,你手上若有在下害死东方长老的真凭实据,大可以去告发,若是没有,今日,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看到秦合带来如此众多的风军,锺颌等人心头也是一震,风军到底是帮哪一头的?上官元让和江凡刚刚去的东方府,开棺验尸,揭露了真相,现在怎么又开始帮着聂震那头呢?

他举目向风军人群中巡视,希望能找出一名领军的风将,可是他失望了,风军阵营里没有将官,只有普通的军卒。

见锺颌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魏彪更是得意,他狠狠瞪了锺颌一眼,而后快步向赶来的秦合走去,等他到了秦合近前,问道:“二师弟,师傅怎么还没有回来?这些风军弟兄是风王殿下让他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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