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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振国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在虎子面前动武。他这一步的退缩让虎子由此认定此人武道修为止于此境。廖振国打算带着叫嚷着要给叶皓东好看的高雨泽离去。虎子冷哼一声。“就这么走了?”

廖振国回头问:“你想怎么样?须知做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为日后留三分余地没坏……”

“我大哥说的话很难理解吗?他要杀我大哥全家,我大哥只要你们胳膊断腿折,这还不是给你们留了余地?”

虎子闲庭信步逼近廖振国和高雨泽。这会儿高雨泽已经明白廖振国跟人家比相去甚远,叶皓东眼中的蔑视让他意识到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他的背景都不想知道。这位京师恶少想明白这一节,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瑟瑟缩缩往廖振国身后躲。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廖振国突然转身一把擒住他的右臂,发力一抖,高雨泽的右臂发出嘎巴一声,看意思竟似被廖振国抖断了。廖振国神色不变,不理这厮痛苦的惨嚎。眼睛盯着不动如山却给他带来莫大压力的虎子。“这样可够了?”

虎子无视高雨泽怨毒的目光,神情木然点点头。“你自己呢?”廖振国先扶高雨泽到电梯门口。虎子既然已经点头放过高雨泽,自然不会拦着。“三爷,我知道你心里恨上我了,觉得我怕了他,甚至觉得我很没用,不瞒你说,跟这个人比我的确很没用,但请你记住我的话,我走以后你不要再妄想报复那个叫叶皓东的年轻人,能让两位绝顶大宗师俯首听命的人绝不是你能招惹的,你的胳膊不算什么大问题,骨折而已,很快就能恢复,如果让他亲自下手,你这辈子余下的时间就只能靠一只左手度日了,回去以后告诉我师傅,就说我回老家了。”说完这几句话,他把不领情也不以为然的高雨泽一把推进电梯,转身迎着虎子走了回来。

这就是武者雄心,遇绝世高手,虽明知不敌却愤而迎上,如果没有这样的大勇精神绝难攀登武道巅峰。

“您的大名应该不叫虎子吧?”廖振国安顿了高雨泽后转回身来到虎子面前。

“杨军虎。”“廖振国,形意拳大宗师高歌军门下,请杨师傅指点几手。”

“我只出一拳,你可以抵挡也可以躲避,不管你作何选择,一拳之后随便你离开。”

“请赐招!”廖振国神情中似有几分悲壮。后撤一步亮出架势,正是形意拳中的虎形起手式。虎子肩头不见晃动,只脚下大脚指抠地,身子平直的往前一窜,呼的一拳直击廖振国胸膛。廖振国想不到虎子的动作如此神速且突然。他之前一直盯着虎子的肩头,一般功夫高手有动作之前,肩头往往最先晃动,却没想到虎子居然可以做到肩头不动,只凭脚底的肌肉和大脚趾的力量就可以完成如此迅速的扑击动作。

巨拳临胸,廖振国正面临选择。是躲避还是迎击?一瞬间廖振国作出判断,不可力敌!他横身一转,猛的侧身一倒,虎子的拳头堪堪扫中他的衣襟而过。廖振国被这一下带动,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人倒下了心情却是兴奋的,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果跟对方硬碰硬,说不定已经被打碎手骨,落个终身残废。廖振国暗自庆幸如是想到。

“从你站回到我面前的一刻起,我就决定不为难你,因为无论如何你至少是个真正的武者,打出这一拳时,我有意给你留下一个选择的机会,躲避还是硬接的确很难选择,你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躲避,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虽然躲过有可能让你成为残废的重拳,却也错过了一个感受大宗师拳意的绝佳良机,这样的机会往往就是晋级的良机。”虎子说完,转身负手而立,再不看神色略显迷茫的廖振国。

“还有谁想切磋的?”回答他的是现场一片沉默。

虎子带着江心月准备离开。走到电梯口时身后马春晓大声问他:“哎!大个子,你回去告诉你大哥,这件事儿还没完呢,可着四九城你打听去,我们几个人是什么人?你要以为拳头厉害就可以在京城里立棍儿拔闯,你们就错了,最不济还有几十万部队和满大街的人民公安能治你们呢,另外,别怨我没提醒你,高雨泽走了很快就会回来,我姐姐一会儿也得来,胡小乔的师傅也不是吃素的,总之你们是捅了马蜂窝了,准备挨蛰吧。”

叶皓东回到房间里后,注意到谢抚云正在卫生间给儿子闺女洗澡,这厮有点心虚,直奔卧室想着先找一身衣服对付上。正瞎乱翻呢,突听身后谢抚云诧异的口气问道:“不是去看爷爷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你身上的味道有点怪啊,好像是一种从没闻到过的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淡淡静静的,却有隽永弥新的感觉。”

“是阿依古丽的体香。”到了现在隐瞒只会让谢抚云的报复来的更猛烈,叶皓东这厮很光棍的承认见了阿依古丽。

“这阿依古丽也太夸张了吧,咯咯,快老实交代你们俩做了几次?她肯定快憋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把你衣服扯成这个样子。”谢抚云上下打量叶皓东半天,忍不住掩嘴咯咯娇笑。“别老是鬼鬼祟祟的,真不想我生气,你就只爱我一个,其他的全辞了,你不是还做不到吗?吃你的醋?我也得吃得起才行啊,早没那个闲情逸致了,你呀,只要队伍不扩大,编制内的你随便吧,别再弄的跟偷吃似地,看着就让人不踏实,婉彤去给鞍山的妈妈买东西了,你好好想想妈妈喜欢什么,让她带回来。”说完,谢抚云抱着儿子钢蛋儿又回了卫生间,小彤彤正坐在浴盆里伸手够水中的小鸭子,谢抚云把她也抱出来,麻利的给孩子穿衣服。

“老娘看到孙子孙女就够她乐的了。”叶皓东凑过来帮忙,笑嘻嘻说道。“一会儿赵老过来,我约了他在楼下见面,你下去见一面不?”

“何必一定要见面呢?老来丧子人生至悲,你这个凶手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还想着自己送上门来?”谢抚云抢过叶皓东手里的小裤子,速度给小彤彤穿上,把孩子交给叶皓东,然后才轮到自己的儿子钢蛋儿。“你是想跟人家相逢一笑泯恩仇还是回来耀武扬威显示你叶大老板天不怕地不怕的威风的?”

“如果是冲着赵阳,这件事我一句软乎话都不会说,但赵老爷子在位置上期间对国家是有大贡献的,他是位少见的敢为事,又有手段把事情做好的人,我打心眼里尊重他,冲这一点,我就没打算一直躲着他,他老人家能放出话来只论是非不计恩怨,那我就跟他论论是非去,大不了是打是骂由着他出口气,反正我叶皓东也就这么大过错儿,总罪不至死吧。

下午四点半,昆仑酒店一楼大厅内气氛突然变的庄严肃穆,身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接管了这里的安保工作,警车开道在前,一队车队缓缓驶来,刚刚赋闲在家数个月的前总理赵继东乘车来到这里。与此同时,另一边高雨泽简单吊了个绷带后,集合了手下人马也刚好赶到这里。双方车队在门前遇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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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一物降一物

小时候玩过一种百兽棋,象,狮,虎,豹,狼,狗,猫,鼠。象吃狮,狮吃虎,虎吃豹,豹吃狼,以此类推循环到鼠钻象。这种情形有些像我们今天的社会。大象就是政府,狮群就是军队,老虎则是管理者高官,豹是高官的子孙后代,狼群是警察,狗是治安城管,猫是医、检、法、国、地、税、人民教师、黑社会;老鼠是最底层的百姓。政府是个笼统的词汇,没什么作威作福的威力,甚至他某种程度上说还真是代表着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狮群是军队,是政府稳定存在的基础,枪杆子里出政权不是白说的,所以军队的倾向往往可以决定管理者的归属,接着就轮到百兽之王了,老虎是动物世界里最强大的食肉动物,它代表了最大的权利执行者,就是高官们了。高官们的儿孙等亲属则划归到豹子的档次上,这些人的克星就是高官。

作为资深豹子,高雨泽今儿算是抄上了。尽管他遇上的是一头垂暮之年的老老虎,但虎老雄风在,依然不是他这头小豹子可以抗衡的。

“你们要干什么?你不是高一凡的儿子吗?你带着这么多人拿着这些东西想干什么去?”车队遇阻,赵继东从车上踱步下来,分开围堵住高雨泽一伙的安保人员,走到高雨泽面前。威严的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听不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可以带着这么多人在这撒野?是你那个当副总理的老子吗?”

高雨泽的屁都吓凉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在这里遇上赵继东了呢?这位老爷子可是有名的扶棺上任的铁腕政治家,自己这个招摇法儿,犯到他手里,回头让家里老爷子知道,那后果……正合计呢。赵继东见他唯唯诺诺就是不说话,老爷子动怒了。“我在问你话呢!说,你带着些人来是冲谁来的?”“叶皓东”。高雨泽脑子都停摆了,下意识喊出这句话。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赵继东听完这个名字居然笑了。

“凭你?嘿嘿,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退休老头是弄不懂的,你还打算带着这些人进去吗?”赵继东的脸色居然缓和了很多,而且眼神中的怒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蔑视和幸灾乐祸。老爷子本打算给高雨泽一个狠狠的教训,一听到这小子正在找叶皓东的麻烦,立即改了主意。这老爷子明知道高雨泽不是叶皓东的对手,但一想到这小子那个军界最年轻的少将老叔和他那个当过外交部长的副总理老爹,老爷子的心思就活泛了,这帮祸国殃民的败类跟那个混小子之间干一架才好呢,最好叶皓东这个捅破天的混小子能把这些人全拾掇了才痛快。

赵继东的态度转变让高雨泽如蒙大赦,忙带着众手下仓皇离去。

酒店休闲咖啡吧里,已经不再受举世瞩目的退休老头和生怕受到举世瞩目的叶皓东,正演着一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戏码。俩人的表情都假假的,有点国台新闻里的外交辞令的意思。我们两国和两国人民有着源远流长的友谊……华日之间……假的让人呕吐。

老来丧子,幕后黑手就在眼前,即便是圣人,也做不到只论是非不计恩怨。但是如果这个幕后黑手掌握了左右国家发展速度的力量时,对于一心把国家放在第一位的赵继东而言,这一点他必须做到。即便是他已经勉强接受并口头谅解了叶皓东。内心里他不追究高雨泽的行为之举,未必不是对叶皓东的一种间接报复,只不过这种形式的报复是双方都可接受的。

一部新闻采访车停到昆仑大酒店门口。车门一开,美丽动人的女主播马春暖从车里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彪悍精干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如果虎子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得这个青年男子正是公安部特委缉查员楚烈。马春暖手里举着电话,电话里是马春晓的声音:“姐,你先等会儿再带楚哥上来,赵大爷过来了,正跟那小子谈话呢,看意思用不了多大功夫,等老赵头走了你再进来哈。”马春暖挂断电话,眼波流转看一眼身后的楚烈。“赵总理在里边呢,咱们先等一等,晓晓说那个人的功夫很厉害,廖振国连一拳都接不下来呢。”

楚烈故作吃惊的:“啊!这样的话我也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那我只好回去了。”说完转身就往车里走。

马春暖娇滴滴的声音在后边幽幽传来:“他说托你照顾我的,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让你替我妹妹撑个腰,你堂堂公安部委高级特委,武警部队特警管理中心训务部主任,还一个什么头衔来着……马春暖的气质是美丽大方高贵典雅型的,是那种气质与美丽并重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故作小女儿态,其杀伤力指数不可以道里计。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他。这个他对于楚烈而言却是个终身难忘的记忆。对手?恩人?反正很复杂就是了。

“李虎丘啊李虎丘,你一拍屁股走了就走了呗,老子都躲到武警总队特警训练中心了,还是被你逮到做这趟苦差,我哪是追捕你的人啊,根本就是帮你看着女人的大管家。”垂头丧气的楚烈施施然走回来。看着一脸幸福回忆状的马春暖嘟嘟囔囔道。

“你那叫活该,愿赌服输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人家都跑到你老窝里了,你还让他跑了,你不当这个苦差谁当,再说了,小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保护我的吗?十七岁那年你不是跟我说要给我当一辈子哥哥吗?”马春暖一拍楚烈肩膀,调皮的说道。

“得,你什么也甭说了,这二百来斤儿我豁出去了,你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还不成吗?”楚烈最怕她翻起这段儿小肠儿。忙不迭的投降道。“晓晓真的说廖振国连那个人一拳也接不下来?”

马春暖笑道:“你还当真以为我让你跟来是打架的啊?你把我跟晓晓划等号了吧?带你过来,一来是预防万一,二来是晓晓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丫头想见你的心思多过请你助拳的意思,她的想法你还不明白?”

楚烈摇摇头:“我当兵那年她才上幼儿园,隔着代沟呢,她一小丫头的心思,我哪明白去啊?”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怕明白了以后成我妹夫了,就得管我叫姐,到时候咱俩就来个大调个儿。”

酒店大门一开,赵继东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离去。马春暖冲楚烈一笑:“到咱们了,走吧,别渗着了。”她的笑容在楚烈眼中绽放出春暖花开的感觉,很舒服很阳光。他立刻想到了让这张笑脸的主人痴心不悔的那个男人,我背她走那条胡同十二年,她只把我当成哥哥,那小子只抱了她从那走了一次,她就成了他的人了。真他娘的没天理。

十年前的京城顽主圈子里有四大天娇。凤凰,春日,落雁,问鱼。凤凰是谢抚云,春日是马春暖。(至于另外二位跟本书无关略过不提。)

因此谢抚云跟马春暖是认识的。当谢抚云和马春暖相隔十年再相见时,二人都轻易认出了对方,俩人都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打开门的谢抚云一身方便哺乳的专用家居服,脸上身上焕发着母性的光彩,整个一个幸福的新妈妈形象。在这一刻,马春暖打量她全身上下,竟没发现半点女王本色。相比较谢抚云,马春暖的变化则更多体现在气质上。十年前的马春暖是顽主里的顽固派,她的气质总是冷静的,严谨不带半点情感色彩,仿佛任何男人都难入她法眼,爱情这个词就算落到出家为道的何问鱼身上,也轮不到她身上。现在的她完全变了,尽管看起来依旧是往昔的落落大方姿容端庄,但身为昔日对手,谢抚云仍敏感的捕捉到了她气质里的变化,马春暖的气韵神态让谢抚云想起了少女怀春妩媚动人八个字。很强烈的感觉,说不出原因却很肯定她一定恋爱了。对于楚烈,谢抚云只淡淡的扫一眼,还是那个跟屁虫,看他的样子就不是马春暖的真命天子。

“抚云!怎么会是你啊?这个套房住的不是姓叶的吗?”马春暖愣了片刻后恢复神智,惊讶的看着昔日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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