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第1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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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夫人眼眸一亮,不觉抬眸盯着礼亲王妃,道:“哦?”说着拉了礼亲王妃的手,道,“蓉妹妹快说说,宁哥儿从来不是胡闹的人,好端端的跑去大闹人家周家的灵堂,这太蹊跷了。”

礼亲王妃似犹豫了下,方才道:“蔷姐姐先告诉我一件事,当初宁哥儿和顾家那姑娘的亲事可是都退彻底了?”

镇国公夫人听闻礼亲王妃这样说,不觉面上一红,有些尴尬。毕竟虽然顾家倒了,但顾卿晚却并没落入官奴,亲事定了那么久,虽然镇国公府不可能迎娶一个庶民女子,但退亲,总归有落井下石,不够仁义的嫌疑,这事儿虽然表面上没人会议论,可私底下只怕也没少被人诟病。

如今当面被礼亲王妃提起,镇国公夫人面上自然不太好看,不过转瞬她便反应了过来,道:“难道阿宁他这次大闹周家的灵堂,竟然和顾卿晚有关系?不瞒蓉妹妹,阿宁和顾卿晚的亲事早便退干净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刻薄的,虽是很喜欢那孩子,可国公府不能迎娶一个罪臣之女,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礼亲王妃颇为理解的点头,道:“蔷姐姐说的对,这事儿啊,还确实和顾家那姑娘有关。蔷姐姐和我不见外,说掏心窝子的话,我也不瞒蔷姐姐,前些时日在义亲王府中,周睿出事时曾经牵扯到了我们王府的一个客卿,叫沈清的……她其实就是顾家那姑娘女扮男装……”

“什么?!”礼亲王妃话都没说完,镇国公夫人便惊叫出声,满脸的不置信。

那沈清闹的满城都知道得了秦御的眼,是秦御的男宠,镇国公夫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事儿,当时吴嬷嬷告诉她,她还替礼亲王妃感叹了半响。

却原来人家秦御并不是好男色,而是那沈清和顾卿晚是同一人。镇国公夫人也不是笨人,既知周睿的死,牵扯到了顾卿晚,自然便知道娄闽宁莫名其妙的大闹周家灵堂,肯定是为了顾卿晚。

她脸色一时间青白交加,难看的要命,礼亲王妃见该说的都说了,便又道:“我来,一是阿宁我一直当子侄看待,他受了伤,我来亲自探探,再来,也是怕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便和你提一声,也好有个准备,莫再让阿宁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将来倒让你们母子越来越离心。”

镇国公夫人一时感激道:“蓉妹妹有心了,这事儿当真要谢谢你,不然我这还不知被瞒到什么时候呢。不过,先前都传阿御和沈清……”

礼亲王妃却笑了,摆手道:“这也没什么,左不过王府里多个妾罢了,既然蔷姐姐说阿宁和顾家姑娘的亲事都退彻底了,那将来顾姑娘进了我们礼亲王府,蔷姐姐可不要着恼生气啊?”

本来顾卿晚和娄闽宁虽退了亲,但镇国公夫人也不想她还在眼皮子底下晃,尤其是本来会成自己家媳妇的,成了某家的妾,这说起来就不好听,打了镇国公府的脸。

那时候镇国公夫人盯着顾卿晚离开了京城,才算放了心,谁知道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

不过比起顾卿晚继续纠缠着娄闽宁,镇国公夫人觉得让她进了王府要好些,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想着王府高门大院的,顾卿晚既做了秦御的妾室,寻常怕也碰不上从前的熟人,几年出不了一趟王府,她便也想开了,笑着道:“是,瞧蓉妹妹说的,晚姐儿能进王府也算是福气,以后也是衣食无忧了,我这也放心了。还请蓉妹妹瞧着咱们两家的交情上,照顾着她一些。”

礼亲王妃心想,要照顾,那也是瞧在顾卿晚是我儿子的女人的份上,和镇国公府有什么相干,面上却点头称是,又和镇国公夫人说了两句,便提出去亲自看望下娄闽宁。

毕竟她是用这个由头登门的,演戏也演全套。

镇国公夫人忙站起来,道:“他一个晚辈,不过是些皮肉伤,哪里好劳烦长辈亲自去探望。”

礼亲王妃便推了把镇国公夫人,道:“阿宁和我的亲侄子是一样的,侄子受了伤,婶娘去瞧个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你便莫和我客套了,行了,留步吧,派个人跟着我过去便好。”

镇国公夫人便吩咐身边的嬷嬷邹嬷嬷带礼亲王妃过去,自己送到了廊下。

眼瞧着礼亲王妃走远了,镇国公夫人回到花厅便愤怒的扫落了桌上的粉彩山水茶盏,脸色沉的厉害。

吴嬷嬷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这人和人交往,有时候真靠个投缘二字,从前顾卿晚还是首辅家大姑娘时,又有才名又有美名,人也知书达理,一派贵女做派,走出去,各家夫人没有不赞的。

吴嬷嬷瞧着也是挑不出毛病来,可偏就不得镇国公夫人的眼缘,可真让镇国公夫人说顾卿晚哪里让她不满,她也说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大概就是不投缘,后来,娄闽宁对顾卿晚上心,镇国公夫人便愈发不满了,这才闹的最后顾家一出事,镇国公夫人便忙退了亲事。

可退了亲还不算完,娄闽宁明显因此事和国公夫人生了嫌隙,母子感情都受了影响,镇国公夫人便更厌恶顾卿晚了,要说再不想提起,不想见到的人,顾卿晚在镇国公夫人这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吴嬷嬷想着这些,不由斟酌着道:“夫人也莫太担心,那顾姑娘马上就要进王府了,想必以后和世子爷不会再有什么,过些时日,世子爷也就放下了。这母子没有隔夜仇,等世子爷想开了,自然会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

镇国公夫人想到顾卿晚竟然女扮男装,还和秦御弄的满城流言,面上便难看的要命,道:“幸好一早便退了亲,我早就看那顾卿晚是个假清高不知礼的,你刚也听到了,你瞧瞧她做的事儿,还对得起顾家的门风吗?”

她说着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才又道:“偏宁哥儿竟不知给她灌了什么*汤,竟为这么个不要脸面,不知廉耻的女人,和我这亲生母亲生分!不行,光靠燕广王太被动了。宁哥儿的性子我知道,最是执拗,今日早朝一句申辩也没有,还不都是为了护着那女人?可见他这心里且放不下呢,我不能就这么放任着等他慢慢醒悟忘记,这样,你安排一下,明日我要去大国寺上香,你约上陈国公夫人和陈二夫人,明日便交换庚帖,给宁哥儿和陈二姑娘的亲事定下来!”

吴嬷嬷闻言面色微变,道:“夫人,会不会太急了些?这时候给世子爷定亲,只怕世子爷心里会和夫人更拧着了。”

镇国公夫人却摆手,道:“你也说了,母子没有隔夜仇,陈二姑娘不比顾卿晚差,等娶了回来,慢慢笼络住宁哥儿,他就会知道我的一番苦心了。再说,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他父亲都同意,他又什么好反对的?就这样吧,你快去一趟陈国公府。”

吴嬷嬷见镇国公夫人很坚定,便也没再多劝,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去了。

翌日,礼亲王妃起了身,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陈嬷嬷笑着进来,禀道:“王妃,守在镇国公府和陈国公府的人回来了,今日天没亮,镇国公夫人便出了府往大国寺上香去了,差不多时辰,陈国公夫人和陈二夫人也乘坐马车往大国寺去了,想来今日陈二姑娘和镇国公世子的亲事便能定下来。”

京城的大户人家,谁家和谁家交好,谁家和谁家突然走动的勤快了,这些都是瞒不过人的。

礼亲王妃早便听说镇国公夫人和陈国公府走动的勤,许是有结亲之意的事儿了,偏娄闽宁回来后,两家反倒没了来往。

她便有所猜测,昨日才会到镇国公府去说那一番话,如今事情都照着她的预计发展,她放下梳子,不觉叹了一声,道:“本王妃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做女人不易,顾家那姑娘失了庇护,一朝从贵女碾落成泥,本来便可怜了。本王妃还这样算计逼迫她,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陈嬷嬷闻言,知道礼亲王妃是个心软的,便笑着劝道:“王妃这也是知道顾姑娘和娄世子没的可能了,才会如此,再说,真要顾姑娘坚持跟着娄世子,就镇国公夫人那么厌她,将来的日子不定怎么昏天暗地呢,王妃这也是为顾姑娘好。”

礼亲王妃点头赞同,脸色稍缓,陈嬷嬷顺手捡起一支碧玉滴水步摇给礼亲王妃插在了头上,又道:“王妃真若心里过意不去,将来等那顾姑娘进了府,多照顾些便是,有王妃的照顾,顾姑娘可是有福了。再说,咱们二爷,不管从哪儿看,都比娄世子好的多,顾姑娘也不过是和娄世子结识的早些,又有定亲这回事,这才一时接受不了二爷,等她和二爷接触多些,自然能对比出优胜来,说不定这会子她已经明白了。王妃要相信二爷,王妃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清楚?”

礼亲王妃被陈嬷嬷开解的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拍手道:“对,对,那姑娘是个命苦的,等她进了府,本王妃自然会好生待她的,便是将来阿御娶了正妃,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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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秦御的陪伴

顾卿晚一行是在四日后赶到沧州的,有秦御在,早便打听好了当时顾弦禛被流放过来后的行踪,他们直接便往顾弦禛最后所呆的那处矿场去。

沧州这地方本就荒僻的很,顾弦禛被流放做活的矿场就更偏了,位在崇山峻岭之中。没有修官道,只矿场往外运送矿藏和生活用品常年下来有一条曲折难行的山道。

走不了马,来往都要步行。顾卿晚头上戴着帷帽,被秦御牵着往山中走,一路就见好些流放犯人被官差驱赶着背着沉重的矿石,脚上带着锁链往山外徒步运送。

这山体极为贫瘠,即便是这样的夏日,也寸草不生,炙热的太阳照在山体上,反射着刺眼白光,热气蒸腾,那些犯人,衣衫褴褛,一个个灰头土脸,面黄肌瘦,他们双唇干裂,脚步沉重,足下穿着的都是破草鞋,早被山石割裂,起不了保护脚的作用,脚上都是血迹斑斑,地上一步一个血脚印,即便这样,稍慢上一些,就要被官差随意的抽打驱赶。

顾卿晚目光扫过他们麻木的脸,想着自己那样光风霁月的大哥竟然在不久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的心便阵阵揪疼,恨死了阴谋害顾家的那些人。

她心情沉重,一路都沉默不语,又想着也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有所收获,会不会来此真的只是为了证明大哥已经死了,便禁不住紧紧回握着秦御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寻到些支撑和安慰。

秦御自然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和忐忑,见她即便走在山道上,也双手发凉,心中便有些疼惜,转移她的注意力,道:“这一路急着赶路,走的都是官道近道,没什么意思。等回京的时候,爷带你换条路走,转道随州,折道东南,走惠水,到了射阳码头,改道运河,一路景儿好,船上也少颠簸。”

顾卿晚闻言顿时双眸一亮,果就被一下子吸引了注意力,道:“殿下不急着回京?不必上朝?”

秦御隔着面纱,也能瞧清顾卿晚脸上的喜色,闻言便挑唇道:“爷出征刚回京没多少天,累了三年多,还不该歇歇?前些时日吴国公一掌打掉了爷半条命,爷在外头散散心,养养身子也好,急着上什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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