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商(双重生) 第1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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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殿下恁是有脸面。

分付出去回话:“告诉殿下,我即刻过来。”

阚经唱喏出去,云箫韶慢吞吞起身。

却说一步还没迈出去呢,徐茜蓉口中叫一声表哥来了,忙不迭站起来抢到前头,云箫韶就望她不言语,她愣一瞬,慢下脚步回首赔笑:“嫂嫂快出去瞧瞧。”

碧容原打听的,这徐茜蓉是表姑娘,与太子妃从前交好一朝交恶,为着什么却不清楚,如今瞧着这架势?

云箫韶还是笑:“急什么,你先一步罢。”

边上画晴、还有徐家自己丫头如意,外头还有小丫鬟,杵着像样子?谁教她徐茜蓉着急忙慌?只得率先出去。

听落后两步碧容问:“他表姑娘怎的火急上脑的?看还是年纪小。”

云箫韶对碧容说:“你饶饶她,她是太子爷房里人。”谁又避着,满屋儿谁没听见,登时都唬在原地。门帘儿下头徐茜蓉雷亟般脚步顿下,把肩瑟缩着,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瞧她背影,云箫韶唇边一抹笑影。

桃李之年怎的,你是活不到二十?要白说一嘴你才十五。总不能单指望碧容替着出头,咱们不还你点什么,岂不是给你脸,就徐大姐你行的这档子刮剌汉子勾当,还当没个决撒呢。

碧容惊呼:“娘娘莫不哄我?既是如此怎不正经说亲?”

边上画晴道:“谁知道?瞧着公侯小姐,干净是个浪货。”

云箫韶肃着脸色:“看恁刁的嘴头子,人与你说话,你要骂人。好歹半个主子,你不敬她,旁人要说我不教你规矩。”

画晴佯作请罪:“是,奴的不是,娘娘见谅。”

又声气大着:“自脸上贴金,正经进来咱们哪个不敬她?”

一来二去,门口上徐茜蓉无地自容,西江万里水洗不得今日羞,耳垂儿始漒紫上脸,蹬蹬蹬出去。她丫头如意儿,脸上也赤红,但还有个礼数,见礼罢才跟出去。

却见云箫韶仍旧慢条斯理,叫画晴给她从缠头,又要慢慢披换比甲,边上碧容啧啧称奇:“见了娘娘,方知道气度二字。娘娘不怕表姑娘出去对太子爷说得什么?”

说什么,云箫韶巴不得她说,最好说得动,嫉妒乃七出其六,干脆休妻多便宜。

嘴上的:“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随她罢了。”这碧容真当她胸怀宽大,心中愈加诚服不题。

好一会子云箫韶才领着出来,但见她的梧桐苑堂前那还有个落脚处?满目旁的不是,一株一株碗口大芍药,红艳艳满当当。李怀雍立在廊下见她出来,对她道:“知你中意,我令詹事府苑圃房培的朱砂判,贺你的生辰。”

旁若无人:“箫娘,惟念予安,望你芳龄永继。”

院内的,阚经儿、画晴、碧容等,跟着:“太子妃娘娘生辰大喜,芳龄永继。”唯徐茜蓉脸上青青白白不发一言。

她闭她的口,碍着什么,旁人面上皆一派喜色,挨个上来讨赏。要说众目睽睽也有不好,李怀雍过来握云箫韶的手,众人都看着,她也不好落他脸,只得僵着给他握。

只是她不爱芍药,早就心里腻歪。

是,年轻时候她喜爱芍药鲜艳妖姣,最紧要是筝流喜欢,她也就时常传这花。可落后徐茜蓉入东宫,惯会拿芍药作筏子。

须知,虽说诸般花卉,各花入各眼,并没有高下之分,可宫里另有规矩,看是比着什么,与牡丹相比,芍药就是下品。和凤徽差不离,正经算来钗镯佩戴、衣裙比甲,由来只有慈居宫、正阳宫可用牡丹图样,比至芍药,那是妃妾所用。

当年徐茜蓉就是拿着这项,年节人情,望梧桐苑送的都是芍药案,单门照着人肺管子戳播,闹出好大不敞快。

今日又见芍药,朱砂判,判不判得前尘往事,又判不判得前世今生?云箫韶不知。

第18章

朱砂判花盘大如斗,楼子台阁形状,花蕊蜷曲舒展,花瓣层层叠叠的,煞是好看。

更难得,这一品芍药最难伺候,惧酷热又畏湿涝,花梗软,花儿朵又重,极难成花,寻常得一两盆已堪邀客赏,这洋洋洒洒满院子的,少说上百株。

上百株盛开的他的心意,上百株深匿的她的悲欢,

莫不她不体念人?

非也,她的悲喜从前只为他的,她的心意也不输甚精心预备的花儿朵儿,只是花也要人惜,她这朵,李怀雍从前弃若敝履。

这一瞧,满眼的花红,说什么千金难买?忒是俗气。

云箫韶把脸儿低着,向李怀雍屈膝:“教殿下费心。”

李怀雍神色如常扶她:“是我应当。”

陪看一会子的花,又说:“正日子你要设宴,就在东边围搭一座卷棚好不好?时时看着这花。它是为你开,你不看,是白活一遭。”

云箫韶不言语,阚经赶着趣儿:“是,正是说呢,娘娘置办生辰宴,早好些日子殿下就分付呢,蚌肉鹿茸,羊腔炙蹄,献烧鸭,水晶鹅,豆酒百果酥,一应的席面早就叫预备呢。”

如此种种,佳肴珍馔报在他口中,云箫韶依旧一句:“教殿下费心。”

阚经噤声,四周安静一刻,李怀雍眼中幽幽的,望来,问道:“听闻近来你夜间不能安枕?”

争耐答他,云箫韶正待敷衍两句,他又淡着语气:“你捱过去不是,传御医来瞧是正经,医婆姑子是外道,不足为信。”

当头好一记棒喝,医婆姑子,云箫韶登时想起那文姑子。一时头皮硬的发麻,心中忧而生惧,惧而生怒,暗中大骂:“啐!好便宜你!专会拿捏提溜人,文姑子管是好用一条人命。”

目中红花如燃,刺目得很,云箫韶梗着牙后:“御医医术过人,怎错诊的滑脉?妾还是信自小看的医婆姑子。”

为甚么医家呛着,不值,可她究竟为何言语间不服软?李怀雍竟好似无知无觉,温言软语哄劝几句,又径自俯身撷一枝儿芍药,向她笑道:“箫娘,我与你戴发上,好不好?”

螓首轻垂,云箫韶答一个好字,待他手上花抬起,却霍地伸手截住:“好,好没道理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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