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掌中 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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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城发来一张照片,他起初没看出来是什么,只隐约看出是个人影,他随手把图片点开。

图片点开后,照片上的画面清晰一点,他隐约认出那张熟悉侧脸,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下意识坐直身体,将图片放大。

等把图片放大,终于清清楚楚看到照片上的人,坐在昏黄灯光下,侧着身弹着钢琴的女人,不是姜词是谁。

然而照片里的姜词哪里还有个小姑娘的样子,化了成熟的妆容,长发烫成了撩人慵懒的卷发,身上的黑色吊带长裙也过分暴露,隐约可见胸前春光。

沈听南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脸色也越发难看。

他退出微信,沉着脸拨了陆城的电话过去,电话接通,语气不善地道:“地址发过来。”

半个小时后,沈听南沉着脸走进了姜词驻唱的那间西餐厅。

他一进门,就看到台上唱歌的姜词。她此刻正唱着一首缠绵悱恻的英文歌,他脸色难看至极,要极力克制才没有直接上去把人带走。

因为沈听南就站在台下不远的地方,所以姜词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当她看到沈听南脸色难看地凝视她时,她嘴里唱出的歌词不自觉地停了一拍,但幸好她的临场反应还算快,很快回过神来,稍微放慢指尖弹奏的钢琴节拍,重新将节奏跟上。

之后姜词就没再往沈听南那里看,她认真唱完三个小时,在最后一首歌唱完后,她从钢琴前起身,微微鞠躬谢幕,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转身离开了演出台。

她回到更衣室穿上大衣,然后就到经理那里签字下班,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在餐厅门口抽烟的沈听南。

沈听南就站在餐厅外面,看到她出来,眼睛深深地凝视她,摆明是在等她。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主动走过去,脸上露出笑容,礼貌地喊了一声,“哥。”

沈听南沉着脸盯着她看,目光落在她成熟的妆容和长长的卷发上,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十分不好,终于开口,“谁让你到这种地方来唱歌的?”

姜词闻言不由得愣一下。

她看着沈听南,过了一会儿,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唱歌?”

沈听南皱眉看她,半晌,语气不善地问:“你不用上学吗?你才多大,打扮得这么成熟跑到这种地方唱歌,真觉得社会很安全?”

姜词其实能感觉出沈听南是在关心她,她已经在这里唱了一段时间,也确实有不少男人会请她喝酒,甚至向她索要联系方式。

但她二十岁了,早早就出身社会,很懂得保护自己,她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免受伤害。

她看着沈听南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感激,说:“谢谢你关心我,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在唱歌而已,一周工作三天,每天工作三小时,一个月能拿六千工资,我觉得很不错。”

沈听南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姜词见沈听南不再开口,微微弯了下唇角,说:“那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学校要熄灯了。”

她说完便转过身,准备到路边去打车回学校。

但还没有走出去,沈听南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由得愣一下,下意识侧头看向沈听南。

沈听南忽然从裤兜里摸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卡递到姜词面前,说:“你如果确实很缺钱,用我这张卡,密码是6个9,可以取现,也可以刷卡,无限额度。”

姜词有点意外地看向沈听南,她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不解。

沈听南道:“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妹妹,不至于让你沦落到到处打工这种地步。”

姜词摇头,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目光澄澈地看着沈听南,说:“不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赚钱。”

沈听南微微蹙眉,还欲再说什么,姜词打断他,说:“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说完就没再停留,转身快步朝着路边走去。

正好有出租车经过,她抬手拦下,拉开后排车门,弯身坐进去。

后来,一直到大学毕业,姜词都一直做着这份兼职。她靠着自己的几份兼职和学校的奖学金,在大学毕业前还清了沈听南的钱。

而在后来的那两年,她和沈家的人也几乎再也没有交集,只是偶尔会见到沈听南。

不知沈听南出于何种目的,他偶尔会到她兼职的西餐厅来,并不与她说话,只是吃一顿饭,再听她唱几首歌之后就离开。

在那两年里,她的兼职工资一直在涨。她不确定究竟是她唱得好,所以老板高兴给她涨工资,还是因为沈听南在背后做了什么,老板只是听他的吩咐办事。

她不确定,也没有问过。

在那两年里,她和沈听南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但也不算不好,偶尔见面仍然会打招呼,说上一两句话。

唯一一次两人比较亲近,是在她大三那年。

那时是隆冬的一月,她来到北城四年,仍然不能习惯北城寒冷的冬天,尤其到了夜里,寒风凛冽,迎面吹来,像刀子割在脸上。

那晚她在餐厅兼职结束,打算打车回学校。

但那晚的北城毫无预兆地下起雪来,外面风大雪大,人站在室外犹如站在冰窖中。没有人愿意在寒冷的室外待太久,那晚路上的出租车明显很不够用,她在路边等了很久也没有打到车。

而她那晚穿得其实不算单薄,但也许是因为在外面站太久,她渐渐觉得寒冷,整个人像浸在冰窖中,冻得连骨头都疼。

她见一直打不到车,索性沿着路边往学校的方向走。

她不时地低头往掌心吹气,然后用呼出的一点热气捂住脸颊和耳朵,这样不断地持续动作,然而身体也并没有因此温暖起来。

她渐渐觉得有些头晕,走到一棵掉光了树叶的银杏树下时,终于忍不住蹲到地上。

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妥,抬手摸额头才发现额头已经烧得滚烫。

她那时忽然有点讨厌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像要到鬼门关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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