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第39节(2 / 2)
他们曾经是夫妻,同床共枕、鱼水缠.绵的夫妻,薛准知道碰她哪里她会发笑,自然也知道姜肆的弱点。
如果存心要使对方难过,他们会举起最快最狠的武器,扎得对方遍体鳞伤。
“姜肆。”他喊她,“你就当我是懦弱吧,我想在正史上留一个好名声。”
“当皇帝的谁不想青史留名呢?后人记起我,会说一句我还是个痴情的人,为先皇后守节,是不是?”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有必要再因为我,背上那些奇怪的非议,你我就此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是想学医?大可以去外面,我会想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学医,你可以开医馆坐诊,或者去云游。”
“姜肆啊。”他终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哽咽,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哭泣,“离开我,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违心字句,唯有最后一句,是他的真挚之言。
离开他,姜肆会有更好的未来。
姜肆站在他面前,心头的怒意被一盆凉水猛地泼散。
她问:“倘若我想要一个有你的将来呢?”
薛准的心猛然捏紧。
如果他不是已经想好了一切,不愿意再拖累姜肆,只这一句话,便可以让他动摇。
他想伸手抱住姜肆,可他不能,也不愿。
在姜肆平静的目光里,他偏过头,仍旧坚定:“那不是一个被期待的将来。”
他狠下心:“也不是我想去的将来。”
姜肆半晌没说话。
她在想,一个人的态度,怎么会差别这样大呢?
如果换做一个陌生人,她或许会对此感到疑惑,可此刻在她面前的,是薛准,她最熟悉的人。
薛准找准了她的弱点,极力渲染美好的将来,无非是因为最开始的自己想要出宫,想要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拥有完整的人生,哪怕是爱薛准,也不会放弃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试图告诉她,那段人生会多么的美好,奉劝她得离开。
可他太急切了,反倒显得没有那么真情实意。
姜肆从刚才就在想,薛准在想什么呢?
几乎一瞬间,她就明白,是他的自卑在作祟。
她慢慢把昨天到今天的事情捋了一遍,咂摸出来了原因——薛准想让她生气。
薛准这个傻子,以为自己会和他大吵一架么?
吵一架,然后分开?
她想起了薛平说的那句话,说薛准已经四十二了,那句话的声音很大,兴许他听见了,而后头薛平的情绪不再激动,声音也变小了。
她低头看薛准撇过去的侧脸,心里想笑。
他连看她都不敢,还想激怒她?她还没见过谁吵架不对着对方吵反而躲开不敢看的。
她本想坦白和薛准说开,说自己并不嫌弃他,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了。
她平日里从未表露出对薛准年纪的嫌弃,她并不嫌弃他,但他还是这般想,兴许,并非是她的态度原因。
而是,薛准他有病。
她跟方清词学医不是没有效果的,虽然说的是学女科,但碰到一些比较常见的病情,方清词也会和她粗略地讲一讲,而女科之中,有一样病,是方清词着重讲过的。
虽然薛准并不是个女人,可姜肆莫名觉得,这病套在他身上,照样适用。
心疾、癔病、疯病。
或者说,疑疾。
孟娘娘心疾太重,已经发展到了疯病,薛准同样有心疾,但他的自控力很不错,所以还没到疯的地步。
姜肆一直没说话。
她在回想方清词说的那些关于疑疾的病症以及应对方法。方清词说,妇人之间多有疑疾,或是因为孕育,或是因为夫婿,再就是家门不幸,疑疾难医,要么从根本上解决产生疑疾的原因,要么就得远离。
姜肆在想,自己该选哪一个呢?
她的默不作声显然让薛准以为她在伤心和愤怒。
他木木地坐着,像是等在码头上无人乘坐的船。
而姜肆在短暂的怒意之后,已经看透了他。
只过了片刻,她就泫然欲泣。
然后学着薛檀那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薛准。”
薛准下意识地抬头看她,很听话。
然后就看见了她眼眶里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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