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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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珀:嘎?

经他一提,原主的记忆浮上褚珀脑海。

宴月亭经常会被原身以各种理由体罚得伤痕累累,如果去明医堂就医,次数一多,定然会引人注意。

使唤他是一回事,虐待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缘无故伤害同门,就算她是长老亲传弟子,也一定会受到不轻的责罚,还对她的名声有损,她自然是不准宴月亭去治伤。

这么说来,他以前受了伤,都是自己硬生生熬好的吗?

褚珀捏着自己的裙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一个蛇蝎美人身上,难怪后来会被男主设计反杀。

宴月亭目光落到她绞紧裙摆的手指,沉寂的瞳仁微微动了动,主动开口道:“小师姐给我带了什么伤药?”

压抑的气氛被他这句话打破,褚珀赶紧顺坡下驴,从袖摆里掏出伤药递给他,“秋玉膏和还清丹,我找温师兄要的。”

宴月亭没有敢接,“小师姐,这药太贵重了。”

褚珀瞥一眼他的肩膀,学着原身的行为模式,将药丢到他床上,“你爱用不用。”

她扔完就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又蓦地停步,从储物珠链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扬手一挥一起丢进床铺里。

“这个也给你,我对你已经玩腻了,不会再没事召唤你,留着碍眼。”很好,就是这样慢慢划清界限,把自己从炮灰的角色上摘出来,以后你走你的男主路,我当我的路人甲。

褚珀了却一桩心事,踩上勾星刀,开开心心地回流风崖了。

宴月亭倚在门口,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夜空中,才重新扶起门扉,一巴掌按进门框里。

***

陈羽回院子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小师姐和宴月亭那一幕,惊得魂都快飞了。

他转头就去隔壁找了他的两个小伙伴,隔壁院子里住的两人,一个叫周永安,一个叫旷达,再加上一个陈羽,“近水楼台先得月”,都是欺凌宴月亭的中坚力量。

今晚被褚珀撵狗一样撵出来的,就是他们三人。

“不可能!”周永安斩钉截铁道,“他只是小师姐的狗而已。”

陈羽不服气,“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两个人抱在一起,小师姐还垫着脚呢,勾星刀横在他们中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法。”

屋内一阵沉默,旷达弱弱道:“这么说,小师姐真的……玩过他?”

……

“这可怎么办,我们以前可没少欺负宴师弟。”

跳动的烛光中,周永安拢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眼中狠戾一闪而逝。

他很快恢复如常,嗤笑道:“小师姐又不是不知道,是她让我们好好照顾他的。”

“为何小师姐今晚还专门跑来为他出头?”

周永安冷哼了一声,轻蔑道:“什么为他出头,你难道以前就没发现?小师姐每为他说一次话,宴月亭便会被其他师兄弟多排挤一分。”

“小师姐如果真想为他出头,就不会在他被其他师兄弟变本加厉地报复时,视而不见。”

“终究只是条狗而已,打一棒子再给点甜头,他才会乖乖听话。”

另两人互相看看,好像确实是这样。

屹峰其他人都以为是宴月亭死缠烂打,腆着脸想去巴结小师姐,最初他们三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后来,因为与宴月亭生活得比较近,时间长了,才看出些许不同来。

宴月亭每一回的纠缠,分明都是小师姐故意的,她似乎格外喜欢以这种方式戏弄宴月亭,一步步将宴师弟推到了如今这样众矢之的的处境。

“今天这一遭,你们咽的下气?”周永安看一眼两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道,“三日后就是后山试炼,这历来是大考中最凶险的一关,以往就发生过意外。”

“就算不敢把他怎么样,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这边厢,宴月亭已经将三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他抬手抹去墙面上形状如同耳朵的窃听阵法,清洗干净身体,仔细检查过手中药品,才挖了一点秋玉膏往伤口上涂。

宴月亭身形高挑,穿上衣服有种弱不禁风般的瘦削,脱下来后,就会发现那血肉身骨,柔韧结实,没有一丝赘余,绝不孱弱。

摇晃的烛火中,他袒露的上身几乎全是新旧不一的伤痕。

修行之人身上其实不容易留下疤痕,一般的伤痊愈后几乎不留痕迹,所以他身上,差不多都是勾星刀留下的。

勾星刀以极寒材质锻造,造成的伤口,寒气几年都难以拔除。每逢天气变幻,抑或是遭遇外界一点寒气勾动,都会刺痛难忍。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很懂得如何利用勾星刀来折磨他。这两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伤痛。

宴月亭上完药,拉拢衣襟,今日三番四次同勾星刀接触,现在伤口已然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拾起床榻上的金色铃铛,在黯淡的光源中,那纤细的颈项间闪过一道流光,形如一条项圈缚在他脖子上。

其实那些嘲讽他的人说得也没错,他现在不就像是狗一样么。

要与不要,都是别人说了算。

宴月亭一动不动地坐着,烛火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光影在脸上界限分明,越发显得轮廓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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