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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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似懂非懂,对他而言,显然还不很能理解这种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而萌生的热切爱意,不管是女鬼,还是牢笼中产下孩子的女人,她们身上一瞬间迸发出的汹涌爱意,是有别于顾俭和问青给的特别东西。

不参杂任何情绪,只是一心一意,拿命在爱。

有些女孩子从出生就被赋予了当妈妈的使命,他们曾共享生命与心跳,是有别于其他不同的存在。

顾俭。

嗯?

望舒神情蹁跹,将前因后果告诉顾俭,又道:那周朝生,后来又再娶了女子,幸福美满,儿女成双。

顾俭点点头,轻声,猜到了。

望舒眸中满是迷茫不解。

他揉揉对方绸缎似的发丝,乱乱糟糟披散在肩头,是一副秾丽又迷离的模样,天下男人大多薄情,誓言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慢慢你会发现,往往先于旁人做到要比满口柔情蜜意更重要。

望舒似懂非懂,又问,你也会这样吗?

顾俭摇摇头,视线分明一直守望少年,若得一人,生死相守。

其实清萍,绝口不提周朝生,她那么爱他,到最后其实也猜到了周朝生的结局,只不过不敢相信而已,对吗?

顾俭笑笑,霁雪初放,或许吧。

他们在这站度过四天,队伍销声匿迹,活下来的大抵都是被筛选过后的强者,在这些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恶欲同被磨砺的更加牢固的感情相依相生。

恰逢今日有月,老太房里灯火通明,往常这个时候正房毫无动静,如今里面噼里啪啦不知在搞什么古怪,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大片爬虫经过,二人躲在小屋一角,月光透过油纸窗照进室内,近距离之下,望舒五官精致又绮丽,简直不似人造。

顾俭不合时宜在想,上帝大概在他身上下了大功夫,才能从无数个日日月月中造就世间难寻的绝色。

望舒手指伸进嘴角,湿漉漉的又往油纸上沾去,轻轻一抿裂开个小窟窿,是他指尖的形状。

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口被撞的啪啪做响,他们似乎不再怕手指造就的铭牌,一次又一次的要撞进来。

对方体积较小,撞出来的声音轻且密,啃咬厮磨声大片令人骨头缝都发麻,那东西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砰!的一声,成群的婴尸细细密密爬进来,一跃而起从房顶到台阶,分布密集且庞大,宛若一小支团体军队,他们的小房子也未曾免遭其难,只是婴尸顾及着什么却一直没有撞门,从茅草顶上攀爬而过的声音清晰可鉴,似乎下一秒便能扎破茅草跳进屋子。

他们的影子透过月光层层叠叠,庞大而尖锐。

漆黑无白的眼睛搜寻迅速,分寸也不放过。

顾俭瞬间汗毛直立,那只无白的眼睛下一秒就要贴到望舒探望窗外的视线上。

嘭的一声。

它发现了。

顾俭迅速捂住望舒背身倚靠加固后的窗底。

婴尸愈加暴躁,拍窗的声音吸引了一部分婴尸。

望舒被他捞进怀中,二人放轻呼吸。

不知为何他们只是急躁的一圈又一圈在兜兜转转,这实在奇怪。

伴随着一声古朴的敲物声,所有婴尸一致向前。

方向是

主屋。

没人再去管他们二人,这声声敲打似乎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迷迷蒙蒙直令人晕晕乎乎。

顾俭打起精神,怀中的望舒却丝毫不为所动。

主屋的门开了。

望舒跪坐在顾俭怀中向外探望。

看不清那东西的模样,刺目的大红袍子宛若每一个鬼片故事的封面一般,泛着诡异不详的气息。

壮硕且皮光油亮的婴尸较门外这些大了不止一个档次,它呜呜咽咽发出吼叫,那些婴尸群瞬间跪趴下来。

显然,这只婴尸在他们面前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鲜红的指甲上是干扁苍白的枯骨,那东西没有皮,平白只穿了件袍子蔽体。

望舒二人没有轻举妄动,那东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嘴中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

嗰兹嗰兹

好似正在咀嚼什么软烂黏膜的肉,牙床上下碰撞而令人自觉酸软。

那大抵是个女人,身边壮硕的婴尸趴在地上蓄势待发,女人进门,又出来。

这使得望舒能够看见她的全貌,矮小的身躯上摞着细碎的骨头,并不光洁,反而一段一段将要裂开。

烤骨尚且不能够将结构完全分离,而这东西仿佛是一节一节快要碎掉一般,晃晃悠悠好似下一秒就会化作螫粉泯灭人间。

虚弱极了。

两只骨架铸就的手指上戳着几团肉,怀中还掖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映出的光与皎洁的月相应和,她似乎在这万千鬼怪中忽的得到□□,寸寸仿佛神迹一般重新生长。

苍白的肉附着在骨架上,她丢下几团肉,血淋淋的指骨捧着怀中的东西。

月光照耀下,那些东西吃的欢快,争抢着一人一小点,咀嚼吞咽进脏腑,望舒微微愣住,与顾俭对望。

那东西,分明便是初时来时藏在小屋里的胎盘。

这太荒谬了,婴儿食母亲胎盘,好似什么绝顶美味。

几块肉显然不够他们分,领头的老大出其不意在这些东西面前一口啃住女人的肚子,刚刚长出的血肉瞬然被吃了个干净。

那东西也不抚开,任由这些越来越多的东西钻进腹中吸食血肉。

短短一瞬,充盈起来的血肉只剩一片被啃舐完全的皮囊摊在地上。

闪闪发光的东西粘在皮上,婴尸们不敢靠近,角度绝佳,望舒终于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块铜镜。

作者有话要说:

猜没猜到女人是谁?

各位晚安咯,我们下章再见。

谢谢!

第26章 铜炉婴尸(11)

铜镜之上斑驳的锈黄痕迹昭示着它的年代久远,镜边儿却因长时间的抚摸磨搽而变得光滑平缓,透出古物的特质。

那些小婴尸们在吃饱喝足以后宛若兽潮退却般层层爬出门外,只到最后那只领头的大婴尸暂时餍足,从女人的肚子中钻出来,骨肉附着着被啃食散烂的皮囊,那东西宛若吹气球般嘭的一下鼓起来,婴尸趴到她的头上,那穿红袍的女人宛若年久失修的机器才上弦,蛆虫一般在地上碾磨许久才拖着那层皮爬起来,以一个头重脚轻的姿势跟跄着往正房中去,怀中紧紧握着的铜镜反射下不经意间恍了下窥探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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