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2 / 2)
冲天火光湮灭人间,阴阳童子傍身邪祟,以祭祀为名将所有人类的魂灵汲取殆尽。
但那只邪祟无法离开青山之外,它更需要源源不断的供应,数百年来,这些亡灵无□□回,浑浑噩噩的重复着过去发生之事。
但在这些人里,唯有祭司,窥得半分天机,未曾被邪祟抹去记忆。
但随着邪祟力量的增幅,祭司发现他的记忆也渐渐模糊,那些画卷,与其说是提醒来到这里的人群,不如说是提醒祭司不要忘记过去发生之事。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绝无半分隐瞒。老者头发花白,佝偻的身形隐现出几分颓态。
呵,
揠嗤笑一声,向来温和的瞳孔中隐现出几分冰冷意味。
所以你怕死,就让慧班替你再次重复这一切,是吗?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却字字句句穿骨入腹。
不!祭司神情紧张,他恍惚片刻,不是这样的
那孩子,那孩子拥有救世之力,我只能他垂下头,他是青山镇的孩子,我们只能依仗于他。
呦呵!莽原小声嘀咕:好一个道德绑架,好一个清风明月的大祭司。
我!我保证,我保证慧班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轰
嗬那祭司被紧紧掼在地上动弹不得,深陷下去的地面被轻易砸开缝隙。
郗吾,先问明白,有话好说。鹤归在一旁劝解,他四顾探视,这几个煞神都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甚至尤嫌不够还要再找补几脚。
气氛降到冰点,霜雪精绝的神明死死掼住地上的祭司,血痕顺着树皮皱宥的面庞滑落肩颈,他不发一言,却足以令人心惊胆颤。
疏朗清癯的神明再无半分不动如山的神性,他手下力量愈重:
慧班还有半日半日就要登祭祀台届时咳届时
那祭司宛若一条老狗似的苟延残喘,他指甲扣进泥里血肉斑驳。
说清楚。
他松开祭司,复道:讲清楚。
当务之急咳!找到,阴阳子或可有一拼之力。
它在哪儿?
祭司摇摇头,眉头紧皱,我也不清楚它们逃跑了但我敢肯定,它们还在这里。
鹤归活的?
是的。
慧班,你认不认识这符啊?
鸾鸟在前探路,机械鸟停在门前不动,血红封条紧密封死,呼啸的风从内里穿透而过。
森凉阴冷。
他探指抚上封条,还未触动,那封条便应声而落。
极沉重的大门两边开启,轰隆隆落下灰尘。
开了。
那只小鸟展臂向内飞去,鸾鸟定了定心神,我先进去。
一起。
我比你对这里熟悉。那双星雾般的眸子干净又漂亮,说不出拒绝的话,鸾鸟点点头,二人循着前路向前。
灰尘遍布的仓库中几行密密麻麻的脚印清晰可鉴,机械鸟循着脚印向内飞去,灰蒙蒙的空间中,不着痕迹的嘤咛声未被注意。
慧班,你跟紧我,祭司府的地下仓库这么大吗?她问。
慧班:我从未来过这里,侍从们也未透露过这里的任何信息。
鸾鸟:所以说,其实你也是第一次来。
哐当
鸾鸟抽出绣刀,警戒四周。
慧班小心点。
慧班你有没有听到鸾鸟紧张不已,出自于生理性的恐慌乱窜的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还未回头,只听嘭!的一声。
灰尘飞扬,空无一人。
慧班不见了。
焦黄头骨骨碌碌从裂开的箱体中滚出来,又被一脚碾碎。
【慧班不见了?】
都是我不好,我把他看丢了要杀要剐我都认,只是先让我找到他。
鸾鸟面色焦黄,唇色苍白,竖在地上宛若沙漠中凄惨的细杆白杨。
大家先别着急鹤归将鸾鸟按在箱子上,你先别慌坐下仔细回想一下。
顾明阳看向鸾鸟的眼中带着刺骨的寒,她不敢与他对视,汗珠滴滴答答滚落在衣襟,形成一小片阴影。
漆黑的夜吞噬了库房通风口的微弱光线,苍白的月光映在郗吾脸上,像只恶鬼。
少年脆弱又纤细,只有一张脸蛋得天独厚,身边无人陪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机械鸟趴在鹤归肩头,问青的长刀深陷进碎石缝隙。
我她说话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只是听见一声动静,再一转身,慧班就不见了
什么动静?沈虎问。
她回忆刚才,喃喃好像是什么重物掉下来的动静
你看见是什么了吗?鹤归问。
鸾鸟摇摇头,艰涩答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各位。
万籁俱静,里德咬了咬后槽牙:我有办法,但需要有人肯付出代价。
几人的目光几乎是折射盯透里德。
如果我不是术者,最合适的人一定是我。
西方血族垂下的发丝遮住冰冷的瞳色,尖锐的犬齿咬破黛青色的血管,以他为中心处,蜿蜒的血迹渐成图腾状。
【血祭】
问青:我来。
退下。
凝聚的灵刃割破神明手腕,他半分未曾皱眉,干涸的血迹贪婪的渗透这神赐之恩,他眉目凛然,举手投足是动魄惊心的美丽。
明明已经流失大量鲜血,他却毫无半分颓色,以神血为引,两股缠绕的血液迅速发生反应。
望舒花图腾热烫灼烧,月亮被黑夜吞吃殆尽,树影婆娑斑驳落下丝微亮光。
凝聚的图腾伴着纷飞的洁白花瓣,洁白无瑕。
这是什么味道莽原声音恍惚,凑近:好香啊。
凝聚的花瓣与血色间际,剔透寒凉的冰棺隐隐呈现,那人一身素白,枫红束带绷出脆弱弧度,鸦青发丝安顺垂在身侧,睡着的面容安然纯洁。
天使一样
莽原不自觉想要靠近,那股甜绵的香气越来越近,几人身上的契约热烫灼烧。
里德深吸口气,拍了拍郗吾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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