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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被温照斐戳过的地方似乎还残余着热度。贺轶鸣恬不知耻,大放厥词:我学习能力超强的,再说谁不是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就很笨拙,应该容许人成长,你教完我就会了。

还真不是每个人第一次下厨房都会很笨拙,至少温照斐不是。温照斐笑得眉眼弯弯:只有你是笨蛋,至少我第一次下厨房没有像你这么手忙脚乱。反省反省吧。

行,我反省。贺轶鸣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笨蛋的设定,他站在温照斐身后,把头从温照斐颈侧和肩膀空出来的地方插了进去,下巴却很克制地没有落在温照斐肩膀上,保持着几公分的距离悬浮着,我看着,我临摹,明天我就会了。

就是明天你也不会。温照斐把鱼裹好淀粉和蛋清,下了锅,你别贴着我,离我远点。

不要,不想离你远点。贺轶鸣寸步不离温照斐,离你远点看不清楚。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讲些毫无营养的废话,在暴雨声里把晚餐做完。贺轶鸣摆盘上桌,坐在桌子上等温照斐一起来吃饭的时候,却看见温照斐洗干净了手,在解下围裙的时候突然接了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高肆。

温照斐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接,最后还是接了,但他本能地不希望贺轶鸣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便捂着听筒小声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但温照斐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捂着电话的举动,贺轶鸣心里不舒服了一小下,并隐隐约约猜到来电的人是谁。

因为如果是其他人,温照斐并不需要遮遮掩掩。

所以,高肆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似乎他们相关的事情,早都处理好了吧?

贺轶鸣看着温照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章 眉眼有点像你啊

我那头高肆说,今天下了好大的雨。

我知道。温照斐顿了顿,你要说什么,可以快一点吗,我还没有吃饭。

他说话的语气足够客气冷静,疏离到高肆甚至突然不明白自己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了。

我现在在机场,因为暴雨滞留了,然后,突然很想你。站在机场里突然不想去重庆了,去重庆也没有意义,地名对我来说全都、全都消失了斐斐我是真的很想你。

温照斐又顿了顿,把手慢慢地在围裙上擦干,然后腾出手去把围裙脱下。在他的沉默里,高肆又喊了一声:斐斐

情绪饱满到不给温照斐避而不谈的机会。

温照斐完全无法无视对方的情感诉求,开始思考措辞推拒。体面如他,即便整个恋爱过程藏污纳垢,也不想最后结局太难看。

温照斐说:那个那什么,这话两个月前你跟我说,我有一堆矫情文字来回你。恋爱就是这样的,语言可以戏剧化,但不代表谈恋爱也可以这么戏剧啊。

你的炮友,温照斐说,都把床照发给我了,你还让我回答你什么呢?我说不出来,我觉得恶心。

他着急去吃饭,给这个电话下了断语: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要吃饭了,没空在没营养的对白中折磨自己的胃。

高肆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让彼此都很尴尬,至少温照斐是这么觉得的。过了一段时间,高肆还是没有说话,温照斐觉得烦,就把电话挂了。

关他什么事,他从来都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为他人的想念承担责任。并不是所有行为都需要得到回馈,如果一定要的话,让高肆自我感动去吧,自己给予自己反馈也可以,没谁不同意。

他一出厨房,就看见贺轶鸣有些玩味的眼神,那眼神持续了没多久,就被主人收回去了。温照斐知道对方也许听到了一鳞半爪,便索性坦白:高肆,是高肆,讲了点没用的废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戳中了贺轶鸣的笑点,贺轶鸣开始笑,笑完了给温照斐比出一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温照斐很费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贺轶鸣说,我对你的铁血无情有了新的认知,太牛了话说,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说来很巧,温照斐正正好好比贺轶鸣小了五个月,贺轶鸣是二月十八号的生日,温照斐是七月十八号。

温照斐想了想:今天几号?今天十二号,那就还有差不多一个礼拜。

哎呀。贺轶鸣逗温照斐玩,已经步入初老阶段了,朝着三十岁大步前进,你焦虑吗?你害怕吗?你是否因为担心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而感到焦虑恐慌?

温照斐刚想说我没有老,你有病吧,贺轶鸣就立刻把手机举给他看,仿佛在邀功:为了衬托你日益老去,我买了两张欢乐谷的票,让你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氛围。

原来是想约他去欢乐谷玩,温照斐绷着笑回怼道:你才老了呢。

贺轶鸣佯装苦恼,皱着眉说:看来有些人不想去啊?不想去的话我应该找谁呢?

他一拍脑袋:哦,对了,我们公司新来了个女实习生,黑长直,性格也温柔,我要不去约她出来玩吧,也不知道

贺轶鸣是说着玩的,事实上他连那个女实习生微信都没要到,压根不熟,除了在招新的时候匆匆见过一眼,就再也没有别的交集了。他信口胡说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惹了温照斐,温照斐眉毛一挑,声音冷冽下来,口是心非:那就成全你们两个,你快约人家,回头真追到手了,咱俩就离婚,正好我有借口跟爸妈说,我被绿了。

眼见着温照斐又要不高兴,让温照斐不高兴也不是他的本意,逗人这件事要适可而止的道理贺轶鸣还是懂的,于是他急忙给自己找补:我没有!我开玩笑的!我连她微信都没有,你别上纲上线。

鉴于深知贺轶鸣热衷于瞎说八道且屡犯屡不改,温照斐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甚至觉得可能压根不存在这么个人,游戏公司程序媛特少不说,头发长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贺轶鸣梦里的黑长直吧!

所以温照斐说:得了吧,到底和谁去欢乐谷?

不知道为什么,温照斐这几句话让贺轶鸣觉得颇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也许是他多想,反正肯定是要带温照斐去欢乐谷的,于是贺轶鸣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请你去,请你去不行吗,你有空吗?不对,你没空也得给我有空,我花钱买票了,不能不去!

贺轶鸣薛定谔的抠门逗笑了温照斐这位付戒指钱的时候一脸无所谓,这会儿却要为了几百块的票钱心疼,温照斐一面笑却一面不可自抑地想到刚刚贺轶鸣描述的女实习生,突然有些犹疑,想,不会真的有这么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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