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平生心曲谁为伸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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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不好意思,年前事多,现在才赶出来。】

“陛下不理国政,沉湎于游戏之间,通宵达旦,不知昼夜,长此以往,将如天下何?!将如百姓何?!”

文彦博说得痛心疾首,在他看来赵顼在军棋上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武英殿里的那种玩意儿,实在应该放把火烧掉。

赵顼沉默的听着,越听越不是滋味,肚子里咕哝着的满是腹诽:

‘朕一文百姓膏脂也没乱花,也没有纵情恣意的游宴享乐,只不过摆弄一下沙盘而已,就算通宵达旦也只不过就一天而已。你文相公没少游宴,看到大雪就坐在亭子里连喝三四夜赏雪酒,喝到守卫的士卒气起来烧亭子。一场兵变侥幸被你压下去,就称为是名臣手段,但你不喝酒不就没这回事了?’

文彦博说完,又骂起韩冈:“韩冈不过是灌园之后,素无才学,又性刚好杀。王韶爱其奸狡,荐他为官。天子不以其卑鄙,为他亲下特旨,擢其于布衣。可韩冈不思殚精竭力以报君恩,却心怀诡谲,示人以诈术。都钤辖向宝为王韶所欺,以中风疾。王韶事后奏功,便道韩冈为之赞画。今韩冈又献游戏之物以诱天子疏离朝政,如此奸佞之辈,如何可用之为官!?”

文彦博把韩冈说成是混入官员之中的奸佞小人,要逐之而后快,赵顼根本不去理会。韩冈的才能、人品明明白白的摆着,他对此清楚得很。救人之后,不留姓名便洒然而去,如此任侠之辈,岂是小人?

韩冈帮王韶出谋划策,为得是国事,又不是私利。而他献上的沙盘军棋,一开始就说是给将帅所用,并不是给天子的玩具。

赵顼知道,他的这位枢密使只是莫名其妙的讨厌韩冈。

托硕之捷,王韶在奏报中称韩冈有赞画之功,但枢密院却弃之不录,反而要定他欺瞒主帅的罪名,而韩冈也的确没有参与战斗,而是跟在向宝身边,最后他的功劳便不了了之。

赵顼对此心中有些不满,但枢密院已经定下功赏,中书那边也没有反对,他也不好为一个从九品出头——那样太骇人听闻——所以他把韩冈的名字写在屏风上,想等着有机会把封赏补给他。

等到王厚入京,献上了韩冈首创的沙盘和军棋。赵顼一览之下,便为之大喜。他知道两者都是军国之器,韩冈编订的军棋规则虽然简陋到可笑,但修改后,却也是培养将帅武臣的好道具。

赵顼要为此提拔韩冈,甚至想把他调进京来。因为这幅秦州山川的沙盘,同时也让他明了了,在荒田之事上究竟是谁在骗他——支持窦舜卿的,到现在都没能拿出一个可信的证据来。而三百里河道,怎么看都有一万顷田——让天子不受臣子所欺,这是韩冈的功劳。

但文彦博又是横加反对。赵顼在刚拿到沙盘和军棋的那两天,通宵进行军棋推演的事,便被他当作证据来攻击韩冈的发明实是一桩祸害。

赵顼都有些奇怪,为什么王韶的儿子王厚同样是因攻灭托硕和沙盘军棋之功授官,文彦博却只提了几句,却对韩冈穷追猛打,硬是压着他,不给他出头。文彦博可是连张守约升任秦凤路钤辖的事也没这般激烈的反对过。

堂堂枢密使跟一个从九品过不去,赵顼都觉得有些丢人。而跟着文彦博一样,对赵顼玩通宵看不惯的几个御史,也一起上奏。不过他们的谏章中,却是骂赵顼的居多,而对韩冈只是提了寥寥两句——骂一个从九品,他们也觉得丢人。

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顼纳闷得紧。只是有文彦博反对,韩冈的功劳就始终没有被确认下来。到了今天,王厚得了官都要出京回秦州了,但韩冈仍是做着他的从九品。

文彦博还在骂着,目标已经从韩冈又转到了王韶身上,又骂起王韶对同僚使计,故意害了向宝。

赵顼听了几句,心中越发的不痛快。河湟之事可是他亲自批准的,王韶也是他当先提拔的。他看了看王安石,但他的这位参政到现在还是保持着沉默。赵顼不耐烦了,亲自下场,道:“向宝与王韶素不相能,对河湟之事多有阻碍。王韶能以蕃部平蕃部,他身为管勾蕃部,却要统领官军去进剿……”

文彦博眉毛一挑,他等得就是赵顼的这一句,音量陡然拔高:“就是王韶以蕃部平蕃部才闹出今日的事来!”

“王韶身为秦州西路蕃部提举,不能安定蕃部,却好大喜功,致使木征、董裕攻打古渭。亲附朝廷的各家熟蕃前日为王韶所诱,齐攻托硕,而今日便遭木征、董裕报复,各部无不残破。试想日后,看到七部的结局,秦州蕃部又有哪家再会来投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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