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败敌逐远山林深下(1 / 2)
前日军议之后,王韶和高遵裕就带着三千名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向南往露骨山进发。
苗授坐镇河州大营,整备营地,并派人去清理河州城中的废墟。
景思立去代替姚麟,姚兕在他兄弟到来之前,就已经开始清理周边的蕃部。必须要打得他们派出人质来投降,既然已经占据了河州城,就不可能会容忍木征的余党继续安坐在河州的关键地带。
韩冈则是同王中正一起回到了熙州。
跟随着他,在珂诺堡立下大功的广锐军,此时重又分作了两部。刘源带着将校跟在韩冈身边,仿佛一支卫队,而士兵们则还是留在珂诺堡,继续负责往香子城那一段的粮秣输送。
就在狄道城的城门处,韩冈第一次见到了沈括。
名垂青史的古代科学家,此是看起来也只是个寻常的士大夫。而且可能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还有有些不修边幅的地方。韩冈没有镜子,不过想来赶了一天路的自己,也应该是同样的狼狈。
沈括与王中正见礼之后,来到了韩冈的面前。
同样的职位、同样的官品,韩冈因为资历上的差距,先一步向沈括行礼:“在下韩冈,见过沈兄。”
沈括躬身回礼,“沈括久闻韩玉昆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一如传言之中。”
说着惯常初次相见的寒暄,韩冈对沈括的第一印象也只是平常而已。
但能够准确地把握住自己在兵站制度上的关键,将之全盘接收下来,却又在不重要却显眼的地方加以变动,在向人表明自己的能力不输同僚的同时,还能让转运之事稳定的运作。
沈括这些日子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人没有话说。能看出韩冈调动广锐军卒的用意不难,但敢于从中拦腰斩上一半,并将叛军推上关键的地方,这个胆量也是不一般的——虽然可能是有韩冈在前,他自己仿效者的缘故在。
陪着王中正和韩冈进城,沈括问起了河州那里的情况。王韶的安排,韩冈不信沈括不清楚,但现在作为寒暄用的闲话,说说也是无妨。
但沈括的话很快就带上了一点责难,“怎么就让王经略率军翻越露骨山去了?”
王中正和韩冈的心中,同时就有些不痛快。谁说他们没有劝过?前几日就应该知道的事,现在何必多提。
韩冈出头说话,“木征非除不可,否则其人一日尚在,河州就是一日不稳。经略既然作出决断,我等则自当领命相从。”他很自信的笑了一笑,“以经略用兵之能,当能马到成功。”
“王经略当是因为有玉昆你在,所以才能放心的去追击木征。”
“在下觉得还是各司其职的好。在下身为机宜文字,职司不过是参赞、辅佐、建言而已。转运已是外务,何论领兵?!要是经略犹在,韩冈可是愿意轻松一点。”
韩冈的话似是无心,但听在沈括耳中,这也是在暗示他,在经略司中的事务上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从眼角瞥了一下身边之人太过年轻的侧脸,沈括一下沉默起来。
韩冈陪着安静的走了两步,忽又问道:“对了,在下有一事想问一下存中兄。前日存中兄移文说临洮堡在禹臧军的攻击下,有所损伤。不知轻重如何?”
“幸无大碍,只是外墙崩塌了半壁而已……眼下当是已经修理完毕了。”沈括见韩冈有意缓和气氛,也便顺水推舟,“临洮堡那里打得很是激烈,差一点都破城了。要不是听到了河州大捷的消息,说不定都没法再守下去。”
“有姚君瑞【姚麟】在前奋战,又有存中兄在后支援,临洮堡怎么都不会有失。”
沈括看了韩冈一眼,猜测着他是不是在讥讽自己抢夺广锐叛军的事。只是在韩冈的脸上,他只看到了真心诚意的笑容。将疑惑和猜忌藏于心底,沈括叹道:“临洮战事之烈,超乎想象。城壁毁损都不说了,连姚君瑞脸上都中了一箭……也幸亏是姚君瑞,他被箭射中之后,虽然是血流披面,但仍是谈笑自若。这等定力,才将军心给镇了下来。那个领军的禹臧花麻,在蕃人中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了。”
韩冈附和着点头说道:“禹臧花麻奸猾无比,又是难得的将才,他的确是不好对付!”
本来韩冈已经准备趁着禹臧花麻没有收到木征兵败的消息,设法调集大军阴他一招。若是能解决掉一部分禹臧家的精锐部队,日后肯定对攻取兰州有利。可是禹臧家的族长,耳目比想象中的要灵通许多。韩冈刚刚将珂诺堡中的驻军调出两千,就听说他已经领军北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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