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 2)
席寒明白这种惊讶,他们习惯了用利益去衡量一切,真心反倒成了次要的,又或者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微不足道。
江家大房从商,大哥江博然七年之前娶了杜诗丹,虽说现在有婚姻保护法与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一说,但席寒很清楚,杜诗丹离婚这一举动对她百害无一利。
七年之前董事会就做出决定,江博然年薪不过10美金,将资产放入信托之中,委托人和受益人都是自己,在婚姻存在期间杜诗丹每月会收到一笔钱。
换句话说,如果两人真的离婚,杜诗丹分不到一分的财产。
不单如此,她的演艺生涯很可能也会画上一个句号。
江瑜沉默了几秒,声音听起来都清醒了不少:我真的没有想到。
席寒轻轻敲了敲杯沿,声音清脆。
那日两人电话中曾戏言江博然与杜诗丹只能凑合着过,无非是多年养成的一种趋利避害的直觉,他们习惯了衡量与取舍,却忘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他们这般。
席寒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杯沿触着柜子,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通话已经结束,手机随手放在了一旁,他立于窗前俯视着整个小区的景象。
时节已是深秋,银杏树叶早已变得金黄,伴着微风簌簌飘然而下,人工湖上的几只天鹅抖着羽毛,再眺望远处,天边朝霞磅礴,落地窗前阳光通透,这一切的景象与往日无二,可席寒总觉得,有什么事物在悄然变动。
殷言声坐在办公室,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的是近期财务报告。
桌上用回形针固定着几个文件,他随意地扫了几眼便知道这是新来的项目,殷言声抬眸对助理小微道:把乔飞叫进来。
小微出去后,不一会儿技术部长乔飞进来了。
乔飞看着殷经理那张脸,其实还有些忐忑,大抵是气场的缘故,殷言声平日里总显的严肃,哪怕他无意摆架子去刻意彰显什么,但抬眸扫来时就有一种凛然的意味。
出乎意料的,殷言声今日很好说话,给他看了金主的要求之后只叮嘱了一二句,便将目光放到面前的电脑上。
乔飞视线不由自主地打量殷言声,分明他们年纪一般大,但对方身上的魄力和手腕让人心生佩服。
乔飞的性子其实很佛系,上学时就属于随意可以没问题的那种人,这也是很多人目前的一种状态,而殷言声不是这样,他属于把欲.望写在脸上的那一类人。
殷言声觉察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抬眸道:还有问题吗?
他目光冷淡,不带任何感情的出声。
乔飞一愣:没有。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殷言声,玩笑似的开口:就是觉得男神好有野心。
大学时两人在一个宿舍,在狼多肉少的工科大学殷言声以一种极其频繁的频率上表白墙,宿舍就开始叫他男神。
这个称呼一直持续了四年的时光,直到两年前的六月才宣告结束。
而如今乔飞的这个称呼像是把时光重新拉了回去,在上下级的关系之外他们更是同窗。
殷言声目光稍暖,他垂眸将钢笔扣好,克莱因蓝在阳光下沉静而又乍目,一种很矛盾的色彩。
算是吧。殷言声缓缓向椅背靠去。
人和人之间真的不同,有人布衣饭菜可乐余生,有人偏要住高楼穿罗绮,殷言声很早就知道自己属于后者。
也许是欲壑难填,总觉得自己拥有的不够。
乔飞见他没有不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要不稍微歇一会,向你这样优秀的人还这样努力就显得我们很废柴。
我优秀?殷言声神情淡淡:我很普通。
乔飞第一次无话可说,因为他发现殷言声的神情绝不是有意自谦,他是真心这样认为。
你是对普通有什么误解吗?乔飞道:我毕业两年年薪20万觉得自己可厉害了,你这样的他摸了摸下巴点评:已经甩出了九成的人。
殷言声很直白道:我喜欢金钱。
乔飞:
说得好像他不喜欢一样!!!
#小钱钱没人不喜欢#
像是看出了乔飞的心思,殷言声也不知道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金钱能给我带来沉默了一瞬道:愉悦感。
乔飞不太赞同:这不是还有句话穷开心。
有钱有有钱的好处,但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哪能人人都有钱?换句话说要是真以金钱论愉悦,岂不是大多人都要郁郁而终,说白了钱就是钱,有好有坏,倒也不必神话。
窗台上的绿萝长势喜人,浓绿的叶子已经随着枝条垂沿而下,落地窗之外是整个安城的商业区,在高楼大厦林立的地方,他听到了殷言声的静静地开口:假如你有一个喜欢的人,想买一件礼物送给他,你看上了一块八千块钱的手表。
你正好有八千,手表买下来了,却无意得知他一块打火机几万一颗袖扣十几万,你能把表送出去吗?
乔飞一时无话,唇几次动了动,没能开口。
半缕阳光从窗外穿透进来,就那样散漫地照在殷言声身上,可是却无任何暖意,眉目扫来时里面像是蕴着一块冰,神情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其他:他也许不会在乎,但乔飞
你舍得吗?
他的声音分明很轻,却像是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只一瞬后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再开口已是平静下来:所以,怎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殷言声:【画圈圈】不开心。
哎,摸摸崽。
第6章 初见 他们在尘世烟火里相遇。
乔飞已经出去了,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殷言声坐在办公椅上,右手边放着那只钢笔。
他手指骨节精致,这样触上笔时漂亮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摩挲了几下,钢笔的顶端有雕刻的花纹,摸起来有一种幽微的粗糙感。
窗外暖阳照耀,安城秋季的太阳如同一个镶了金边的圆盘,连带着周边的云朵也染上了一层金光,里面夹杂些红色,灿然而又夺目。
殷言声支着下巴目光漫无意识地看向窗外,他遇见席寒的那天天气也很好。
那是安城的七月。
在水一方。
酒吧的金属声与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冷气开得足,待得时间久了就有一种凉意,殷言声旁边就是一名dj,穿着紧身的裙子点着脑袋摇晃擦碟。
老板李经为了提升营业额跟风搞了一个音乐节,也不算多么豪华,没请什么乐队,联系了几个会唱会乐器的学生,宣传出去算是开始了。
为期一周,地点就在在水一方。
用李经的话来说正不正宗不知道,反正是接地气,也不要什么门票,进去点酒就行。
殷言声会架子鼓,被同学拉了过去,敲上四小时,一晚上四百。
耳边俱是嘈杂的声音,舞台上放了些干冰,殷言声就坐在舞台侧面,在干冰升起的白雾之中面无表情地敲着架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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