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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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笑说老爷子说的什么话。

江家老爷子听了几句,目光看向席寒, 视线在殷言声身上一顿,出声道:席寒, 你今儿才把人带回来,要定你个不守规矩的罪。

殷言声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席寒。

席寒不慌不忙地起身, 安抚性地给殷言声递过去一个眼神:老爷子您说得对,我是该罚。

江老爷子用手捻了一下佛珠,这会看向了殷言声,笑道:言声啊,你说说怎么罚席寒?

殷言声也跟着席寒站了起来,却看到江老爷子抬了抬手说坐着说。

他又坐下,规规矩矩地坐着,满桌子的人都看向这边,也没有人出声。

江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家里是讲规矩的,现在大家都在,你说说席寒有没有怠慢欺负你,我们替你做主。

殷言声说没有。

你俩成婚两载了,他才带你回来,这还不算怠慢你?江老爷子道:依照江家的规矩,他该跪着受鞭罚,打他个三五十下的,让知道知道端方章程。

席寒一个人站着,此时收敛了身上轻浮模样,他自然知道江家老爷子是在说笑,轻轻地用脚在底下碰了碰殷言声让他放心。

左脚被人轻轻碰了碰,殷言声看了一圈人,江家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所有人都坐着,唯独席寒一个人站着,像做错了事情一样。

他慢慢地站起来,看着主位上那位老者:老爷子,我没觉得席寒怠慢了我。

一米八一的个,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的登对,都是生得好看的人,背部挺直的像是一株翠竹,坚韧又有力道,仿佛什么也压不垮,年龄不大却是不卑不亢的:我和他一直挺好的,虽说也有时候想去多了解他,但我心里清楚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席寒看着身边的人,脸庞在灯光下莹润无比,睫毛茂密而又长,盖着眼睛上像是把小扇子,清凌凌的,又认真又谨慎。

他没忍住,轻轻地在座位下捏了捏这小朋友的手:老爷子,您别吓他。什么鞭罚打上三五十下的,都是哄人的,江家虽说有鞭子,但这么多年也只打过江惠民一人。

另外问这个意思可能还是试探一下身边的小朋友有没有心思。

江家老爷子招手让人坐下,身边的人端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走到殷言声面前,他看着殷言声温声道: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这儿有一副画你拿去,怎么处置随你的意思。

殷言声看着锦盒就知道绝对身价不菲,刚要拒绝就听到江老爷子以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长辈赐不能辞,你拿着。

席寒说:拿着吧。

殷言声这才接过。

接下来老爷子又说让席寒介绍一下,席寒一个一个地给殷言声说,比如说这是江家伯母,殷言声在那乖乖地叫伯母好。

江家伯母站起来送了礼物。

姑母那天给了一个大红包,今天又准备了一份,到了江惠民那里的时候,殷言声开口:叔叔好。

江惠民受宠若惊,忙站起来:你好你好。他从江二夫人手里拿过盒子,往殷言声手里塞去,态度格外殷勤。

到后来就是同辈了,江瑜封一然之流出手大方,盒子虽小里面装的是车钥匙,到了江天封小姑娘时就不问好了,江天既兴奋又紧张,又扒拉了一兜子零食给殷言声:哥,这个好吃。

到了茹茹时候,小姑娘叫殷叔叔,送出了自己心爱的奶酪棒。

认完了一圈人,殷言声周围快被礼物堆满了,家里的佣人帮着送到席寒屋里。

等到吃完一顿饭后,两人才回到席寒房里。

殷言声把外套一脱,整个人躺在床上,一股子困倦。

他很少出现这种样子,席寒有些惊奇,自己坐在身边伸手戳了戳这小朋友脸颊:累了?

殷言声捂住额头:没有。他声音闷闷的,蹭着席寒的衣服:我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还是有些紧张,脑子一根弦绷着,现在才松懈下来,就突然觉得困,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新奇感,他算是见了家长的。

席寒手指穿梭到殷言声黑发里,发丝柔顺光滑,他慢慢道:一会我带你去奶奶屋子里看看。他想起了一张慈祥地面容,温着声音道:要是她在,今天的礼物绝对会把我们家小朋友淹了。

席寒的声音很轻,里面却像是包含着各种浓烈的情绪,让人听着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心里不平静。

他知道席寒是由奶奶抚养大的。

殷言声慢慢地起来,把头靠在席寒背上:席寒,席奶奶是怎么走的?

心脏病。席寒唇角弧度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自嘲:我没赶得上,后来也没参加葬礼。

殷言声心里一震。

席寒的声音很轻:我其实不太在意葬礼的事。毕竟人那时候已经没了,像是葬礼之余的更多是替生者举办。

她那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一些琐事。也就是问吃饱穿暖之类的,叮嘱我要好好休息。

房中采光很好,窗外的阳光自头顶倾泻下来,光影之下是是明亮而又希冀的色彩,席寒面容清清落落,鼻间阴影更照得他五官出众,可身上却像是薄雨初霁,寒冽中又带着湿意。

席寒的声音干涩,他捂着眼睛慢慢开口,我那时候有点事情,就随意地说了几句挂断了,结果晚上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当时他在忙什么,为了哪个会议还是哪个项目现在都记不起来了。

这类语言太过平凡,他平时也听过了无数次,只以为又是一个平常的电话,那时候觉得这种交流会有无数次,故而没有珍重。

可谁能想到那会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次电话呢。

殷言声静默地听着,他慢慢地伸手把人抱住,体温与心跳声贴着彼此,气息在一起纠缠着。

身边的人其实很平静,如狰狞伤口之上地一层皮肤,平时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可这种遗憾与愧疚会一直伴随着他。

他没有怨自己没能参加葬礼,他只怨自己那么随意地挂了那通电话。

席寒笑一笑,阖着眼睛,他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殷言声,慢慢道:我要是知道那是我听他最后一次声音,我不会那样轻易挂断的。

殷言声亲了亲席寒的侧脸,伸手环住他的腰:我们去给奶奶上柱香吧。

席奶奶住的地方其实离席寒住的并不远,不过自从她离开后屋子一直锁着,江老爷子保留着房间原本的模样,偶尔进去坐一会。

席寒把殷言声带了进去。

房中布局和席寒的房间大致相同,房中还挂着常穿的那件衣服,桌子上书还放着,好像一切都没变化。

红木桌上有一张素净的黑白照,旁边放着花,照片中的老人慈眉善目。

殷言声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席寒:原来她就是你奶奶。

大二那年的工大校庆,席淑君女士莅临工大,他恰巧被抽中学号,成为学生代表陪伴一日。

殷言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又惊又奇地看着席寒: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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