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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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叙怀的身影出现在金玉楼附近的一家茶馆里。

茶馆位于街市中央,来往人络绎不绝,沈叙怀步履匆匆赶到,见到人群还是不适,将帷帽拉低了些。

他回京许久,却深居简出,几乎从不见外人,直到今天有人约他出来。

茶馆二楼包厢里,店小二领他进去,直到房门关上,沈叙怀才取下帷帽。

“久违了,姚阁老。”

东阁大学士姚晋惬意倚在太师椅上,悠悠品着茗,打量面前的男人,笑得深沉。

“一别经年,渊政王,你似乎变了不少。”

沈叙怀面色不变,理了理衣袍后坐下,从茶壶中自斟自酌,声音轻得漂浮:“谁都会变的。”

姚晋笑容更甚:“是吗?”

沈叙怀不置可否,待饮下一壶茶后,才发问:“姚阁老今日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姚晋不语,只是淡淡地打量着他,良久,才道:“叙旧而已。”

沈叙怀哂笑,他可不认为他和姚晋之间有何旧事可叙。当年先帝在时,这位姚阁老对自己都未曾有多熟稔,如今沈家式微,沈叙怀又怎可能与他话逢当年。

姚晋见他不信,又反问:“若不然,渊政王何以赴约?”

沈叙怀语塞,是了,他几个月来都鲜少出门,谢绝故人的一切来往,又为何会突然冒着被皇帝监视的风险,私下来与姚晋赴约。

他问的问题,亦是自己的答案。

“当年的王府世子,多骄傲不可自持的一个人啊。”姚晋目光幽深,神色放空,似乎忆着当年,“年少入朝堂,伴君理政务,才华盖绝世,京城皆闻名。”

他说着突然收回幽思,目光定然落在眼前男人身上,拷问道:“如今跌落尘埃,真的甘心吗?”

沈叙怀心中重重一击,抬眸望着他。

“渊政王是个聪明人,必然知道我想要什么。”姚晋笑得运筹帷幄,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一个字,“若能助我所成,我必全渊政王所愿。”

沈叙怀瞥一眼桌案上那沾着水的字迹,眼皮猛地一跳。

姚晋定定地看着他。

沈叙怀瞥开视线,透过户牗朝外望去。

那里是大片炙热的阳光。

那里是他曾经鲜衣怒马、不可一世的少年时刻。

那里是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未曾实现的理想抱负。

那里还有他爱的女孩,想要许诺给她的美好生活。

……

从金玉楼出来,甘棠抱了一揽子的首饰跟在沐禾凝身后。

沈意羡先坐进了马车。

沐禾凝正要趁着丫鬟的搀扶上马之时,余光忽然瞥到街市斜对面的茶馆。

楼梯之上并肩走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朱色的玄袍,气宇轩昂而尊贵,她在父亲沐国公书房见过的,是朝廷里的某位阁老。

而另一位,虽然穿着一身墨黑的衣袍,头戴帷帽遮得严严实实,可那肩宽窄腰的身形,和那气度稳健的行姿。

不是沈叙怀还是谁?

第23章 只想做不问世事的小王妃……

月朗星稀,夜半无人,未央宫的灯还亮着。

皇后尚未就寝,穿着简单的素色里衣,懒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手边随意翻着敬事房呈上来的起居注。

“皇上这些日子册封了这么多嫔妃啊……”皇后一页页翻着,看着上头的名字和位份,心里暗暗惊诧,才短短两三月,新册封的妃子已经有将近二十位。

皇后看得头晕,索性将卷薄合上,问面前的蟠龙殿女官:“皇上近些日子心情不畅吗?”

她这些日子沉浸在失去儿媳和皇孙的伤痛中,又忙着出宫照料六皇子,宫里的事便不太上心,谁知这才发现短短数日后宫添了这么多人。

虽都是最低等的位份,但数量也着实引人注意了,且很多都是皇上随意宠幸过一次,便弃之不顾的。

作为后宫之主,她不能不管。

蟠龙殿的女官跪在地上,嗫嚅着不知该怎么答话,若说是因为皇上近日政务压力太大而导致,似乎也不是,其实皇上有这样的迹象已经很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的精力渐渐不如往常,做事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平日里也易倦易困——这倒也正常,毕竟皇上已经年近四十,有衰老的迹象是自然的。

可皇上偏偏不甘心服老,想尽办法希望重振旗鼓,召集了御医为他开强筋健骨、补益虚损的药方,在宠幸嫔妃上更是大肆作为,以证明自己能够重振雄风。

“皇后娘娘,皇上这样已经有些日子了……”蟠龙殿女官提醒道:“就连今晚,皇上都召了赵美人、郭宝林,还有柳才人几个一同侍寝……”

“什么?”

美眸骤然睁大,皇后腾的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皇上召了三四个嫔妃共同侍寝?”

要知道,皇上分别召嫔妃侍寝可以说是雨露均沾,可若是同时召几人一起侍寝,那传出去只会说皇上荒/淫无度,糜/乱后宫,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皇帝。

“皇上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皇后眉头紧皱,这要真是闹出什么事,敬事房记档上不知道怎么写,史书上也不知道怎么写,皇上的名声可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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