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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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了。

踏雪速度很快,入冬的风刮过来,钻脖子里一片冰寒,她紧紧闭着嘴巴,幸亏裴獗双手搂住她,胳膊挡了不少风……

“下次能不能让我坐后面?”她问。

“什么?”

“我说,将军可否让我在后面?”

她又重复一句,裴獗沉默一下。

“你想在哪,便在哪。”

嗯?冯蕴觉得裴獗自从跟濮阳九钻了同一间屋子待了一个时辰后,整个人都变浪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吗?

她频频回头,想说话。

可裴獗似乎只想看她的后脑勺。

他身体前倾,脸低头贴在她的脸侧,仿佛猎豹怀里抱了一只小猫咪,目光冷冽地盯着前方,胯下骏马如飞般疾驰……

冯蕴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侧传来温热的呼吸。

“今日为何束胸?”

冯蕴受不了鼻腔里灌入冷风,低头埋在他胳膊窝,“还不是为将军着想,未免动摇了你的军心。”

本是因为穿了男装轻甲,想体会一下英姿飒爽的感觉,出门时才偷偷缠了一下,没想到裴獗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好。”裴獗托住她的腿往上一揽,轻松便将人打横过来勒入怀里,如同在安渡长街上狂奔那夜,又狠又劲……

“这等美景,往后只给我一人赏玩。”

“……”要死了!大白天的。

踏雪停在城北,一个小山坡前,四周没有房舍,却种满了青松和翠竹,林木茂盛,天气阴沉,迎着冷风走上去,显得格外幽冷。

裴獗下马,朝她伸手。

这里没有外人,冯蕴没倔,由着他抱下马来。

“将军?这是何处?”

看着荒凉的四周,冯蕴疑惑地回头。

裴獗没有说话,神色严肃,本就不近人情的面孔沉浸在情绪里,更显疏离冷漠。

他在前面,冯蕴跟着他的脚步,顺着青石路往里走。

路上荒凉一片。

冯蕴心里沉甸甸的,但没有说话,压着疑惑拾级而上,这才发现,山坡上有一座大墓。

墓前石碑上写:

“大齐都督并州军事谢献之墓。”

第143章 坟前交心

冯蕴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这个谢献便是十四年前的并州之战时,战死的齐军将领,冯蕴记得后来齐国朝廷说他是叛徒,与晋廷勾结,导致了并州之战的失利……

那个时候,别说萧呈,萧珏都还没有当上皇帝,甚至不是太子。

当年的齐国太子叫萧灼,谢献便是太子萧灼最有力的拥趸,而且他手握重兵,深受齐帝重用……

冯蕴那时候还小,对怀仁太子印象不深,却知道那位太子声誉品性极好,很得百姓爱戴。

战事后,谢献被齐帝抄了家,全家七十余口满门抄斩,家破人亡,怀仁太子也受到并州之战的牵连,被指“结党营私,与罪将谢献勾连,篡权夺位”等八大罪名,被齐帝废去太子尊位,幽禁在玉昭殿中。

一直到萧珏继位,萧灼才在玉昭殿暴毙而亡。

外间传说,怀仁太子是被萧珏害死的。

谢家人亦是死于夺嫡党争。

小时候冯蕴懵懂,也问过阿母。

“太子不是皇子里面最尊贵的吗?江山早晚是他的,为何还要篡权夺位?”

阿母说:“因为有人要他篡权夺位。”

当年她满怀天真,还不知道,那座玉昭殿会在怀仁太子暴毙后,成为荒殿冷宫,更没有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后两年,会在玉昭殿里度过。

她在玉昭殿看到过怀仁太子的墨宝。

“如今年年岁岁,曾经岁岁年年。”

“世间三五月,殿里三五年。”

那些刚劲俊隽的字迹,笔落不曾惊风雨,也无法影响齐国宗室照常的内斗党争,却常常让冯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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