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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溪儿的印象当中,她的姐夫或俊逸尔雅,或邪肆简傲,或慵懒魅惑,但还从来都不曾见过像此刻的他这般……落拓不羁,还有一点点的狼狈。

天!她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而已,姐夫就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他的额头会有擦伤,白色衬衫的袖口处还有鲜红的血渍?

沐云溪着急地从沙发上站起,想要去问个明白,手心却被秦少游给握住,她困惑又急切地回望秦少游,不明白为什么小少爷不让她过去。

她还要帮姐夫上药啊!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我要不要打电话叫顾先生过来,让他……”

老管家关切地走上前,震惊于自己小少爷的受伤。

以少爷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轻易伤得了他才对,怎么还会挂彩呢!

“我没事。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莫无咎淡淡地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将路上差点发生严重交通事故的情形一带而过。

将秦少游和沐云溪“拉扯”的样子悉数的落进眼里的他,他眼里的阴骇又深了一层,视线在转到皇甫烈的身上时,略微一愣。

“烈?”莫无咎的眉心蹙了蹙,为什么烈也会在这里?

身为直属军区少将,专门负责抓捕跨过贩毒分子的他不是最近才结束一宗大案子,人应该在英国度假才是么?

“呵呵。我能理解你这是因为过于惊讶,以至于看见老朋友都忘了给一个爽朗的笑容吗?”皇甫烈走上前,在莫无咎的面前站定,尔雅俊儒的脸庞漾开温和的笑容。

“你……”目光瞄见躲在皇甫烈身后的项亦扬,莫无咎的锐眸一眯,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也是要来带我老婆走的吗?”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少游嚷嚷着要带沐云溪走的这件事!

“什么你老婆?你和溪儿是注册登记了吗?你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吗?溪儿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不要一口一个老婆,溪儿在法律上只是你的小姨子,你是他的姐夫!莫总裁!”

秦少游双手环胸地往前一站,冷睨着莫无咎,艳丽无双的脸庞满是挑衅。

“秦少游!你还敢来!”

莫无咎的双眸跳曜着诡火,他一个大跨步向前,用力地提起秦少游的衣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身体忽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秦少游见机不可失,迅速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牵制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用力的过肩摔。

“先生!”

姐夫!沐云溪掩嘴惊呼,飞快的转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皇甫烈和项亦扬两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两个没有制止做事总是急躁的小少爷!

和管家还有其他的佣人一起,沐云溪忙跑到莫无咎的身边,察看他的情况。

“死不了。有什么好看的。”

秦少游强行拖走沐云溪,拒绝去看她潸然欲泪的模样。

难道真的像亦扬和烈所说的,溪儿的的确确是爱上了无咎,才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没有想过回皇甫家,而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没有安全感的溪儿只是不好意思再次麻烦他们而已?

“是死不了。不过你知不知道这家伙不久前才出了车祸,你这么一摔,他很有可能会脑震荡,留下什么后遗症?”

秦少游抚摸着下巴,斜睨着秦少游由愤怒转为懊恼的脸庞,“啧啧,健全的人被少游那么一摔都很有可能会造成脑震荡,不要说是出过车祸的某个家伙。”

车祸?姐夫出了车祸?

沐云溪不顾一切地推开秦少游,朝被佣人扶着靠在莫无咎的身边,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才伸在半空中的手却被男人无情地给打落。

沐云溪的脸色僵了僵,颓然地收回了手,脑袋低垂。

见状,秦少游再度爆脏口,“妈的!本小爷后悔下手轻了!”

秦少游冷哼,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乘人之危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躺在地上,还需要在人的搀扶下才可以勉强站起来的男人,眉峰紧蹙。他下手虽然狠了点,但是以无咎的身手不可能会被他打到趴在地上到自己都起不来的地步……难道真的像亦扬所说的,他是发生过车祸,才会……

真他妈的郁闷!

秦少游懊恼地只想要狠狠地踹上沙发一角,就算他因为溪儿的事看无咎不顺眼,但是他也不想要在他处于不佳状态的情况下将他给撂倒!

嘴硬心软的家伙!明明对刚才冲动就揍了无咎的行为感到懊恼,嘴巴上还是不肯承认。

将秦少游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项亦扬翻了翻白眼,转头对低垂着头的溪儿问道:“溪儿,你应该知道你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吧?去帮我拿过来,好吗?”

是了!姐夫的伤口需要包扎!

溪儿的忙点点头,转身就想二楼跑去。

“夫人……小苏可以……”

可以让小苏去拿就好啊!

小苏看着小跑上楼的沐云溪,她话都还来不及说,夫人就跑上楼去了。

“看出来了吗?笨蛋。你真应该好好的去找一个女人谈一场正经八百的恋爱了。”

项亦扬不客气地踢了踢出神的秦少游的腿,溪儿对无咎那么紧张,傻子都应该有所察觉了,只有少游这个不识情爱的笨蛋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少游闭嘴不言,郁闷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愤然地坐进沙发。

找个女人谈恋爱?他倒是想!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峻的脸,秦少游猛然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对同样身为男人的然儿动心,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说少游,你也不用这么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吧?无咎不会变长残障人士的。放心放心。”

就算明知道秦少游不可能是因为莫无咎才会露出这种活见鬼的表情,项亦扬还是站在他的背后,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大人安抚小孩子的口吻,被秦少游狠狠地赏了一记白眼。

“我的事与你们无关,莫家暂时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

“无咎,这好像不是合适的待客之道吧?”

皇甫烈淡淡地开口,截下了莫无咎未说完的话,目光揶揄地看向沙发上的莫无咎,唇边逸出浅浅的笑痕,俊逸的脸庞一点没有浮现因为对方恶劣的语气而有任何气恼的神情。

莫无咎皱着眉,目光与皇甫烈直视,他在评估烈此行的目的。

他可以轻易的对少游或者亦扬动粗,惟有对曾经算是战友后来成为好友的皇甫烈颇为顾忌。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前,他是真的不想要和烈起冲突。

“溪儿来了?来,把药箱交给少游就可以了。溪儿昨天没怎么休息好吧?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皇甫烈对刚下楼溪儿说道。

少爷,我……

溪儿提着医药箱,无措地望着皇甫烈,余光着急地偷瞄沙发上的莫无咎,她一点也不想要休息啊!

何况在不知道姐夫受了多严重的伤,为什么会出车祸这两件事情之前,她怎么可能安心的休息!

“少游,你不是想睡觉了吗?就让溪儿带你去她家的卧房休息一下,怎么样?”

皇甫烈转头看着秦少游。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想睡觉了?

看出皇甫烈眼里警告的眼神,秦少游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烈这分明是想支开他和溪儿,原因呢?

“溪儿,你了解少游,他要是一天没有睡足十个小时,他会抓狂的。瞧,他现在脸色就不太好的样子。你很乐意带少游去你家客房休息的,是吗?”

明明是客气的反问句,偏就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溪儿唯有点头答应的份。

当……当然。

只是可不可以让她先帮姐夫上药先呢?

“溪儿乖,你老公就交给我吧。少游,你还不快随溪儿上去?你不是说住进莫家之后要尽量减少无咎和溪儿相处的时间的吗?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还好好的把握?”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话,后面的话项亦扬都是附耳悄悄的在秦少游的耳边说的。

基本上秦少游是属于嗜睡的那类族群,的的确确如皇甫烈所说,一天要是没有充足的睡眠,脾气确实会处于暴走的状态。

先前一门心思都在计划着如何在溪儿的喉咙好之后把人给带走,由于大脑在勤快的运转着,也就不觉得想睡,现在经皇甫烈这么一提,真的有了困意,加上项亦扬抛下诱饵,秦少游二话不说地站起身,对溪儿吩咐道,“走吧。溪儿,带我去客房休息一下,药箱就给亦扬吧。”

秦少游夺过溪儿手中的医药箱,往项亦扬的手里一塞。

小少爷……

望着自己空空入也的右手,溪儿咬着下唇,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莫无咎飘过去,姐夫的气色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呢!

“走了!”

秦少游勾住溪儿的脖颈,强行搂着她上楼,仿佛他才这座宅子的男主人,环在莫家当家主母腰间的动作是那么地自然,自然到莫家的佣人各个都瞠大了双眼。

夫人是公然要和先生作对吗?

“怎么?想追上去?狠狠揍少游一顿,然后再大肆地羞辱溪儿一番?”

略带调侃的低醇嗓音响起,被轻易地就说中心事,正准备从沙发上站起的高大身型兀地一僵。

“我想这里并不是谈话和治疗伤口的绝佳胜地,亲爱的管家伯伯,如果您不介意,是否可以命佣人带我和我的朋友,在你家先生的陪同下共同参观下他的书房?”

皇甫烈对管家露出一个畜生无害的笑容,谦雅有礼的谈吐有着掩饰不了的雍容气度,令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在莫无咎的默许下,年迈的管家接过项亦扬手里的药箱,亲自带他们上楼。

即使起先被秦少游摔得够惨,莫无咎还是倔强地拒绝了项亦扬的搀扶,挺直身躯,不让步履露出一点的踉跄。

项亦扬无所谓的耸耸肩。

好吧,既然有人要逞强,他乐得成全他咯!反正受罪的人不是他。

气质截然不同,但绝对耀眼的三个男人各自占据书房的一角,善于观察的管家在命人送上茶水和点心之后早就识趣的退下。

项亦扬从医药箱里取出纱布、剪刀、消炎药水,棉签等东西向莫无咎靠近。

“不必!”

几乎是怀着敌意,莫无咎连项亦扬要帮他上药的举动都一并拒绝。

此刻的他像一头负伤的野兽,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是用一双锐利的黑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乖!无咎,你不要怕。扬扬不会伤害你的。”

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项亦扬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坐到莫无咎身旁的沙发。

“该死的!项亦扬你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口吻对我说话!”

黑眸迸出骇然的光,莫无咎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当项亦扬是什么传染性较强的病菌一般,在他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移到另一张没有人坐的短沙发上去。

他有一个经常把肉麻当有趣的堂哥裴仲初就够他受的了,不需要连久别重逢的好友对大老远的从a市跑到z市还在他的面前上演这种恶心的戏码!

手里拿着东西的项亦扬无辜的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你表现得想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儿童。别扭得可以。”

他就只好扮演一下知心大叔咯!

项亦扬或许和裴仲初一样,都有一着阳光开朗的性子,唯一不同的是,项亦扬体内的恶魔因子可是裴仲初的n+1倍。裴仲初有时候难免会被莫无咎的冷言冷语所“冻”伤,但是这一点“严寒”指数对项亦扬而言可只是小菜一碟。

“你说谁是儿童!”

莫无咎长期以来所受的良好修好差一点要破功,他恼怒的瞪着项亦扬。

没有任何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会乐于被称之为“儿童”,还是有着自闭症的,非正常儿童!

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就是说你咯。”

“你有种再说一遍!”

莫无咎的黑眸散发出强烈的杀气,项亦扬有恃无恐地“遵照吩咐”,又说了一遍:“我说无咎你是……”

嘿嘿!有烈替他撑腰,没在怕的!

只是下一秒,项亦扬就彻底傻眼了。

他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某个暴力分子给狠狠地揍了一拳。

噢,他英俊的脸庞!

不对,“烈!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说好了他会保护他的安全的!

不然他刚干嘛要做在老虎嘴上拔毛这么愚蠢的事情!

项亦扬的嗔怒的语气仿佛在控诉一位变了心的丈夫。

“亲爱的扬扬,你就不要生气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带走,这种鸟气是需要出一出的,是不?何况,我向你保证,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一定会让这家伙后悔万分。折磨一个人的肉体算什么,心灵的伤害,才是真正的伤害,你说是不?”

皇甫烈无比温柔地张开双臂抱住项亦扬,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后者也“柔顺”地靠在他的肩上,做“大鸟依人”状,黑眸闪过一丝精光。

啧,算烈这小子反应快,知道他要发飙,在他动怒之前就采用“怀柔”政策,还他不好奇正面冲突。最好是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一番话有话“逆转乾坤”的作用,会让他感激他的“见死不救”。

不然,哼哼,他一定拿烈做他最新手术的临床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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