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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买了半个西瓜一起吃,我拿了勺子直接在正中间挖了一块,把我室友看傻了。他说在他们家都是从旁边开始吃,中间最甜的要留到最后一起分着吃。

那是梁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享受了多少爱,他那无心之下的一勺西瓜,是行为本能,是用父母无言的付出换来的心安理得。

每个孩子都是天使,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是比别人早一步学会分享,还是晚一步。可有的人天生就是为别人而活,有的人的存在仅仅只是为了延续别人的生命,被当作别人的寄托。

不是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肉,陆斯遥就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弥补代玲的愧疚和遗憾。

陆斯遥抓着梁逍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他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奔波两座城市,重感冒淋了雨,其实已经很累了。

他不想这么累,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只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现在有人听他讲话了。

我家也不是。陆斯遥突然说。

梁逍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问道:你家不止一个?

嗯。陆斯遥咳嗽两声,停了一会儿,又清了清嗓子,我还有个姐姐,她叫陆瑶,不过

陆斯遥说:我没见过她,我出生前她就去世了,走的时候才八岁。

梁逍恍然一惊,仿佛有些事已经明了。

陆斯遥奶奶称呼他为小宝,陆斯遥曾说过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还有他的女装打扮。

那是一个家庭的悲哀,是来自一个母亲偏执的爱,它们共同催生出了一个陆斯遥,斯遥思瑶,他是为了陆瑶而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讲遥遥的过去,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你们是想今天一口气看完还是明天看呀?今天看明天就不更了,我看看多少人想今天看的。

第78章

陆瑶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父亲陆北川经商,母亲代玲曾是部队的文艺兵,生下她后便从部队离开。

她的父母很恩爱, 相识于一场演出, 陆北川对代玲一见钟情。

代玲年轻时很漂亮, 她的美丽自然留给了陆瑶, 八十年代, 很多家庭仍在为生计烦恼,而陆北川和代玲早早给了陆瑶最好的生活。

陆瑶很乖,长的像妈妈,抱出去总有人想要亲亲她。每当这时一向温柔贤淑的代玲都会严肃起来,她不允许别人碰她的女儿,从陆瑶出生那天起,她就知道, 这个孩子是她的珍珠, 是她的命。

代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陆瑶,温声细语地给她讲故事, 教她做人的道理。在那个思想刚刚解放的年代,代玲无疑是新潮的, 她是一个开明的妈妈, 她给陆瑶穿公主裙, 戴蝴蝶结, 把她打扮的像个洋娃娃。

街坊邻居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时髦的妈妈和女儿, 私下里总讨论她们,说她们腐败,被洋人洗了脑子。

代玲对此毫不在意,她告诉陆瑶女孩子要爱自己, 要独立,长大之后要为自己活。

这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直到那天,陆瑶出了意外。

陆瑶是在代玲手上出的事,她们在玩球的时候陆瑶摔了一跤,代玲没有护住,地上一块石头正磕着陆瑶的后脑勺。

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陆瑶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还是没有挺过来,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代玲就疯了。

她从未如此疯狂,陆瑶是她的命。

之后的两年代玲过的浑浑噩噩,没有孩子的人生仿佛失去生存的希望,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陆瑶离开她的那一天。

她时常一个人坐在窗口,盯着无人的院子疯笑。如果那天她没有带陆瑶玩球,或者她再快一点,仔细一点,看到那块要命的石头,现在陆瑶还好好地躺在她的腿上,甜甜的喊她妈妈。

内疚和悔恨淹没了代玲,她每天都很痛苦,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只会有陆瑶一个孩子,她也只要那个孩子。

发现自己又怀孕的时候代玲有整整三天没有说话,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三天后,她打开房门,宛如新生,容光焕发地对陆北川说:是囡囡回来了。

怀孕的八个月是她最辛苦的八个月,这个孩子来的不好,代玲的精神在陆瑶死后遭受到了重大打击,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如当初怀陆瑶的时候,才三个月她就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孩子不一定能保住,即便保住也可能会有先天问题。

代玲怎么会听,她每天卧床,靠打保胎针吊着孩子的命。才八个月,孩子就不得不提前离开母亲温暖的子宫,剖了出来。

陆斯遥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风都带着哨子。

代玲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刚剖下来连哭都很小声的孩子,心满意足的笑了。

和她的囡囡是那么像,一模一样。

医生也很高兴,他们都以为这个孩子根本活不下来,即便出生也会有缺陷,可检查之后发现孩子只是比足月出生的婴儿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把孩子抱给代玲,告诉她:这小子命大的嘞,以后有福哦。

代玲把襁褓拉拉好,摸摸孩子的脸:什么小子,是丫头。

医生笑着说:是小子哦,你们家真有福气。

代玲柔和的面庞在那一刻变得僵硬,她的手停滞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她不顾严寒天气,扒开了裹着儿子的襁褓。

怎么会是小子呢?她怀的明明是个丫头,她的囡囡明明是个女儿啊。

代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抗拒见孩子,不肯给孩子喂奶。

医生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别人家生了儿子不知道多开心,怎么这家却仿佛生了个怪胎。

陆北川知道代玲的症结,明白她是还放不下陆瑶,便抱着陆斯遥来到病房,对她说:你想要姑娘,就把孩子当姑娘养,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忍心真不管啊。

陆北川本意是想让代玲先接受陆斯遥,小孩儿刚生没几天又没奶喝,哭都没有力气,实在是心疼人。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代玲,她觉得丈夫说的对,并且认为陆北川是和她一个阵营。他们没生过儿子,从来没有,她只有这个女儿。

代玲给孩子起名叫思瑶,陆北川上户口时瞒着代玲给改成了斯遥。

代玲渐渐高兴了,精神看着也好多了,每天爱不释手的抱着陆斯遥,叫陆瑶的小名,叫他囡囡。她更加变本加厉的爱护这个孩子,并且草木皆兵,任何可能会伤到孩子的人或事都不允许出现。

陆斯遥不是足月出生,幼时身体弱,代玲不分昼夜的悉心照顾,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代玲给陆斯遥买小裙子,给他留长头发,扎蝴蝶结。

陆斯遥和陆瑶长的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有时陆北川看着他都会有些恍惚,是不是陆瑶真的回来了。

男孩子小的时候穿裙子是可爱,是好玩儿,即便心里觉得不对不应该,也不会太激烈的制止。

陆斯遥被代玲当作姑娘养了五年,包括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儿,代玲教他蹲着尿尿。

五岁那年代玲的母亲也就是陆斯遥的外婆生了病,代玲要照顾老人,尽管不放心但代玲实在是分身乏术,那是陆斯遥出生后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妈妈。

他被奶奶接到了乡下。

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短暂而快乐,老太太早看不惯儿媳妇病态的教育,接到陆斯遥的当天就带他去剪了头发,换掉他的裙子,给他套上小短裤。

陆斯遥懵懵懂懂的,但很听话,不哭也不闹。

乡间好多同龄小男孩儿,成天在地上打滚疯跑,老太太让陆斯遥跟他们一起玩儿。

起初陆斯遥并不适应,他被代玲保护的太好了,没有怎么磕碰过,可和男孩儿在一起皮怎么可能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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