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周侗打定主意:“郡王,衙内,请回吧,容小人三思。”
林玄礼出巷的路上,频频回头盯着王英看,一开始还有点恼火,气这小猪赶在自己前面,转念一想,这我有什么可气的,我又不真是个小屁孩,他看起来倒是个会有出息的样子。
“教头说的倒是没错,你果然比我更沉稳。”
你才几岁,怎么这么淡定。你肯定不是拱了扈三娘的那个死猪头。
王英还以为他要找茬呢,见他没有,也不惊讶:“郡王学得文武双全,将来有施展的地方吗?”
林玄礼哈哈一笑:“当然有!”
王英不顾老管家的阻拦,催马上前,稍微落后半个马身,欠身低声道:“郡王所谋不遂。”
林玄礼被这双眼睛一盯,打了个寒颤,紧紧的盯着他:“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王英:“此时此刻周教头已经打点行囊,只等我们走远,就连夜出京,以免麻烦。倘若郡王今日不来,我有十分把握拜师。”
林玄礼挑眉,心说你说话的样子真不像个小孩:“那可未必。高蜜,你回去看看。他如果要走,不用拦,反正也拦不住。”
高蜜应了一声,跑回去看。眨眼间又跑回来:“是这样。”嘿嘿嘿,童贯你惨了。
王英又说:“我看郡王的神色,前来拜师是另有所图。只是目的不明,令他人惊骇。”
林玄礼想了想,心说周侗不会以为我学会射箭是为了刺杀我六哥吧……这样连夜逃跑。哎,算了算了,我跟他说岳飞的事儿才叫离奇呢。
“王英,你又为何而来?只是因为读了诗书,就要学箭法?令尊令慈也应是诗书世家,怎么能准许你舞刀弄枪,做这些粗鲁事?”
王英悠然道:“再过二三十年,粗鲁事可以建功立业,也能安身立命。”
林玄礼悚然一惊,心说:[老乡!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你太淡定了!但是你装小孩这部分不如我。]
[礼子冷静啊礼子,他可能只是本土的一个小天才!不要轻易暴露身份!]
[难道他爹看出来君王年轻、锐意进取,将来肯定要用兵,趁着武将子弟都想转文官的时候,逆向思维,别人都抛盘的时候他强势接盘,让儿子文武双全,填补新君用人的空缺?妈的这帮政治家!]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王英平静淡然的眼神微微起了一点波澜,类似于疑惑,随即含笑告辞。心说这位郡王看起来一惊一乍,实则不然。最起码他看起来全然不像个小孩子,他的目的果然不是周侗,似乎也不是箭法。
……
林玄礼不急着确定对方是不是同为穿越者的老乡,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背后放一枪。
反正次日再派人上门时,周侗确实是离开了,还装模作样的留了封信说家里有急事。
宫里还是有一大群年轻美女,搞得他出门前必须前呼后拥,让人在前探路,如果两大巨头带着一群美女去逛花园,自己就避开。
烦。
保母:“快要选好了,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人被送回家去过节。单独看都是挺好的小姑娘,搁在一起,就能分出高低上下。”
端午节将近,陆续收到了不少生日礼物,新衣服,五毒荷包,鹦鹉和猎犬,金锁,也准备去金明池看龙舟竞渡。五月生人不吉利,他又不是重要人物,生日不会大操大办。
龙舟竞渡一定会有,但官家不是每次都去,国家有□□时他常常不去。
“六哥,这次端午你去金明池吗?”
赵煦看着他吃蜜枣粽子当甜点,还沾糖,腻的连小糕点都不想吃了:“哼,看吧。杭州大旱,苏轼求朝廷免赋,再赐一百张度牒,以作救济之用。”
林玄礼震惊了:“难道苏东坡也相信佛道之说?”不可能吧,他不可能觉得剃度一百个和尚出家就能祈雨吧??
赵煦拈着牛舌酥饼看了看:“这是你做的?”
“是我的新作,请哥哥斧正。”
亲自挖的咸蛋黄,亲自盯着人做的鸡肉肉松,亲自看人做的酥皮,然后亲自包成饼烙出来,亲手端过来。
赵煦看他一本正经的用谈论文章的口吻谈论糕点,就觉得好笑,尝了一口,是咸蛋黄香葱肉松馅儿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混在一起倒是好吃:“甚合朕意。乍一看平平无奇,细品,内藏锦绣,余味悠长。”
林玄礼乐不可支:“嗯嗯嗯。”
赵煦:“一张度牒,市价一百九十贯。你算算这一百个度牒,和多少钱?”
“一万九千贯???这么值钱?那出家当和尚的人得多有钱啊。”机智的苏学士,以倒腾垄断物资搞到救灾物资,还不用调动搬运国库物资。
赵煦笑而不语,吃着小糕点:“这又是林仙托梦告诉你的配方么?”
林玄礼略有点局促:“是啊。他说这是咸味点心里最好吃的几种之一。我做的时候嬷嬷们还说不会好吃,做出来果然不凡。”这玩意可是现代经典。剩下的等我想起来。
赵煦惆怅道:“这个事真是……难以品评。别的皇帝也有神仙托梦,举荐人才,也有梦遇女仙,鱼水之欢,也有梦兆国运。唯独我不一样,我弟弟梦见个厨仙。佶儿,你要凭这事名垂青史了。”
林玄礼无辜又帅气的卖萌:“能名垂青史就比默默无闻好,全靠哥哥中兴大宋,我也算出了一点力。”
赵煦往后一靠,又拈起一枚烙的颜色好看的:“你也知道大宋需要中兴。你在宫外见到了什么?官员报喜不报优,时常隐瞒一些事。”
林玄礼想了想:“我看到有很多穷人,比我想的还穷,特别瘦,衣服都破了,也没补。”
“你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六哥,现在百姓的疾苦,呃,你一时半会还做不了什么。别生气啊。”飞快捂住耳朵。
赵煦没捏到耳朵,转手揪他头发,捏着一缕拎着:“我未执政,也该知道自己治下的情景。你看到流民,就该告诉我,我再去责难丞相和府尹治理地方不利。哼。你可曾看见路有饿殍?”
“那倒没有,我冬天不出门。”林玄礼指天画地的发誓,下次出门溜达时看见什么执政问题、冤屈不公一定告诉他,这才救下自己一缕头发:“六哥,我要是被你揪秃了,你还得赏我一张度牒。”
“嘻嘻嘻。”店里有几名侍女,只有一个撑不住笑出声,笑声清脆,一双大眼睛也很灵动,杨柳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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