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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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知道,大名鼎鼎。”

“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西门虎倒不怎么紧张,官家才认得他,他却是在二十多年前就认得官家,谁不认得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郡王呢?到后来官家出行时,捕头也经常被府尹派出去暗中跟随保护,早就知道官家待人的脾气。

林玄礼心说你俩知道的也不会太清楚:“太-祖设立武德司,太宗时改名皇城司,以亲事官轮差充任逻卒。一度连蜀中的事都管得到,后来出了问题,下旨禁止皇城司逻卒出京城。真宗朝逻卒为四十人,至宣宗朝又扩编制,所隶员额不可考,朕接手时,人员多达七千人,后来渐渐裁撤,还剩一千余人。”

高俅机敏的问:“官家要小人当察子?”

皇城司一部分是亲从官,管警卫;另一部分称亲事官,探事司,也称察子,这些人的主要任务是:在京城各处,下至花街柳巷、上至政府大臣,探听大小消息。是大宋的官方特务机构,但能力一般,表现一般。

林玄礼原本不太重视这个,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特务机构不能搞好一个国家,每年只是按部就班的拨款,只在特别提拔某些大臣之前派人盯一盯。察子们的技艺也不是特别高超,被人发现过几次,搞得现在谁要是被察子盯上,就默认要升官了。

“很好。”林玄礼沉吟了一会,有点选择困难症:“黄嘉原本不肯招供,稍加刑讯就什么都招了,他是不是编了一套谎话骗人?”

高俅:“官家说的对!小人从来没想过。”

西门虎倒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官家,对黄嘉用刑的时候我看了他身上,他身上雪白干净,没多少伤痕。他可能是没想到受刑会那么疼。这说书的先生一笔带过,就说铁骨铮铮,熬刑不肯认,听着容易。人身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板子往下一打,什么妄念都能打散了。多少小贼入狱时喊着江湖义气,绝不出卖兄弟,吃了一顿拳头就什么都好说,骨头也软了,舌头也软了,在没有半个不字。”

林玄礼:(⊙_⊙)?

“他说京城中还有十八个西夏奸细,以及辽金的奸细,你们怎么看?”我往他们国家派奸细,那是另一回事,我派去的主要是商店,国际连锁糕点店,就是这么有名。我那只是收集情报,不窃取什么科技机密,主要是他们也没啥科技可言,大宋就是世界一流。

高俅谨慎的说:“这可能是个虚数。小人一定为官家抓出这些贼人。”

西门虎赞同:“或许没有十八个之多,他只是虚张声势,或许比十八个还多。”

官家又问:“若让你们当了探事使,你们怎么抓这些奸细?”

高俅原本不是很会,就和西门虎学了一招钓鱼:“小人想求官家再赏个差事,让小人在武监中兼任个差事,再放出风去,说武监招募文武双全的学子,其中可以学兵法谋略,还可以学习物理科,研制□□。”

西门虎却另有一招:“小人以为可以将黄嘉装在站笼里,搁在城门口,写明他是个江洋大盗,窃取了厚土金银楼的黄金三百两。他与同行既然不亲厚,别人不知道他被抓的缘由,必然上前询问。派两个招子亮,心明眼亮的差役盯着来人,瞧见可疑的派人挨个儿跟上,仔细调查,必有所获。高参军的法子虽然很妙,但是满京城的少年,哪一个不崇敬官家,到时候张榜选士,呼啦啦跑来一大堆人,可不好分辨了。”

官家对这两个人的急智都很满意:“西门虎为皇城司探事使,武略郎(从七品),高俅为皇城司探事副使,兼任火器营□□房都虞侯。”现在的皇城使、探事使都是老人了,是六哥留下来的五六十岁的老者,做事拖泥带水,对京城的监视也拿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复。官家给他们机会去博取关注,让官家注意到他们的重要性,可惜他们都有点混日子,并不勤奋,也不急切。

“你们两个要仔细调查京城中的外国人,不要诬陷好人,也不要放走坏人。朕不催你们出结果,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求真求实。让万国依旧敢来朝贡、交易。”

二人被这从天而降的官运弄的兴奋不已:“西门虎遵命!”“高俅遵命!”

现任的皇城使无功无过,丢到武监去当老师养老了。

武监里学生依旧稀少,而且不努力,官宦子弟即便学习兵法谋略、学骑射和马战,也都是在家请先生来教授,不愿意送去武监。

……

比起官家抬举了两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进入皇城司,并有可能和先帝一样开始重用皇城司的事,跑去看麒麟的皮更重要。

消息传的比人跑的都快,整个京城都轰动了,麒麟乃是圣兽,理论上是逢仁君才出,实际上有好些个仁君也没见过麒麟,但是官家值得拥有一只活的麒麟,偏偏只得到了麒麟的皮——麒麟应该飞过来见官家才对!

先是翰林院倾巢而出,准备揭穿海外的假货,包藏祸心的高节度使,总怀疑他不可能航船走那么远,其中一定有诈,肯定暗地里搞鬼,弄虚作假。

随即是所有自己感觉自己见多识广的人,都齐刷刷的冲向供奉林真人神像的白云观。

就连在家修身养性、著书立说的章惇也骑上温顺的小毛驴,家仆牵着驴,在这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中午,哒哒哒的冲向麒麟皮所在的位置。

对于麒麟的众说纷纭,但主流观点时: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

麟为孔子受命之瑞。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资料可供参考,历史上见过麒麟的重要人物,只有孔子。其他人是梦麒麟、见到麒麟的幻象、被麒麟送来的婴孩,唯独孔子见过麒麟。

有些人认为这是吉兆,学识更渊博的人则觉得,活着的麒麟是吉兆,死去的麒麟则不是,可是这活着的麒麟生在异域他乡,难道他乡有圣王而大宋的管家不算圣明?

他乡的圣王又怎么会杀了麒麟,还把皮子卖给太监呢?

难道是麒麟识人不明吗?

孔子说吾道穷矣,那么是谁的‘道’穷尽了呢?

林真人这位神仙和官家的关系格外亲昵,与众不同,官家将麒麟皮子供奉在林真人的神像前面,又寓意着什么呢?

好些文人还没走到白云观,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哲学思考,深入解析,逻辑谬误,无法自拔。原地发呆。

温氏和沈氏正在家里写书。正经写书写的是《仙猫传(二十二)》,外加《西游记》。

为了避免尊佛贬道的指控,除了取经五人组之外,全部故事都重新编造,写嗨皮了差点写玄奘法师去耶律撒冷手持加特林,礼赞加特林菩萨,行深般若蜜多时,执六管子,化无上圣器。

沈氏冷静下来,决定不要在有据可查的事情上胡说八道,就专心致志的捧着《大唐西域记》,开始编造妖怪。按照国*家*政*治*宣*传*攻*势——党项人就得是被消灭的妖魔鬼怪的小喽啰兵,西夏王就是妖王,就等着大唐圣僧前往解救。

温氏写文写的眉飞色舞,小楷笔写英文写的流畅清晰:“西夏李乾顺,年纪和官家相当,又曾经见过官家一面。现在又派人挑衅——他们要是不找事儿官家不会让咱们写这个玩意。你说李乾顺又干什么了?”

沈氏过来瞅了一眼,提取关键词:相爱相杀,一眼万年,俘虏爱上了胜利者,而胜利者在尝到胜利果实之后放走了俘虏,十六年念念不忘。

温氏安慰道:“别担心,这玩意等我死的时候会跟我一起陪葬,等后人挖坟。嘻嘻嘻。”

沈氏冷静的说:“现在官家正在向外扩张,懂外国话,认外国字儿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希望你能谨慎一点,让咱们有坟可供后人挖掘。”

这倒霉娘们仅有的求生欲是把官家写成攻,还是那种无拘无束的攻。

宫中来人传旨时吓得俩人都是一激灵。

等到坐上香车,到达白云观时,这京城最大的道观前的堵塞情况比过去任何一天都严重,整个街道都塞满了,年轻的道士们试图指挥车辆停在靠外一点的地方,留出道路来让里面的车能出去,很艰难,似乎勉强有点用。

两个小姑娘跳下马车,在车水马龙之间挤来挤去,冲进白云观,跑到供奉林真人的偏殿,隔着密集的人群,都能看到用绳索挂在高高的架子上,比偏殿还高一点,快要和房顶上的脊兽齐平的长颈鹿皮。

二人对视一眼:长颈鹿做错了什么呢,你们这些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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