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这次下病危下得急,入院也入得急。上次给徐时礼外婆做手术的教授人在外做学术,徐父已经打电话过去把人请回来了,人还在路上,没到。
突然,身后响起充满疲态的老人声音,“你来了啊。”
老人柱着拐杖走进来,走姿显稳态,隐约可见年轻时企业家风范,他手里还拿着几盒常用药,发现里头还站了个小姑娘时,怔了下,眉眼舒缓开来,“你外婆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徐时礼喊了声“外公”,轻声说,“上次答应过外婆的。”
听见这话,温瓷悄悄看徐时礼一眼,没多久收回目光,也跟着徐时礼叫了声外公。
徐时礼外公冲她伸手,一个正式而富有礼仪的打招呼,很有大家风范。
温瓷把手握上去,“外公好。”
老人的手生了薄薄的茧,厚重且有力量,轻轻地与她握了一下。
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就把重点回到徐时礼外婆的病情上。
“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心脏功能正在衰竭,要重新搭桥,拖一分钟手术成功率就成倍降低。”
徐时礼抿了抿唇,“电话里说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是,你外婆年纪大了,本就经历过一次手术,现在各项指标都不大好。不能拖了,过了今天手术成功率就会低于百分之二十五。”
此话一出,很容易引发沉默。
五分钟后,徐时礼接到徐栋电话。
挂断电话后,徐时礼对上外公殷切的目光,声线斯哑,“教授已经下飞机,手术两个小时后就能开始。可以让医生过来把外婆唤醒了。”
站在一旁的温瓷心情沉沉,心疼他,怕他要经历这些。
进手术前的最后一次唤醒,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若是手术不成功,那就是最后的告别。
第78章
床前老人面容因生病而苍白无色,双眸阖着,竟有几分安详。
唤醒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温瓷随徐时礼一同站在病床一侧,垂眸看着老人。
伴随着医生一句,“醒了!”,老人缓缓地睁开双眼,夹着呼吸机的手动了动。
徐时礼外公握住那双手,如鲠在喉,“……兰姊。”
两双历尽岁月的手紧紧相握,指间没有分毫缝隙。
病床上人病态明显,眼珠子浑浊不清……
岁月从不败美人,老人虽病魔在身,容色黯淡,然骨相犹存,气度犹在,宛若诗书经纶满腹。
徐时礼说他外婆衣柜里只有旗袍时,温瓷就可以想象出是怎样一个老人家。
温瓷跟着徐时礼唤了声,“外婆。”
一旁的护理人员帮老人摘去呼吸机,老人扯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宽慰,轻轻缓缓地两个字,“来啦。”
她拖长着腔调,有些高兴,精力也跟着恢复了许,“……还算信守诺言……说下次来看我把我孙媳妇带来,就真的拐来啦。”
徐时礼外公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你外孙呢。”
病人嗔他一眼,没给好脸色,下一秒看向温瓷的时候忍不住笑开。
这外孙可从没跟她说过给她找的孙媳妇是这么好看一小姑娘。
“小瓷。”徐时礼外婆撒开他外公的手,朝温瓷伸手,“过来。”
温瓷看徐时礼一眼,而后上前握住外婆的手,细声说,“外婆,您知道我名字?”
外婆面露讶异,瞥了眼徐时礼,复而挪喻道,“你没告诉她。”
此时,身后医生进来提醒病患抓紧时间做术前准备。
温瓷紧握外婆的手,“外婆。手术中您可得积极点。”
徐时礼外婆愣了下,觉得这姑娘说话甚有意思,“我能怎么积极呢,我老婆子躺在手术台上,命也不在我自己手上了呀……”
外婆顿了顿,徐徐说了一段话,“人的一生是万里河山,来往无数过客,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大限到时,不过是立在山巅,江河回望。”
温瓷眼眶泛酸。老人和蔼温柔,温瓷说话不自觉语气就有些撒娇的意思,“外婆,就,您思想上积极点嘛,今儿我和您第一次见面,我还指望着有下一次呢,好不好。”
虽然第一次见,可是温瓷心底无比希望这个老人平安无事。
她不喜欢徐时礼身上那股悲伤,不希望他伤心。
外婆笑着答应她,“好。”
剩下几分钟都交给了徐时礼外公,温瓷和徐时礼一同出了病房。
他靠在病房外墙,仰着颈脖,目光一定不定地盯着天花板。走廊尽头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落在他半侧脸上。
温瓷心悸,心里莫名恐慌,不知所措。
徐时礼垂眸一看,怔了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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