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2 / 2)
傅沉大概是以为他舍不得被洗掉的签名,就直接把玉章送给他了。
季夏有些愧疚,自己是看完了傅沉的电影没错,但那是出于对任务目标的了解和欣赏,还远远达不到粉丝的地步。
这样感觉就很像欺骗感情的渣男。
季夏把玉章往傅沉手里推:这个我不能要,我还是回去拿张明信片重新签一下吧。
傅沉把人拽回来,重新将玉章塞回去,淡淡道:一点小玩意,不喜欢
刹那间,眼前的光线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黑暗和冰冷如潮水般漫过头顶,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喘不过气。
但傅沉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那就扔了吧。
季夏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以为他生气了,也不好再拒绝:没有的事,我很喜欢!那、那我就收下啦。
他抬起头:你放心,我绝不会到处乱盖的,我会好好保管好的。
季夏小心翼翼把玉章放进衣服口袋,可惜傅沉此刻看不见,钻心的疼痛和寒冷正一寸寸敲打着他的骨骼脉络。
他往后退了半步,想要摸一把季夏的头,却意识到自己根本看不见,于是抬起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回去吧。
季夏莫名觉得傅沉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纠结着开口:我们今晚还对剧本吗?
傅沉眼帘半垂,像是在思考:不用。
不出意外,他未来两三天都拍不了戏。
季夏还想再问问傅沉怎么了,见他已经接起电话,便不好再打扰,低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关门声在背后响起。
傅沉靠听觉仔细辨别片刻,见季夏确实是进去了,拿着手机的手一下子垂下来,黑色的屏幕连打开都没打开。
他仰头靠在墙上,细密的汗珠从额间冒出,身上却寒冷彻骨,整个人仿佛在一片寒冷的黑暗里永远找不到出路。
他又犯病了。
傅沉喘息沉重起来,如果季夏此时打开门就会发现他正扶着墙,一步一步试探着往房间走。
季夏此刻正站在镜子前,盯着脸颊上两个红色的楷书字体,慢慢涨红了脸。
字很端正,印的地方却十分旖旎,靠近嘴角。照在镜子里,给季夏一种他正在亲吻这两个字的错觉。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第一次和傅沉相遇的场景,也是在饭店走廊,不同的是那里灯光很暗,傅沉歪过头,轻轻咬在了他手里的番茄上,红色汁水流了满手,就像这脸上印章的颜色。
明明傅沉此时此刻不在身边,那种黏糊的、侵略性十足的气息却犹如实质的将他包围。
点点滴滴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初见隔着屏风对视;他垂着眼帮他洗手;对词演戏的种种神态动作;季夏发现自己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季夏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当时刻意忽略的、蹭过脸颊的柔软开始在记忆里迅速扎根发芽,开出红色的花。
他甚至不敢再看这两个字,仿佛某种禁忌的隐秘终于破土而出,这章直接盖在了他的心窝上。
季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好像对自己的任务目标起了点别样的心思。
可是他当初还对他大喊自己喜欢的是女的,让他不要多想。
季夏:
所以这算不算自己还是在变相潜规则傅沉?
要不然还是等戏拍完了再好好追他,拍戏的时候还是先保持好距离不能落人口舌,他们家傅沉可是要红遍大江南北的人,不能有不好的传闻。
季夏看了眼手里的暗红印章,眼睛一弯,笑得亮晶晶的。
季夏没想到因为这么件事他能失眠一晚上,原本是激动,后来激动着就愁起来了,说要保持距离,这戏可怎么拍啊。
万一他一不小心就把心思流露出来怎么办?万一傅沉很讨厌他怎么办?万一傅沉有喜欢的人又怎么办?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季夏看着镜子里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觉得以自己这状态拍戏得完,也不知道会不会卡个十几次,把傅沉给搞烦了。
但他没愁多久,很快他就得知傅沉请了三天病假,说是高烧不退。
季夏的心瞬间提起来,他仔细回忆昨晚见到傅沉的状态,除了最后关头有点不对劲,但整个人看起来很健康,不至于突然高烧。
季夏直接把任务目标的健康状态调出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除了精神那栏降到了及格之下。
精神?
季夏想起来资料里介绍傅沉确实有精神疾病,但因为资料残缺,他根本没办法知晓实际情况。
他对精神疾病的了解也只限于一些基本常识,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精神疾病能引起高烧却又能在短短三天内痊愈,他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柯离在骗人。
季夏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一路跑到酒店,正好碰见提着食材准备刷卡进去的柯离。
季夏:柯离。
柯离闻声回头,愣了下:小喻总,什么事?
季夏擦了把额头的汗,喘着气跑到跟前:傅沉,他怎么了?我能进去看他一眼吗?
柯离有些为难,傅沉这病知道的人很少,偏偏牵扯到的人很多,出来前他特地被强调不许把这事告诉季夏。
柯离:这都怪我,我昨晚来送东西,走的时候太急窗户忘记关了,今早傅哥就这样了。傅哥他刚睡下,要不等他醒了再说?
很委婉的拒绝,明显不想把傅沉的病告诉他。
季夏能理解,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傅沉现在到底有没有事,他能不能帮一点忙,哪怕送个菜也行。
但他知道,不能急。
他点了点头:行,你买这菜干什么?想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柯离见季夏没往下追究稍微松了口气:傅哥他嘴比较挑,一生病就更挑。外面做的不好把控,我亲自按他口味做点,好歹还能吃得下。
季夏嗯了声:那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让人买了送上来。你要厨房吗?我让人下去给你腾一间
柯离笑了,觉得小喻总人真好啊,对他们家傅哥投资真的就只是投资,从不动手动脚,他们家傅哥苦了这么多年总算要熬出头了。
柯离:不用了,房间里的设备能做还方便,小喻总你也赶快回去补补觉,我记得今晚有你的夜戏。
季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巴巴地看了眼门,轻轻道:不管有事没事,他醒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能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柯离刷卡推开门:好,谢谢小喻总,那我就先走了。
门在季夏眼前阖上,他不得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怎么睡得着呢?
傅沉到底是什么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不会轻,毕竟那么小被关在精神病院将近一年啊。
柯离打开卧室门,傅沉正靠在床头拿着速写本画画。
每次第一阵症状过去,寒冷和疼痛不会减弱,但会短暂的恢复视力,傅沉就总是在画画,画了许多年,也没有画出张有脸的人形。
柯离只能辨别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他从傅沉小时候就跟着了,傅沉认识的人他不可能不认识。
他一直觉得这是傅沉发病的其中一种症状。
傅沉每次病发的症状都不相同,有时是冷如冰窟;有时是热如燎原;还有时是干如荒漠;总之伴随着剧烈疼痛,持续时间一般两到三天,发病时间几乎没有规律。
柯离一直都怕,哪天采访的时候傅沉突然发病那就完了。
他把水和止疼药放到床头柜上,起身离开时,忍不住道:刚才小喻总在外面说要见你,我看挺着急,你要不趁现在状态好见见他?
傅沉手里的铅笔停了一瞬,又动起来:暂时不用。
柯离没明白这个暂时是个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傅沉犯病时脾气和心情都巨差,知趣的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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