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1 / 2)
玉宿微皱了眉,段青泥则继续说道:这不是悲春伤秋。我是认真的,在这个地方,发生任何事都不受控制可能今天刚知道真相,明天一觉醒来,我们就把一切都忘了。
不会。
玉宿斩钉截铁地说。
段青泥有些诧异,玉宿却弯下腰,按着他的肩膀平躺下去,又拉过被褥盖得严严实实。
如今夜已经深了,冷风从窗边掠过,吹得桌前的烛火摇曳不停。玉宿一挥五指,那缕微弱的火光便熄灭了,于一片昏暗之中,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
我的想法不会变。玉宿没有躺下,而是坐到床边,仍握着段青泥冰冷的手,而且也承诺过,不论结果好坏,我会陪你走下去。
黑暗里,段青泥歪过头,眼睛忽然变得晶亮,里面盛满了细碎的光。
那要是结果一定很坏呢?他喃喃地问道,倘若有一种东西,你我的力量都无法抗衡,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玉宿沉默了许久。这一次,段青泥以为不会再得到答案。
然而片刻过后,玉宿很平静地道:没有一定的说法。
段青泥伸长指甲,在玉宿手掌上抠来抠去,戳得有一丝尖锐的痛。
你说的那东西,未必奈何不了他。玉宿偏着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段青泥心虚道:我我没害怕,担心也不行吗?
担心谁?我?玉宿轻飘飘地问,还是那个祈周?
段青泥:艹!
这人怎么又开始了?
玉宿却不打算多说了,他将段青泥的被子掖好,然后站起身道:你先睡吧,我要去个地方。
说着扭头要走,却让段青泥撕着袖子拽了回来,怒吼道:站住!你他娘的,故意惹老子是不是?
看他这个样子,还是一点就爆。玉宿顿时放心了,道:等我半个时辰。
段青泥: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啊?
符阳殿。玉宿声线微冷了些,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段青泥先是一怔,很快便会过意来。
他定定地问: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玉宿点了点头,说:你等我。
自段玮扑朔迷离的一段问话下来,也并非对过去的一切都一无所获。
至少在某件事情的答案上,段青泥和玉宿的想法已经不谋而合了。
玉宿离开以后,段青泥一个人躺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脑子里面太乱了,装了一堆相关或不相关的东西。信息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到深夜了,耳边仍闪回着段玮方才说过的话,嗡嗡嗡的一直响个不停。
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刚吃了那煮过头的糊粥,段青泥感觉胃很难受,隐约有点说不出胀痛;幸好玉宿临走前,留了暖脚用的汤婆子,段青泥便蜷着身子,虾米似的将它他裹胃上可是裹了半天,发现胀的好像不是胃,而是胃往下一点的位置。
怎么回事啊吃坏肚子也不该是这样吧?
段青泥拧着眉头,整个人捂棉被里,闷出了一身冷汗。
半昏半醒之际,忽然听到纸窗轻响。段青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
段青泥又道:玉宿?
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双脚落地,缓步走到了床边。段青泥翻了个身,睁开微肿的双眼却对上一张熟悉的素白面具。
祈、祈周?
段青泥登时惊醒了,一抹满头的汗,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祈周点了点头,上前掀开被褥,一伸手扣住段青泥的肩膀,似乎想将他打横抱起。
段青泥问: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祈周空出一手,指了指他来时的窗外,那一处连接着偏院以外的围墙,没有寒听殿的守卫,只有大片望不到边的茂密山林。
段青泥忽然不说话了,由着祈周上来抱他,动作十分生疏且吃力。
而当他抱到一半的瞬间,段青泥陡然抬起一手,大巴掌猛朝对方挥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白面具当即飞了出去,那人的脸被实实打偏了,大半张面庞浸在黑暗深处,一时辨认不出详细的样貌。
你不是祈周!段青泥面色骤冷,五指拧上那人下巴,发了狠地往近处拉拽,说,你是谁?!
而对方将计就计,一把攥住段青泥的手腕,强行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眼看要带着一并冲出房间
偏这时候,传来嗖的一声锐器响动。于满室数不清的暗影当中,锋利的匕首径自撕裂了黑夜的禁锢,几乎是赶在转眼的一刹那间,自那人单薄的肩臂狠狠穿了过去!
嘶啊!!!
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一度将段青泥的耳朵震麻。
与此同时,玉宿从天而降,横起一脚正中那人脑门,那力道尤其凶猛,直接将他踹出十来尺远,重重摔倒在角落的书柜旁,霎时激起一阵惊天巨响。
段青泥急声道:快抓住他!
玉宿一个疾步飞跃上前,正伸手的瞬间,却不料那人反应比他还快,当即捂住受伤的肩膀,闪身踏上一旁倒塌的书柜,借力跳上方才来时的窗台,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了夜色不过片刻,便彻底消失了踪影。
玉宿还待去追,段青泥却趔趄一步,拉着他道:别追了!我们追不上的
你还好吗?玉宿转身过来,摸到段青泥的后背,如今竟是冰凉一片,浸了少许薄汗,很明显的状况不佳。
段青泥摇摇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玉宿二话不说,抱着段青泥躺回床榻,又打来温水,将他身上的汗都拭干净。整个过程中,手都有些抖,一面擦拭一面极沉地道:差点就来晚了是我疏忽了,不该留你一个人。
段青泥偏过头,望着适才那人逃离的方向,愈是凝重地道:我也没想到,寒听殿的守备还算森严,他能在这般环境下闯进里屋说明根本没人拦得住。
说实话,段青泥也差点吓得半死。谁又能料到,有人会顶着祈周的面具,直接摸到床边来带走他?这简直比直接杀人还可怕。
可是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初在陈仙海郝大耳的船上,也是有人故意留下祈周的玉牌,企图将真相引到一个更为复杂的方向。
妈的,这人把我俩当傻子盘啊?段青泥痛骂一声,强撑着想从床上坐起,结果腰一软,又脱力般的仰倒回去,整个人瘫在棉被上,怎么也坐不起来,看起来十分不好受。
玉宿见他脸色难看,登时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他伤到你了?
段青泥拧眉道:不是他,是你!
玉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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