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1 / 2)
佐助想,自己应该就是鼬最大的弱点了。
说到底,他当初答应五条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知道鼬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现在多少明白了鼬的感觉只是和鼬的经历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虽然这样说多少会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但佐助和仁王雅治的关系并没有多好。
点头之交而已。
他的歉意也不算深佐助的疏漏在于没想到诅咒会直接发现自己的位置,结果引发了后续一连串问题,但造成的潜在风险基本被他扼杀,仁王雅治会撞上来完全是一个意外。
不过是如鲠在喉。
相比而言,反倒是和那些诅咒的言语交锋让佐助觉得身心俱疲。
要给自己的身份寻找支点、要考虑自己是另一个身份时应当具有的言行举止、还要在这些事情的缝隙之间尽力保障他人的安全。
佐助独自一人的时候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战斗便是战斗,死亡便是死亡,同伴也都值得信赖,与对手的交锋只会让他热血沸腾,即便是以命相搏他也从无后顾之忧。
而现在,只是一会儿,面对的甚至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只要佐助愿意,对方根本无法活着离开立海大,他却因为自己的弱点而束手束脚,不得不想方设法算计敌人。
鼬就是这样,顶着数十倍于他的压力,在实力并非凌驾于他人之上、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势力的情况下和他人周旋,保下了他的性命、为他画好了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路。
佐助不喜欢这条路,也一度怨恨过对方的自作主张,但他也清楚这或许是当时只有十几岁的鼬能想到的、能保护兄弟的最好方法。
让他活下来、让他变强、让他杀了自己、再让他功成名就。
他就是被这样沉重的、恍如诅咒一般的爱包裹着、挤压着,被迫用同等程度的爱与恨回报鼬,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
鼬燃尽了自己,也燃尽了他。
都过去了,佐助想。
不会再有那样的爱,也不会再有那样的恨了。
五条悟凝视着黑发式神。
顶灯暖黄色的光洒在对方的发顶和鼻尖,如同蜂蜜般流淌在少年光洁的面颊,纤长浓密的睫毛给他的眼睛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像帘子一样挡住了佐助的眼神。
他看不出来佐助是什么心情。
对方只是垂着眼,表情平静地陷入沉思,像是某种摒弃了情感的塑像,理智地坐在那里审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佐助会说吗?
五条悟指的不是今天发生的交锋与暗涌。
正如他之前和佐助开玩笑时说的那样,有束缚也无所谓,五条悟并不认为佐助没有办法绕开束缚和他交流情报。
束缚是由语言所规定的,语言的缜密程度决定了束缚双方转圜的余地大小。
单凭佐助平常和他交流时展现的那种步步为营、谨慎严密的思维逻辑,就足以在和大部分人的交锋中占据优势,再加上对方一直很重视情报,在信息差之下,想钻空子就更容易了。
所以,就算达成了束缚,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他指的是宇智波佐助现在正在思索的、过去的回忆。
但对方也许并不会说出口。佐助几乎不可能说出口。
黑发少年仿佛在自己心里上了把锁,钥匙直接丢进海里,就算门开了一道缝,也看不见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容。
五条悟知道自己不会去、也不能去问。
强行去问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是他把锁砸了,逼佐助再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要么佐助把门关死反锁,他再也别想进去。
不论那种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佐助在五条悟对面抬起头来,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动摇,只是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凌冽,在暖光下闪着温和而疲倦的光,网球部有个喜欢恶作剧的学生,叫仁王。他像个普通高中生一样说。
束缚让佐助必须守口如瓶,但是仁王雅治没有受到任何约束。
这是佐助钻了空子。
那个叫漏瑚的咒灵性格直来直去,仿佛天生少了根叫阴谋诡计的筋一般,被佐助随口搪塞也没怎么深究。
但真人不一样,这些咒灵的合作者也不是什么傻瓜。既然佐助能想办法绕开束缚,真人说不定也能想办法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其他人。
仁王雅治大概率会面对来自他人的试探。
可能是诅咒师,也可能是协会的成员。可能直接找到他面前逼问,也可能伪装成他的家人旁敲侧击。
束缚只保护了仁王雅治自己,佐助需要多重保险,防止普通人这里出了纰漏。
这种幸运的事估计不会再发生了。
他短暂思索了一下,要怎么躲开束缚的限制。
想的和说的不一样,说的和目的不相同。这样大概是最保险的方式,而五条悟应该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五条悟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佐助的意思。
真的吗?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乱按,这还是你第一次说柳以外的网球部成员,我作为关心式神的好主人必须要去拜访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去?
什么叫关心式神的好主人?
是因为看出来他懒得动手,五条悟才这么嚣张的吗?
佐助轻轻瞪了五条悟一眼:尽快,他最近身体不太好,还有比赛。他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五条悟拖着长腔,怎么不见你关心我的身体,也不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真伤心。
我和你本来就是敌人。佐助说。关心也是对同伴们的。
佐助的意思是
咒灵?
他们有新版本了?五条悟问。
佐助没有回答,但这个问题本身就不需要回答。
白发男人脸上轻松的笑容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难怪佐助会这么束手束脚。
而且这种有智慧的咒灵实力也绝对不会弱。
既要想方设法装作咒灵取信对方,还要在咒灵的身份下保护普通人,甚至要小心不能流血咒灵的血液会凭空消失,一旦佐助流血就会被发现不对。
再加上受伤的普通人和佐助至今不愿提及的过去。
休息一会儿吧,你今天应该很累了。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在这里陪着你。
累吗?
多少有一点吧。
佐助不觉得立海大的同学和自己的关系有多么亲密,束缚也让他和咒灵之间的交易多了一层保障。
他也和鼬不一样,鼬当时还没有像他这样在武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也不像他一样清楚对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天然就有强硬的底气。
甚至他比鼬的心要冷得多,也硬的多。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疲倦。
不过是对曾经的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羁绊。
不。佐助垂眼看着放在膝上的双手。仁王那边不能等。
他好像变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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