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2 / 2)
单纯的孩童低下头,看到脚上的泥土和碎草叶,又小步跑向水池,继续踩起水来。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让回末家的赢了?额上有缝合线的男人露出略带讶异的微笑,看向戴着古旧狼面具的茶发青年,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没有想过什么特别的理由,房石阳明在一块巨石上坐下,硬要说的话因为觉得有那样一个结局也不错?
这是实话。
他当时真的这样想着,并付诸于行动了。
比起拯救大家,房石阳明解决休水事件的方式更像是为了看到更多的线索,把所有有趣的线路全都试一遍其中自然包括了让幕后boss胜利的那条。
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费尽心思瞒着李花子重置梦境的美辻,说不定她背地里早就骂了自己无数次。
水里游泳的真人睁大眼睛哦~了一声,然后咧嘴笑了:你很懂嘛!那个结局看起来怎么样?
打开门就发现那只遮天蔽日的土蜘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峦间,实在是很刺激的体验,青年一脸平静地回忆着,还有就是,那个,看着和土蜘蛛融合的回末李花子稍微动动手就能毁灭一个城市的景象也挺有意思的。
蓝灰色头发的咒灵忍不住拍了拍手:那和宿傩比起来呢?
宿傩是谁?
话音刚落,房石阳明就感觉到刚才还事不关己的几个特级咒灵全都将视线转向自己,而察觉到敌意的身后的继国岩胜也突然现身,将手放在了刀鞘上,随时准备应战。
不过就算是他,恐怕也没法在这么多特级咒灵的围攻下保护自己全身而退。
看来宿傩是某个在咒灵心里不可能不知道的存在。青年想着。虽然自己也从高专或多或少听到过那个名字,但比起半吊子地说我知道,不如直接否定。
总之接下来要是说错一句话,马上就会死。
还好现在是在山里啊。
房石阳明这样想着,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刚才的那种爽朗和善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虚无与冷淡。
威圧感如同黑暗中的黄泉之山,萦绕在所有人的梦魇里。
人类社会形成之后才诞生的诅咒和咒灵对我来说都只是后辈而已,我在这无聊的夜晚找你们打发打发时间,对此有什么不满吗?你们这些新生儿。
是他自己的声音。
但是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在通过他的嗓子说话。
这体验非常奇妙和在休水被狼神附体的时候如出一辙,但这次说话的,很明显不是那位已经被芹泽千枝实杀死,然后收为灵体的狼神。
它燃着怒火,迸发着痛苦而不安的恶意,却又尽数归于平静的表面之下,与房石阳明融为一体。
这份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从古老的岁月延续至今,尽管中途于黄泉中沉眠片刻,但在休水事件后又获得了再度苏醒的条件。
房石阳明是一个异常的人类,他自身没有任何正确性。
但也正因如此,他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去模仿所有人乃至所有存在的正确性和准则。
只需要暂时稍微改变一下思考模式就行了。他心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漏瑚,花御和陀艮似乎都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真人。
因为感受到了略带相似的气息。
等一下等一下,我原来还猜你是从十多万次轮回积攒的负面情感里诞生的诅咒来着,难道我猜错了?咒灵组织的代表好奇地问,这下开始搞不明白了啊
我什么时候那样说过?房石阳明冷冷地看他,你难道想把我和你这种东西相提并论吗?
可以了,真人。一旁的黑发男子适时开口,站起身来,我已经知道这位的正体,追问就到此为止。
诶?告诉我嘛。
夏油杰摊摊手:既然你是人对人的恶意与恐惧所产生的诅咒,那他可以算是你的祖先,这样理解就行。
人对人的诅咒有一个前提,就是诅咒和被诅咒的双方都是人。
但是在最初的社会和秩序形成之前,人对人可不仅仅是这种关系。
防范着他人,为了保护自己可以除掉任何潜在风险,又时刻担心着自己被除掉,连最亲密的人都无法托付信任正如同防范着暗中的兽类和猎食者那般。
那个时候,人对人是狼。
与休水当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这便是人狼的诅咒。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青年再次回到那种亲切爽朗的状态,面上挂起轻松的笑意,刚才的气势荡然一空,那么,可以进一步谈谈了吗?这位不知名诅咒师?说实在的,你给我的感觉比旁边几个家伙要恶心多了。
被老一派的诅咒这样说还真是伤心啊。夏油杰面上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叫我夏油杰就好。容我反驳一句,论起不知真名,你可没资格说我。
人狼的诅咒不屑地轻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怎么还聊个没完了?漏瑚听不下去,烦躁地对房石阳明道,你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讲!作为咒灵就不要像人类一样弯弯绕绕!
说的也是,房石阳明不甚在意,我可以帮你们对付咒术界的人包括五条悟,就当是为了反驳这位独眼咒灵的话吧。
此话一出,夏油杰不由得挑起眉:你想怎么做?
虽然我现在力量还不足,正面出手也讨不到多少好处,人狼的咒灵摊摊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但找机会困住他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
总而言之,那个,让我们友好地互相帮助吧。
对于房石阳明,吉野顺平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由于长期生活在校园霸凌的阴影下,他对别人的言行和情绪总是特别敏感,虽然最后成功走了出来,但这种过于敏锐的感受力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所以,就算他一开始对这个热心开朗又是同好的邻居并没有多少防备,但在相处久了之后,偶尔也会感觉到些许异常。
这件事母亲没有发现,甘露寺前辈没有发现,伊黑先生似乎也没有发现。
大概只有他注意到了。
房石阳明这个人,很会说谎。
无论是对实际上不喜欢的东西说出喜欢,还是对知道的东西说出不清楚,都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房间里随意摆放的稿件封面上写着不同的笔名,题材也多种多样,当初他说出来的那个似乎只是为了保持低调而拉的幌子,这人在写作方面远非他自己所说得那样默默无闻。
并且每当他们聊起关于过去的话题时,房石阳明对于自己的事情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在娴熟的社交技巧下,这个人可以很轻易地就把话题一笔带过,或者说出一些模棱两可不知真假的情报。
这些细小的地方累积起来,让顺平时不时会产生他是真心这么说、这么做的吗?的念头。但转眼又觉得这种念头不太好,毕竟房石阳明从来没做过一件实质上的坏事,甚至旁敲侧击地帮了自己和其他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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