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2 / 2)
努力几次后,她发现了这个问题,聪明地跑回屋子里去搬来一张三条腿的椅子放在墙下。
椅子不稳,站上去后身子在空中晃了晃,没过多久就摔了下来。
明姝静静地看着,唤来看守的内侍:她在做什么?
内侍回道:她想出去。
出去?明姝重复,她何时这样的?
小的不知,以前没疯的时候很安静,待在角落里,后来疯了就成天地想往外跑。
明姝问他:出去做什么?
都是疯子,哪里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考虑她们的举止。
远处的女子站在椅子上,踮着脚,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双手努力攀着墙,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竟让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双脚在空中晃了晃,很快就爬了上去。
来了、来了她双手挥着,开心笑着,又脏又乱的头发就像是蜘蛛网一般,被风吹得四下飘动。
没有头发做遮掩后,那张脸就露了出来,污秽、肮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爱干净爱整洁的秦见晗死了,活着的就只是一个疯子。
明姝靠近她,扬首望着:你想去哪里?
秦见晗闻言低头,骑.在墙头上的双.腿还在晃动着,整个人就像是风中落叶一样,飘来荡去,她看着明姝高兴道:我要去国公府。
明姝诧异:去国公府做什么。
秦见晗喜道:见赵澜。
明姝又问:找赵澜做什么?
成亲啊秦见晗依旧很高兴,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还充满着羞涩,她微微俯下身子,悄悄同明姝道:我们定亲了。
明姝皱眉:你不要明帝、你不要陛下了吗?在秦见晗的世界里,明帝应还只是她的陛下。
陛下秦见晗略有不解,歪着脑袋极力去想陛下这人是谁,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摇摇头道:她是谁呢?
她是你最喜欢的人。明姝提醒她,她是你抛弃所有去讨好的人。
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赵澜。秦见晗不信她,整个身子不断晃动,口中絮絮喊着驾驾驾。
明姝深深看她一眼,你这是不愿记起她,还是醒悟过来了?
浮云辽阔,好似就在秦见晗的身后,碧云青天,像是一幅很优美的画卷。
秦见晗欢快地似一个孩童,像在骑着高头大马,努力拼命地往前冲,也不再同明姝说话。
许久后,明姝转身离开,吩咐文青道:赐酒吧。
文青不意外,俯身领命,等送陛下回殿后,让人置办了毒.酒,自己亲自送了过去。
秦见晗从墙头上下来了,三条腿的椅子孤零零地还在墙角下,没有人将它拿回去。
看守的内侍见到这等架势吓得脸色发白,立即明白过来,小跑着过去,内侍长,您来说一声就成,小的就给您办好了。
文青没有回话,领着自己的人进去,秦见晗坐在稻草上,嘴里还是在喊着驾驾驾。
这里将一个神智清醒地人逼疯了。
不说二话,后面冲上来两名内侍,一左一右地架起秦见晗。
受惊的人立即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喊道:你们是谁、你们是谁,我是郡主、我母亲是长公主,你们放肆
文青挥挥手,两名内侍狠狠地将人押着跪在文青面前。
文青端着一盏酒,未经思考就灌入秦见晗的嘴里,动作很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几息后,内侍松开秦见晗,后者快速地爬了回去,将自己的身子藏在草里,警惕地盯着文青等人。
片刻后,草被抛得飞了起来,秦见晗遍地打滚,手中抓着一把草就朝着文青砸过去。
草很轻,砸出去就掉了下来没有一点作用。
半晌后,秦见晗蜷缩着身子,疼得哀哀叫唤,嘴角露出一丝鲜血。
渐渐地,身子不动了,文青走上前试了试鼻息,还有些气。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他再试,没有气息了,才道:丢入乱葬岗。
两名内侍应下了。
文青回去复命。
皇帝神色不展,提笔写信,毫笔落下后,墨水脏了白纸,笔迹潦草。她将白纸揉成团,丢入纸篓里,重新写道【秦见晗已死,鸠杀。】
信很快就到了长公主的手中。
秦棠溪初初见到七字后微微愣神,明姝登基后,她暗中去见过秦见晗几次。
初始,秦见晗的神志尚是清晰的,见后只问新帝如何处置她。
后来再去,她就会说几句疯话。
最后那次是在去年秋日里,秦见晗彻底疯了,坐在墙角里,抓住一把草,自己同自己说话:澜儿的琴今日进步、澜儿做的糕点也很好吃了、我要和澜儿成亲。
最后那句话尤为刺耳,秦棠溪听后就没有再去过。
未曾想,那次便是永别了。
皇帝能将人留至今日已是仁慈。
秦棠溪将信烧了,一切过往付之一炬,随着烟火散去,谁都不会再提那些过往。
她提笔写道【秦淮一切顺利,勿忧。】
信使去送信后,安太妃便来了,见对方脸色苍白,关切道:怎么了?
秦见晗死了。秦棠溪道。
安太妃眼皮子一颤,道:死了便死了,也该死了。信国公府的案子过于繁杂,秦见晗在这里也不过是扮演了棋子罢了。
秦棠溪沉默下来,神色慢慢地恢复。
我去见一见霍屏,秦淮不可动,只可安抚。只要霍屏开口要查楚襄王的谋逆案,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就怕对她死脑筋不肯。安太妃提议道,她见过霍屏几次,都是在对方小时候。
霍屏比秦棠溪大一岁,那时楚襄王将她母亲带回王府,本以为会送王府,不曾想楚襄王也不是个东西,将人安置在别院做一外室。
霍屏出生后,王府是不认的,霍屏母亲求到了尚是世子的赵烨,赵烨也没有办法,转而是求那时的太子、就是后来的乾宗陛下。
求情没几日,楚襄王就反了,王府认为霍屏不详,就更加不认。
本就是一姑娘,不认也不会有人在意。
也就是王府不认,才留了霍屏一人。当时母女两人若是进了王府,只怕也落得被赐死的地步。
如今活着也是侥幸。
对面的秦棠溪不赞同道:与疯子计较无异。
不去试试我来这里看着你装神弄鬼?安太妃嘴上不留情,话里户外都是鄙夷,秦棠溪习以为常,只道:母亲回洛阳吧,替我看着陛下。
放心,她有色心没有色胆,不用我看着。你是不是去了余阳?安太妃揶揄道,就小皇帝那个性子,给她一个女人都不会看。
对于这点,她就很敬佩秦棠溪,调.教有道,寻常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国之君。
秦棠溪当作没有听到太妃不正经的话,但余阳那里应该是有故事的,她拒绝道:去了您也不能去,霍屏恨我入骨,您去了会死。
安太妃没明白:她恨你做什么?你又没杀她娘又没调戏她媳妇,哪里来的恨意?
秦棠溪扶额,她恨我这么多身在皇室,享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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