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2 / 2)
老板提起的心又落下,擦了擦汗赔笑到:“对对对,有缘千里来相会,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二位坐,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酒。”话落老板转身就跑了。
季风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去我房间吧。”
风银犹豫一番,跟了上去。
季风悠悠的摆弄着骨扇道:“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即便是到了偏远的泉山镇,咱俩也能遇到,坐啊。”
风银并不坐,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季风轻笑一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手撑着脑袋目光直白的看着风银道:“我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风银眸光一动,良久走进,从怀里摸出一串吊坠递给他,绳子断掉的部分已经被他接好了,但仍有痕迹。
“这块吊坠本就是为你而做,不必还我。”季风苦笑,接过吊坠起身走过去,抬手绕着风银的脖子又给他系上了。
季风凑得极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给它取了个名字,你猜猜。”
风银避无可避,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道:“不知道。”
“猜猜嘛。”
风银睫毛颤了颤,微微偏过头:“猜不到,叫什么?”
季风嗔笑,仍旧顽劣的目光落在风银低垂的眉睫上,气息低低缓缓打在风银耳边:“它叫,风、吟。”
一抹红晕慢慢爬上风银耳根,未几听季风继续道:“吟唱的吟。”
风银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季风,缓了口气:“你,,,”
“好听吗?嗯?”季风走进两步,微微偏头:“公子为何心跳如此快速?”
风银只想离他远一点,但季风偏偏不让他如愿,将他逼到屏风上,退无可退。
说是风银心跳快,其实季风也好不到那里去,从在楼下季风抬眼蓦然再见到风银时,一池心湖就平静不了了,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这几日积压发酵的情绪,才让此时两人之间还留有余地。
“收了我的花又收了我的吊坠,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季风手抵在屏风上,他比风银高一些,一双桃花眼轻垂着看着偏着头的风银,刚好看到露出来的柔软的耳朵,连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慢慢没入衣领里。
季风喉结微动:“听闻阆风族长历代都叫银镜,只有在成为族长前有自己的名,风陵渡一别太匆忙,还未请教,公子何名?”
没得到风银回答,季风继续道:“怎么?你我已经陌路到连名字也不能知道的地步了吗?”
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让风银有些喘不过气,但面上毫无痕迹,风银眼睫动了动,启唇道:“洵舟。”
“洵舟。”季风声音越来越低,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洵字为远,欲知别后相思处,落叶飞鸿在远舟[1]。”
话落,季风注视着的那抹星芒终于对上他的眼,在昏黄的烛火中跳跃闪烁,
便是这抹光,跃进他浑浑噩噩的生命,每每让他炙热不能呼吸。
名字是不是人命运的刻印?
他们两个,一个是江河孤舟,一个是千里徙风,皆是放逐天涯漂零之人,本该纠缠在一起。
季风已经足够直白,风银体凉,此时被季风抵在屏风上,他能清晰的感受道不断传来的温热,不属于他的温度,和那慢慢靠近的滚烫的气息。
细密的麻痒瞬间爬遍了全身,像被夺了舍,他却没有半点想要推开的意欲,眼前这个人,是他生命中唯一靠他这么近的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的疏远,是一簇风雨无阻要靠近他的火焰,残忍融化他赖以苟活的坚冰。
多么危险。
季风抬起手掌,指腹轻抚过风银比雪还细腻的脸颊,心中澎湃的潮水不由分说的淹没他的意识,本欲点到为止,却一步步沦陷,越是靠近,越是无法自拔。
咚咚咚
这场情难自禁的心潮起伏差一分便将长成惊涛巨浪,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整间客栈都没什么人,周遭安静的很,显得敲门声格外清晰突兀,也敲醒了风银,方才的他失了自我般,此刻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忙推开季风的手,逃离了这场催人落入深渊的禁锢。
老板贴着门,小心的问:“二位公子,酒来了。”
季风摩挲着还留着风银气息的指尖,脸上表情淡淡的,目光被阴影遮挡,说不出是何意味:“进来。”
老板哈哈道:“原来二位公子是回房了,我这一转身的功夫,桌上就没人了,我还以为二位看不上小店的酒菜,走了呢。”
话落老板见两人气氛怪怪的,识趣的放下酒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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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欲知别后相思处,落叶飞鸿送远舟。--《送刘仁规》清.裘琏
季风: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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