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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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蒨说道:“本宫记得你会医术,你亲自替世子去煮些醒酒安神汤来。世子喝的多了,恐头疼不适,最好是能让他早些歇息。”

霖儿与乔杏听出些蹊跷,对视一眼,没有多问,双双退下了。

李意行在浴房内待了两炷香的功夫,折身回房时,头发还是湿润的。他的衣裳是闻山后头送去的,月牙色的外衫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酒味是散了,可他的眼仍有些朦胧。

王蒨胆战心惊地走到他身边,劝道:“夫君喝些醒酒汤吧。”

二人坐到桌边,李意行一手揉着阳穴,一手端起碗来,倒是不抗拒。

王蒨心想,如此没有防备,早知就该下毒药的。不过她也清楚,李意行死了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她在脑中发泄,意淫一番。她正想着这般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身边的李意行喝了没几口,忽而又停了动作。

他抬起头,有些淡漠地盯着眼前的王蒨。后者心里有鬼,自然被他看得发毛,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怎的不用了?酒饮多了,后半夜怕是头疼。”

李意行又看了她半晌,随后擦了擦唇角,有些嫌弃道:“难喝。”

王蒨松了松气——在他口中就没几样好吃好喝的东西,醒酒汤本就姜味重,他觉得难以下咽才正常。

也不知那汤起作用没有,李意行眼下的胭色还是没有褪去,二人先后躺在床上,半天没说话。

王蒨知道,李意行是好颜面的人。他虽面上待人还算亲和,时常挂着笑,实则心气高傲,谁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没那般的旖旎的氛围,对于十九岁的李意行而言,主动开口求欢?做梦去吧。

这一夜大概便这样糊弄了过去,王蒨闭上眼要入睡,一旁的李意行忽而又道:“太苦了。”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清明,说话间已经侧身低头,未等王蒨反应,那股略有些苦涩的味道已漫进她的唇舌。

并没有那么难喝,微苦是不错,但也有些甜意。

他的唇很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

黑暗中,王蒨的指尖紧紧抓着被褥的一角,握得泛白。李意行当她紧张害怕,松开唇低低地笑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卿卿别怕。”

王蒨没出声,扭过脸不想被他亲吻,李意行又轻哄她,缱绻着语气,话尾儿淹没在唇舌中。她僵硬着身子,没有任何回应,半晌后又松开紧握得指尖,随他去了。

锦被翻叠,她被人抱在怀中细吻,两个人的身上都烫的厉害。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她就佯装不经意,用指尖去抓他,划出一道血珠来,无论怎样都不肯出声。

李意行的动作也生疏得很,到最后好不容易结束,王蒨抖得厉害,低声啜泣,李意行停了动作,伸手触到了王蒨面上的泪。

他垂首舔去那些眼泪,歉意道:“卿卿怎么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到此处,他又不知该接什么,夫妻二人,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见王蒨还是不说话,李意行这才无措:“是我把你弄疼了?你总要告诉我呀,卿卿。”

他接连问了几句,王蒨都默不作声,李意行竟也不觉得尴尬,起身就要点灯,生怕自己真的是不经意间将人弄伤了。

夜色中,王蒨瞧不清他的面容,但听他的语气心疼又焦急,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大概是这场景太过讽刺可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意行点了灯回头看她,就见王蒨面上挂着泪,唇角却扬得高高的,鹅蛋脸上红潮还没有消退。她伸手拉了拉被子,拭去热泪,难为情道:“夫君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只是……”

她这样的羞怯,李意行还有什么不明白,恐她真的只是难为情罢。

到底是放心不下,李意行叫了水,又再三哄着,将她身上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伤处,才放下一颗心。

重来一世,真没想到二人会有如此境地,李意行心中五味陈杂。他当真以为眼前的三公主是伤心落泪,可如今的她,为何要伤心?她没有理由难过,概是他一叶障目,总想着前世那样惨烈的结局。

这一世的王蒨,还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哭,也只是因床榻之事太过羞人罢了。

用雪帕擦过身子,二人重新上塌,这一回,李意行只是抱着她睡觉,再没有其他动作。王蒨在他怀中,只背对着他,方才被积蓄的眼泪如断了线一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从未这样痛恨过自己,厌恶自己为何要重来一趟。

蠢笨,木讷,让这样的自己去应对李意行,实在是太累了,她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打心底有些自我厌弃。

哭完之后,王蒨仍然没有睡意,她摸着小腹,忽而想起,前世自己与李意行夫妻五年,不曾有孕,这在宗族中足以被指点到下堂,可耶娘都不曾太为难她,甚至族人都不曾有人提及过此事,似乎都早有预料,想来前世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给她避孕。

刚才,他没有抽身出去,王蒨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有孕,那样真是一辈子纠缠不清了!

前世里,她不曾喝什么汤药,因而她不得不猜想,李意行是否靠着香丸让她一直未孕。

黑夜中,王蒨睁大双眼,想到一个主意。

李意行不能让她有孕……倘若,她暗地里添把火,直接把自己的肚子药坏了,根本不能生呢?

到时候,是不是就能自请离去了。

这一夜,王蒨睡得极浅,时不时就要醒一遭,她做了许多梦,可也想不起究竟梦到了何事。隐约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与前世的李家大子有关。

毕竟,二人从前蜜里调油,如胶似漆,那些事情她想忘记都困难。

醒来之后,王蒨的心情比昨天夜里稍好一些。无论如何,今日总算是能赶上那场花会,只是她面上还要作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扭捏了半晌才起身。

李意行梳洗穿戴后,早已倚在廊下看溪流淙淙。他手里捏着软面的馒头,是厨房做的,他不想吃,就拿过来喂鱼。

馒头是实心,但也相当讲究,硬发面的东西这些贵人是不爱吃的,软面又要准备许久和面,厨房中的人忙前忙后,最终忙到了鱼嘴中。李意行扔掉最后一块,便立在溪边发呆,神情还算愉悦。

他穿了身直裰,外罩一件浅碧色的大袖衫,身形映照于湖面上,衣袖被风吹起,王蒨来时,见他如此模样,倒真怕他马上要飞升成仙了。

两朝人士都追捧谪仙出尘的风气,李家大子不爱吃东西,又生的端丽温秀,旁人以为是他爱惜羽毛才不肯多食,纷纷效仿。

前世,王蒨还屡次劝解他,李意行讨厌吃东西,年岁多了,总会胃疼难忍,到时候又不免要拉着夫人不让她走,叫王蒨给他揉一揉,蹭一蹭。次数多了,王蒨又急又怕,经年累月下去怕他得不治之症。而如今,她却不管那些,她是吃饱喝足之后才换衣裳收拾着出门。

至于李意行的身子,用他自己的话儿来说,谁要管他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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