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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池,你去把她找回来好不好?月灼说,不然你放我出去,我去找她,等她玩够了,我再和她一起回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

再等等吧。熏池说着,伸手想要揉揉这傻丫头的头发,多少给予几分安慰。

月灼见了,当即俯身,十分灵敏地从熏池抬起的手臂下钻了过去,而后回身冲他做了个鬼脸,嬉笑着大步跑远。

那一瞬,熏池望着月灼的背影,不由轻叹:渐漓,你写下的每一样她喜欢的东西,我都尽量给了。可你不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那些东西。

天与地在那一刻再次模糊起来。

她喜欢的,只是会把那些东西送到她面前的渐漓。亦秋说着,不禁红了双眼。

真有那么非她不可吗?幽砚眼底泛起一丝困惑,困惑之中,似又闪烁着什么难辨悲喜的微芒。

纸包不住火,谎言终会有被戳破的一日。

等不到渐漓回来的月灼愈发暴躁起来,她好像回到了最初来此的样子,三天两头地在山中捣乱,且愈发变本加厉。

她吵她闹,没事就追在熏池身后,大喊大叫着想要出去找渐漓。

一时间,宅子里的书画、衣物、各式家具,山中的草木生灵,又一次陷入了不断遭殃的日子。

祸斗心中无善恶。

这世间,她只认夫诸,夫诸就是她心底所有的善恶。

她抱着这样的偏执,在敖岸山中和熏池争执了一年又一年,她渐渐明白,渐漓不是出去玩儿了,只是丢下她了。

终于,百年之后,她冲破了体内的那层封印,逃离了这座没有渐漓的「牢」。

熏池拦不住她,他站在被大火烧毁的结界前,能做的只有无力地叹息。

祸斗要去找夫诸,这世上,没人拦得住。

所有属于敖岸山的记忆,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作万千尘埃。

下一秒,四周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依旧是山林,可所生植被皆与敖岸山大有不同。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天火焚山,浓烟滚滚,所有的生灵都在挣扎、奔逃、哀嚎,用尽全力想要活下去,却偏又无处可逃。

虽然这只是一段两千年前的记忆,可亦秋却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灵涂炭。

亦秋:是月灼?她为什么

幽砚皱了皱眉,忽而搂住亦秋向天上飞去。

亦秋下意识惊叫了一声,回神之时,竟发现从高处向下眺望,可见此山四面环海,是一座海中孤岛。

这里是亦秋不禁茫然起来。

若我没猜错,此处应是北海蛇山。幽砚淡淡说道。

【《山海经中山经》中曾有记载:北海之内,有蛇山者,蛇水出焉,东入于海。有五采之鸟,飞蔽一乡,名曰翳鸟。】

系统忽然出来背书,听得亦秋不由一愣。

此处不是熏池的记忆,那便是夫诸的记忆。

可不管是谁的记忆,都与祸斗有关,祸斗一事,牵扯到了蛇山

翳鸟郁溯,那个《枯枝瘦》中的恶毒女三,好巧不巧,便是这蛇山神女。

所有的一切,好像忽然都联系起来了。

夫诸在那里!亦秋一手紧紧抱着幽砚,一手指向了远方。

远方,四角的白鹿呼风唤雨地踏海而来,她耗损灵力引海水灌向孤岛,却终不及救下这火海之中消亡的生灵。

蛇山余烬之中,再不见一丝生机。

幽砚带着亦秋落于白鹿身旁,隔着两千年的时光,亦能感受那一片荒凉。

大雨倾盆落,白鹿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回身之时,见一神灵,鸟身人面,手捧一只被天火烧得羽翼残缺的五彩之鸟,目光悲悯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许久,她向白鹿轻声问道:还要逃吗?

语气之中没有责备,偏却如兵刃般,刺入白鹿心底深处,最不愿面对的那一方柔软天地。

不逃了。白鹿说着,回身最后望了一眼被天火焚毁的蛇山。

她的眼中除却哀恸,多了几分坚定。

所有画面的消失的那一刻,亦秋抓紧了幽砚的手臂:幽砚,渐漓记忆里的那个人,那个人她

亦秋冷静下来,改口道:她好眼熟,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熟就对了,你且想想,她与朝云像不像?

啊!亦秋表面惊讶,心底却舒了一口长气。

还好还好,幽砚挺给她面子虽然家底都快被套空了,但是还没真空掉,能捂住一点是一点吧。

木神句芒原来,她与翳鸟还有这般过往。幽砚抬眼望向了那雨中愈渐模糊的天空,短暂沉默后,忽而浅笑一声,道,我明白了。

啊?亦秋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你明白什么了?

鸟女人这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啊,她怎么就还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想明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信息量巨大的一章,那么问题来了,有小天使能想明白吗?

补充:

有人说没理清名字,那就理一下。

句芒:朝云。

翳鸟:郁溯。

白鹿夫诸:渐漓。

黑犬祸斗:月灼。

一个身份,一个名字,真有那么难记么这不和三年二班小张同学差不多概念么。

第81章

不得不说,老天爷对众生真是一点也不公平。

有的人天生强大,有的人天生聪慧,有的人天生美丽,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类很过分的人,生来便将什么好都占完了,恨不得全方位碾压世人。

无疑,幽砚就是这样的人。

就在刚才,亦秋看见蛇山焚毁,看见句芒救下翳鸟出现在夫诸面前,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就懵了。

她脑子里明明装了那么多《枯枝瘦》的信息,却都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点真相的边边角角,而且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理清头绪。

幽砚倒好,只不过是看见了句芒,忽然就说自己明白了。

亦秋一时好奇得不行,连忙追在幽砚身旁问了半天,可最终也就问出了一句话。

幽砚:芜州石穴那日,是谁救了我们。

很显然,听这话的尾音便能知道,它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答案幽砚知道那一日是谁出手相救了,可她就是不说。

卖什么关子呢!

幽砚,想到什么你就说啊,别让我猜,我脑子不好使,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亦秋抓着幽砚的手腕用力晃了几下,眼里写满了「求知欲」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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