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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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之皱眉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又轮到他来安排自己了。谁知萧彧说:就按闵当家说的数额吧,茶叶与丝绸的价格他最清楚。

裴凛之只得说:好。何时需要?

闵翀说:若是能借到,自然是越早越好,迟早是需要的。

裴凛之面无表情,抿着唇没再说话。

萧彧察觉出裴凛之的情绪有些不悦,便找话题缓和气氛:吉海呢?

还在训练。

闵翀也站起身: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走了,船还是要尽快造出来。

萧彧其实有点担心新船会赶不及,时间太仓促了,短短两三个月,除了闵翀,又没有熟练的师傅,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但这个时候只能选择相信闵翀,毕竟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闵翀走后,裴凛之说:我扶郎君走走吧,不是说想去纸坊看看。说罢伸出手来搀扶萧彧。

萧彧稍一用力,便挣开了裴凛之的搀扶:我自己来。我得慢慢自己锻炼,否则就永远不会走路了。

大夫说,前三个月尽量少用力,你还不能走太多路。

我知道,我会量力而行。萧彧拖着一条腿慢慢往前走。

裴凛之伸出胳膊,想给他借力,但他就是视而不见,自己缓慢而艰难地走着。甚至连过门槛的时候,萧彧都拒绝了裴凛之的搀扶,扶着门狂费力地跨了过去。

从家去纸坊,差不多有二里地,对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一刻钟的问题,但对萧彧这个腿伤未愈的人来说实在是一段漫长的距离。

裴凛之说:郎君,我把马牵出来,我们骑马过去。

萧彧听说要和他一起骑马,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走过去就好。

裴凛之没理会他,将马牵了过来,不由他反驳,将人抱上马背,萧彧连忙抓住马缰绳:凛之,你吓死我了。

裴凛之抓住马鞍,准备上马,萧彧连忙说:等等,我自己骑马过去吧,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事就去忙。

裴凛之站在马下,仰头看着他,久久无言。

萧彧从他眼中看到了受伤的神色,他不敢多看,移开视线,内心极为不安,他真的不想伤害他,可又不能老这样吊着人家啊。

裴凛之到底没上马,只是牵着马往纸坊去。

萧彧看着马下的裴凛之,头一次觉得高大的他有些脆弱,他竭力找一点话来缓解沉闷压抑的气氛:凛之在崖州有没有见到卖毛驴的?

裴凛之听见他的话,扭头看他:毛驴?

萧彧笑着说:对啊,我就觉得我适合骑驴,个头小,上去也不难,作为代步工具挺好的。而且张果老阿凡提都是骑毛驴的,毛驴就是智者的坐骑。

裴凛之一脸茫然:张果老阿凡提都是谁?

萧彧尴尬地伸手挠挠头皮:张果老是道教八仙中的人物,阿凡提是西域那边的一位智者,凛之没听说过吗?这些反正是民间故事中人物,不管啥年代的,瞎编就行了,不怕穿帮。

裴凛之摇头:倒是听过淮南八仙的说法,具体就不知了。

可能是每个版本不一样。萧彧打哈哈掩饰过去,要是见到有驴,凛之可以帮我买一头。

裴凛之点头:好。

裴凛之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察觉出了殿下在故意疏离自己,他不再愿意让自己背着,也不同意跟他一起骑马,连洗澡水都是让吉海给他打了,去哪儿只要能让吉海跟着,就不会让自己跟着。甚至连安排货物这些事,他都是跟闵翀商量而不是自己。

一时间,裴凛之发现,自己从前为殿下所做的事,都有人能够替代。他心中难受得要死,殿下不需要自己了!

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龌龊心思,所以才躲着自己?

这日晚上上完课,裴凛之想去扶站了许久的萧彧,却发现萧彧将手什给了吉海,萧彧笑着对他说:凛之,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站久了有点累。

郎君是否哪里不适?

萧彧摆手:没有,午后忘了小憩,这会儿有点累,想睡了。你继续。

裴凛之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目送吉海扶着萧彧离开。殿下从前每晚都会听自己给大家上完课,可今晚他连自己讲什么都不愿意听了,怎能让他不惶恐。

匆匆给大家讲完故事,裴凛之就飞奔回了宅子。萧彧正在院子的石凳上坐着,与闵翀聊天,他青丝披散,刚洗了头发,此刻正在晾干。

裴凛之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郎君怎么晚间洗头了,不怕着凉。

萧彧抬起头:哦,本打算明日洗的,今日头皮有点痒,就先洗了。天气暖,无碍。

裴凛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发丝:我替郎君再擦擦。

不用了,我已经擦过了。萧彧说。

尚未擦干。裴凛之固执去拿了一块干帕子,过来替他擦头发。

萧彧没想到裴凛之这回竟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擦头发,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我还是回屋吧,闵当家慢坐。

闵翀喝着茶,目送这两人离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裴凛之吃瘪了。

进了屋,萧彧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劳烦凛之了。

裴凛之不高兴地说:郎君不该发丝未干就在外头吹风,夜间风凉。

萧彧说:好,下次我记得了。

裴凛之细心地擦完每一缕头发,忽然在萧彧身侧单膝跪下:凛之日前有冒犯郎君的地方,请郎君赎罪。、

萧彧吓一跳:凛之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伸手去拉裴凛之的胳膊。

裴凛之纹丝不动:郎君不原谅凛之,凛之便不起来。

萧彧叹了口气:你没有冒犯我的地方啊,有什么原不原谅的,赶紧起来。

裴凛之抬头看着萧彧:那郎君为何这般疏离我?郎君曾经答应过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生分我。现在郎君这样,让我很难受。

萧彧望着裴凛之的眼睛:我心中,凛之还是最亲近的人,只是你我年岁都大了,还经常腻歪在一起,这不好,所以才与你保持一点距离。

裴凛之颤声问:郎君是否想娶亲了?

萧彧惊愕:没有啊,我连中意的姑娘都没有,娶什么妻。

果真没有?裴凛之追问。

萧彧摇头:没有。倒是凛之,你可有中意的姑

没有,我没有中意的姑娘。裴凛之不待他问完就直接抢答了。

萧彧失笑道:咱们兄弟难兄难弟,看样子还得单着。

凛之不愿娶妻,只愿常伴郎君左右。裴凛之说。

萧彧心说,你这不是吓我嘛,他摆摆手:罢了,这事对我们来说都言之尚早,日后碰到喜欢的姑娘,凛之只管带来,我为你操持一场隆重的婚礼。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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