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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城中多了很多乞丐,不少人开始去官府门口跪坐,请求官府放粮。

官府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粮,还有十几万将士要养活,将士们要是吃不饱,怎么和城外的叛军打仗?

萧祎在朝堂上面无表情地听那些大臣向他汇报城内的情况,听完后说:崔大人家中应当还有不少存粮,就请放一些出来赈济饥民吧。

汇报情况的是京兆尹崔盛,听见萧祎这么说,顿时头皮发麻,这赈济饥民不该是朝廷的事吗?怎么就变成他的私事了呢?

他只得说:回陛下话,臣家中余粮已所剩无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大臣,说:诸位爱卿谁家尚有余粮?此时该为国为民出力了。

所有人都垂眸,不与萧祎对视,这个时候谁当出头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些贱民并不值得去救。还不知道这围城什么时候方能解除,他们自己的生活质量也严重下降了。

于是赈济饥民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不过很快萧祎就不必操心这件事了。当晚,建业城西墙接连爆发数声巨响,修筑了上百年的石墙塌了。

早就等待这一刻征北军将长梯往护城河上一架,发起了冲锋,从断墙处冲入城中。

这几声巨响,惊碎了建业人的梦境,尤其是萧祎的梦境。

无数的征北军从城墙的豁口处涌进来,措手不及的安军被动地抵抗着,边战边退。

勇猛的征北军冲进城中,攻占了最近的西门,萧繇率领大军从西门浩浩荡荡冲进去,与安军进行了激烈的巷战,在一片缴械不杀的吼声中,安军战意全无。

安军干脆打开了南北城门,向城外仓皇逃窜。而城门外则是等待他们多时的征北军,投降者生,顽抗者死。

萧祎披头散发,被他的近卫护着,乘坐龙辇仓皇逃出皇宫。

他面如死灰一般听着温谆跟他汇报:天降巨雷,好端端的西城墙塌了。叛军从坍塌的城墙处进来,攻占了西门,主力杀进来了。

南门与北门破了,准确来说,是从里面打开的。

温谆没有说是谁打开的,但萧祎也猜到了,他突然出声:停下来,我不走了!

温谆惊讶出声:陛下,为何不走?

萧祎回头看着皇宫,冷笑:我能逃到哪里去?各州刺史的态度早就明确了,他们能容得下我?

温谆说:再往北去,还有东戎和西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祎看着温谆,最后咬牙切齿地说:好!我要活下去,倒要看萧彧的最终下场。

片刻后,温谆过来了:陛下,请更衣弃辇,我们要伪装成为平民逃出去。

萧祎换好衣服,对温谆说:让人点一把火烧了吧。

征北军入城,并未袭扰百姓,但他们不袭扰,不代表安军不袭扰,因而城内也是一片混乱,不少房屋被烧,很多百姓以为征北军也是烧杀抢掠的匪兵,不少人拖家带口,开始往城外逃去。

易装成平民的萧祎与他的亲随趁乱混出了城。

萧繇赶到皇宫的时候,皇宫已是一片火海。萧繇翻遍了整座皇宫,都没有找到萧祎的身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意识到萧祎已经逃走了,对身边的人说:去,严守城门,搜寻萧祎的下落,不让任何人再出城门。

裴凛之此时也赶到了,看着已经葬身火海的皇宫,长叹了一口气,这可真符合萧祎的一贯风格,他不好,也不会让别人好。

萧繇说:裴将军,萧祎已经逃走了,我让人将城门封锁吧,将萧祎揪出来。

裴凛之摆摆手:不用封了,他此时必定早已逃出城了,可能都渡江离开了。

那他会去哪里?萧繇问。

裴凛之说:我猜应该会去东戎。

萧繇冷笑:丧家之犬,逃到东戎又能怎样,难不成还想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认为他会煽动东戎朝安国出兵,坐山观虎斗。

那也轮不到他捡便宜。

他未必能捡到便宜,但是绝对不愿意见到陛下好过。

这点萧繇倒是赞同:他的确就是这么个人。心理如此阴暗,父皇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立他为太子。对了,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告辞。说完匆匆离开。

裴凛之看着化成火海的皇宫,救不救火都没太大的意义,喃喃叹息:就这么烧了,重修得要花多少银子,小彧又该肉疼了。

太初四年七月初七夜,天降异象,平地起惊雷,炸塌了建业城的百年城墙,围城多时的征北军从坍塌处攻入城中。

安军大败,皇宫失火,治平帝萧祎失踪,妃嫔宫人死伤无数,赵太后悬梁自尽。

翌日,征北军接管建业城,第一件事便是开官仓放粮赈济饥民,敦促建业城早日恢复秩序。

天亮之后,裴凛之骑马回到护国公府,门头上青草在风中摇曳,红漆大门斑驳,落满灰尘,门前的石阶与拴马桩也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显然是久未有人居住。

裴凛之推门进去,几只野鸟扑棱棱从院中的杂草丛中飞起,显然已经废置良久。他临走的时候,虽然父母皆已亡故,但孀居的姑母还住在府中,姑母呢?家中那些下人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第139章 凯旋

裴凛之进了院子, 走过杂草萋萋的院子,绕过福字照壁,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房顶上杂草丛生, 门窗落满了灰尘, 让人没来由生出一股苍凉感。

裴凛之回头, 对亲随说:去领一队人来好生收拾打扫, 该修葺就修葺,该置换就置换。

亲随恭敬抱拳:是,将军。虽然他心中有很多疑惑, 但也没敢多问。

裴凛之在院子里外大致转了一遍, 然后进了祠堂。家中虽然满目疮痍, 但祠堂里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 牌位也擦淂很干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香炉里还有新鲜的香灰。

他在排位最边上看见一个新牌位,是姑母的牌位,竟然已经故去了, 可惜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裴凛之给长辈们烧了一炷香, 跪拜行礼。心中暗忖, 是谁在打扫上香呢。

出来之后, 听见前院有人在说话,他出去,看见两位亲随正拦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者在说话。那老者见到他,一下子跪了下去, 带着哭腔说:小公爷, 你可算回来了, 老奴见过小公爷!

裴凛之快步走过去,仔细一看:忠爷爷?是你吗?这位老者名裴忠,是裴凛之祖父的亲随,在裴家服务多年,看着裴凛之长大的。

裴忠涕泗横流:正是老奴,谢天谢地,小公爷你可算回来了!老奴在街上看着有点像,没敢认,跟着回来,没想到真的是你!苍天有眼,还能让老奴再见到小公爷。说着就朝地上磕头。

裴凛之赶紧将裴忠扶起来:忠爷爷快起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姑母呢?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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