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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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皇宫大阵龙威虚浮,似是空有个好看的空架子, 借着镐京龙脉才勉勉强强撑住场面。

这一次的皇宫大阵非但神龙之气凝实得与上次简直是天壤之别, 对谢容皎这等灵感敏锐的人来几成涌浪扑面而来, 更有说不明道不清,却绝不比龙威差的气息掺杂在里面。

两道气息出乎意料协调, 阵法威力当然是翻倍上增。

绝不比江景行满城的浩然剑差。

谢容皎也不觉得自己能破阵而出。

如周煜所说,姬煌是个极惜命的人。

所以从不会做没有把握, 相反还会推自己入火坑的事情。

姬煌也不在意谢容皎发号施令一般的口气, 彬彬有礼一笑:世子请。

吓得跪趴在一边的内侍赶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 走在前面引路。

所为何事?

谢容皎不认为和姬煌有什么客套寒暄话好说。

事实上要不是皇宫的大阵拦着,镇江山也不会安安稳稳待在鞘中,恐怕早早按耐不住照着面给他来一下。

姬煌不答。

他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上紫宸殿正殿丹墀,像是很享受这种被层层台阶,和台阶上铺得游龙绣凤, 织金麒鹤地毯拱得高高在上, 不可一世的感觉。

或者说是享受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 将生杀予夺的大权渐渐紧握在掌中的快感更妙更贴切。

他走到丹墀的最尽头,赤金龙椅的前面,转过身来,衣摆上日月山川的十二章纹恰好在地毯麒麟口中打了个旋儿。

姬煌居高临下俯视谢容皎,笑道:哪怕是现在我为北周之主,我依旧是很羡慕世子的。

谢容皎哦都不想回他一个。

他并未因姬煌的俯视而生出着恼羞耻、紧张不安之心。

本来谁高谁低,谁上谁下,就不是简单的一层丹墀,一席龙袍可以解决的事情。

世子是长在云端的人,你生来尊贵,众星拱月,我知道那是种多么难得的快乐。

他当然知道。

因为在怀帝未死之前,姬煌是北周上下人人追捧的太子,要是谁得他一句稚声稚气的赞许,那是能一步登天的事情。

直到后来北周至尊的性命戏剧性般了解在江景行手中,他一步从仙境被打入地狱。

姬煌入神注视着紫宸殿大柱上花团锦簇的吉祥图腾,恍然未觉自己唇边的笑意已探出它狰狞的爪牙:就是知道,所以才不甘心。

凭什么我在床上担忧得辗转难免,害怕明天自己就被叔父赐下一碗毒药鸩酒的时候,你在凤陵摘星楼阁里不知烦忧,大把人盼着你露出个笑脸?

凭什么我讨好着叔父姜氏,不敢露出半点真正性情,温良谦恭讨着朝臣赞许,供奉喜欢,生怕踏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就要永堕无间深渊的时候,你能爱憎随心,想给谁脸色看就给谁脸色看,从没尝过哪怕一星半点委屈的滋味?

冕旒在通天冠上摇摇晃晃,姬煌波澜不惊的表面功夫终于破功,激动向前踏出两步。

哦。

谢容皎终于赏脸回了一声他。

更赏脸地加了一句:你废话真多。

像足了江景行口中言多必死的反派。

要是谁比谁更委屈,那江景行不委屈?江家满门的性命不委屈?

这世上谁没受过几个委屈?

受委屈又不是能让你光明正大把恶意散遍全天下的理由。

人总要为自己做下的恶付出代价。

姬煌忍气吞声那么多年还是有点涵养在的。

刚才一时的情绪起伏是他有意为之的对多年积攒怨气的宣泄,而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态。

这会儿他又会到自己习惯的那张假面具里去,甚至还有心思冲谢容皎微微笑了一笑:世子千万别怪我牵累无辜,毕竟若无我杀父仇人的庇护,你活不到现在那么逍遥自在。更何况当年江景行未成圣时,令尊出的力可不算少啊。

谢桓一定非常后悔。

当年出过的力,都化成了现在流的泪。

早知道就该让姓江的自生自灭去,别来祸害他儿子。

谢容皎不负厚望地在姬煌凝视之下说话了:说正事。

他冷冷淡淡的神态模样仿佛是在云雾环绕更上一层,雪山上积年不化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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