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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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釉的体力其实也差不多用尽了,带着扶宁,她一身的轻身功夫没处使,寒冬腊月的夜里,硬是跑出一身的汗。

凌云釉学扶宁弯腰急喘,喘过劲来,忙去摸腰上的□□,幸好没跑掉。□□是她在员外府里摸来的,可能抵不上什么用,但聊胜于无。她四处打量周围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么跑下去不是回事。

他们大约又窜到了一条民居的巷子里,凌云釉数了一下,这条巷子里总共有六户人家,扶宁看出她的用意,担忧道,“这时候来,什么借口都说不过去,恐怕没人愿意收留我们。”

凌云釉也想到这一层,苦恼秦州怎么还没找来。她舔了舔嘴唇,瞥见巷子尽头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樟树,时值寒冬,樟树的枝叶都变成了浓郁的墨绿色,叶片间盛着稀稀落落的细雪。

凌云釉两眼放光,对扶宁说,“这树应是上了岁数,叶片这样繁茂,我们躲上去,加上夜色掩护,不仔细看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会不会爬树?”

扶宁摇摇头。

凌云釉解下腰带,让扶宁把自己腰带也解下来,把两根腰带都解下来缠在一起,打个死结。“我先上去把腰带系在最低的树杈上,你拽着腰带借着树干的力往上爬,我会在上面拉你的,不要怕。”

扶宁点头说不怕,凌云釉拍拍她肩膀,轻身跃上了树。等她在树杈上骑稳,准备将腰带栓上去时,听到拐角传来人语声。“有人看到她们往这里来了,应该就在附近。”

凌云釉心惊:这人的声音她不认得,但只要不是秦州和黑卫,来的是谁都不重要了,巷子就这么窄,等他们一转过来扶宁就会被发现。

扶宁听到这个声音,一颗心骤然凉了下去,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现在,她至少还能选择一个干脆利落的死法,只是不能连累云釉姑娘。

她转过身,提起裙子往反方向跑去。凌云釉一瞬间就明白了扶宁的用意,只是她还没有认命,如果只来了两个人,她就仍有胜算。

扶宁没跑多远,突然停了下来,一步步向后退去。

“小姐。”陈震正站在樟树前方,拦住了扶宁的退路。

三个男人拦在巷子一头,陈震带着另外三个男人拦在另外一头,势单力薄的扶宁被夹在中间,进不得也退不得。

扶宁一张脸白如冰雪,既然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也不必再同眼前的人虚与委蛇了。“陈叔叔,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把我交给朝廷,也不是为了救我,对不对?”

大雪纷纷扬扬,屋檐下挂着一盏大红灯笼,散发出猩红的光。再过几日,就是正月,旧年的尽头,新年的初始,而后,便是花明柳媚的春天了。

陈震面上隐有不忍,从刀鞘里缓缓抽出一把长刀,“对不住了,大小姐。”

雪亮的刀光晃过扶宁的眼睛,扶宁眼里并无怯意,“父亲说,这把刀跟了你很多年,从他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有换过别的刀。”

陈震手不由自主得颤了一下。

扶宁的眼中逸出悲悯,“父亲还说,长义生着一根刚正的傲骨,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更无愧于苍生百姓。那些只知道追名逐利的人,不懂他的好。看来,父亲满心的信任,终究是错付了。”

这一句在陈震的胸上炸开,炸出了这十余年的无奈与痛苦,“我并非是为了权和利。”

扶宁笑容凄冷,“父亲他知道吗?”

陈震避开了她的目光,“他知道的比你多。”

“好”,扶宁傲然扬高下巴,露出白皙的颈项,“陈叔叔,我最后叫你一声叔叔,也望您念在跟了我父亲十余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陈震此刻百感交集,面对扶宁坦荡荡的目光,从心底涌出不忍和羞愧来。“对不住了。”

身边的人并未催促,但陈震明白,无论这决定有多艰难,他也不得不去做。犹豫和不忍改变不了结局,不如痛快一些,于小姐于自己都是解脱。

他刚抬起长刀,忽然一柄□□破空而来,从背后直直穿过他的喉咙,射了个对穿。变故来得太突然,陈震的六个属下一时蒙了,呆立当场,挨着陈震站着的人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急切唤道,“大人。”

陈震已然是无法回应了,凌云釉早已跃到扶宁身前,使了招墨昀教的金错手抢来一柄长刀,趁人不备一剑砍在离她最近的男人颈部大动脉上,登时血流入注。

凌云釉拉起扶宁要逃,可五名壮汉都非寻常官差,很快回过神来,两名壮汉飞身跃起,抢在凌云釉前面阻截了去路。

手上的刀比平常用的剑要重,凌云釉起手使出秘籍上的一招,一招大开大合,将正对着的两名壮汉逼退一尺,刚杀退前面的,后面的又冲了上来,一个二个并无活捉之意,招招狠辣。这几个人的招式路数和徐飞白与墨昀等人都不同,凌云釉初次迎敌,就遇上这么扎手的,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扶宁,丧失了主动权,用的招式又极耗体力,她只好换攻为守,用上轻灵九式。杀到后来,肩上背上分别中了一刀,渐渐体力不支,不禁在暗地里叫苦,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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