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没杀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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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喜做了一夜的怪梦。

先是梦到跟人打架,推推搡搡摔了好几次,浑身的骨头都摔得疼。

后来她又梦到自己在红墙下堆了个雪人,雪人很可爱,还朝她咧嘴笑。见喜也朝雪人笑,可雪人一笑就成了精,满宫里追着她跑。

她往哪里跑,雪人就往哪里追,像个幽灵一般怎么都甩不掉。见喜害怕极了,跑摔了好多次,雪人抓住她,浑身上下冷冰冰的,把她身上所有的热乎气儿都带走了。

醒来的时候,见喜破天荒地咳嗽两声,嗓子痛得冒烟。

十几年未曾染过风寒的见喜,病了。

见喜觉得自己浑身都疼,起身穿衣的时候,中衣的衣襟不慎滑落,手臂上乌青的伤痕猛然落入眼中。

见喜愕然半晌,又解开系带将身上好生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不仅仅手臂上有伤,腰间也青了一大片!

这是……是这屋子的主人在她身上留下的?

昨儿来的时候,她还只有手心和膝盖有伤。

她眼睛滴溜溜地往四周偷瞄,可偌大的屋子里一个活人也没瞧见,床上也依旧空空,好像从来没进来过人。

愣坐了一小会,见喜长长地叹了口气,懊恼地揉揉脑袋。

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身上又痛得厉害,睡得沉了些,竟连主子的面儿都没见着。

见喜又拿开帛枕瞧了瞧,不禁皱眉,她也算“伺候”了一夜,身上还被主子糟蹋成这样,难道没有任何赏赐么?她有些失望。

她听妙蕊说,翊坤宫的掌事宫女苏锦是银作局掌印的对食,那李公公日日都在她枕边留个玉镯、金钗这类的首饰,看这屋子的摆设,比那些太监奢华多了,只是这屋子的主人未免有些抠门。

见喜掀了锦被,认命地穿好衣裳,趿拉着鞋子往外头跑,还未出殿门,便看到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哈着腰走进来。

那小太监面如敷粉,身子瘦弱,下巴尖尖,身子瘦弱,个头同见喜一般高,看到小宫女四肢健全地下了床,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殷勤的笑意,朝见喜作揖。

“姑娘,可要伺候您盥洗梳妆?”

从没被人伺候过,这突如其来的恭顺吓得见喜肝胆一颤。

见喜抓了抓脑袋,摇摇头不好意思地问:“小公公,这里是哪儿啊?”

昨晚她究竟伺候了谁呀。

对方似乎比她还要疑惑,可这姑娘脖子上的指痕和干哑的嗓音足以说明一切。他以为是丫头睡迷糊了,忙恭敬回道:“这是颐华殿。”

见姑娘一脸疑惑,那小太监又补了句:“是东厂督主梁大人的寝殿。”

东厂督主?!

顾大人让她伺候的人竟是老祖宗!

见喜瞪大了双眼,两道秀眉拧得紧紧的,双腿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差点跪下。

她下意识地抚上腰上的青紫,心如擂鼓。

这祖宗昨晚对她做了什么?嘤嘤。

等会儿……昨晚厂督回来,她竟然睡着了!

见喜兀自在心里捋了捋,昨儿晌午她冲撞了厂督,若不是姑姑在,她这会已经被砍了手脚。然而晚上被顾大人安排伺候厂督,她竟然在厂督床上睡着了,一睡就到了天亮!

……要完。

厂督没要她的小命是为何,难不成想将她养肥了下酒?!

尚未缓过神来,那小太监又佝偻着身笑道:“姑娘您唤我福顺即可,往后还望姑娘多多提携。”

昨儿老祖宗把床幔都扯了,可见战况何等激烈,今日差人进来收拾时,姑娘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哩,既留下这姑娘的性命,想来老祖宗是满意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得趁早好生巴结着。

可见喜不这么想啊。

见喜讪讪地朝他笑了笑,现如今她的性命都在老祖宗手里攥着,哪里还提携得动别人呢。

实在压抑不住心中复杂的心绪,她在心里念了几遍《金刚萨埵心咒》,那是在寺里头常听姑子们唱的,说能消除业障,这会儿她可真是想求菩萨用金刚杵多捶她两下。

她低头咳嗽了两声,小心问道:“福顺公公,厂督这会在何处?”

福顺望着她一怔,随即解释道:“督主起身早,朝房点卯之前,得先到保和殿伺候陛下,紧跟着随同圣驾往太和殿上朝,这会应当已经在养心殿了。”

见喜唏嘘了一声,她并不关心老祖宗的起居,只听出一层意思来,老祖宗很忙,这会子还料理不到她。

既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先撤?

扫了一眼四周,见喜忽想起什么来,信口问道:“对了,福顺公公,怎么没见昨晚带我进来的那个小公公呢?”

“他……今儿不在。”福顺很艰难地整理着措辞。

其实福顺想说,他不仅今儿不在,往后也不会在了。

如今谁还敢往厂督床上塞人?

也就是那新来的不懂事儿,自以为大功一件,实则胆大包天,最后厂督一句轻描淡写的“杖毙”,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也是他命不好,若是往日,死的都是献过来的美人,厂督若是心情不错,说不准能饶了底下人的小命,可今日美人破天荒没死成,还得了厂督的青睐,死的只能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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