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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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想了想少年说的,去成都,和他一起读高中,读大学,然后毕业嫁给他。

每每想到这里,木子浑身上下就像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叔叔出轨了,木子和少年周末去新华书店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发现了叔叔和另一个女人约会,他们举止亲密,木子站在那里,把头埋进了少年的怀里。

少年问:“怎么了?”

木子说:“没什么,想起了很多事。”

少年拍了拍木子的肩膀。

木子突然抬头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永远爱我吗?”

少年脸又红了,他抿着嘴点头。

少年很容易害羞,少年很喜欢脸红,少年很喜欢给木子花钱,所以木子觉得少年很喜欢她,或许那不是喜欢,那是爱吧。

可后来,木子才知道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所以当那个夜晚,张珊姗抓紧木子的手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的时候,木子给了否定的答案。

中考结束了,木子欢天喜地填了报名志愿,一想到要和少年去成都,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欢喜。

家里的座机响了,是少年妈妈的声音,说想见她。

她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被少年喂胖了白了一点,咬了咬手指,数了数少年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地给了她两万,她把这些钱存在铁盒子里,装进书包里,带着去找少年。

那是个看起来神色很冷淡的女人,她给木子倒了一杯茶,但茶杯里的水都溢出来了,木子拿起来喝了一口,茶水沾的一手都是。

女人淡淡地扫过木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了些文绉绉的话里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木子在客厅见到了少年,少年低着头,将围巾还给了木子。

“你要和我分手?”

少年点了点头。

木子看着围巾没有去接,反而问:“你说过和我读同一个高中的啊,我志愿都填了!”

少年:“我知道。”

“你不去成都了吗?”

“我要去北京了。”

“我也……可以陪你去北京的。”

“不需要。”

木子看着始终不敢看她眼睛的少年问:“那毕业后,娶我这件事呢?”

许久,久到木子以为少年不会说话了,他才低声说:“抱歉,你当我放屁吧。”

那一瞬间,玻璃碎裂的声音。

木子低着头,她把书包打开,把铁盒子递了过去。

少年没有伸手去接:“钱,本来就是我给你的,就当补偿你了。”

少年固执地把铁盒子装进木子的书包里,转身回屋子了,旁边的女佣,给木子开门的时候忍不住说:“小姑娘,爱情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可钱可靠啊,两个人走到尽头,再美好的感情都会磨得烟消云散,但钱不会,它能给你的安全感,它也不会离开。”

木子拿着围巾,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别墅群,她走过那条小道,她记得旁边就是林柆的住宅,可初三毕业那天,大家都拿着相机拍合照,互相写联系方式和对对方的祝愿,可那天,林柆和其他人说说笑笑没有理她,大家其乐融融,男生们打成一片,木子拿着成绩单,就离开了,她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还有少年,满心欢喜着他们的未来。

可什么都没了。

她帮助过的插班生心脏病发之后就再也没回到过班级。

男生们也因此不怎么和她搭话。

林柆,也因为木子早恋和她绝交,这段恋情结束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两万多块钱和一地心碎。

木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少年送过她好几次信,前两次是被尉迟给截胡,藏了起来,后两次是被林拉给撕了,那个给她吃巧克力说着学校后巷不见不散的少年,也在看到插班生被欺负之后逃走了。

所有的结局,都在相遇的那刻注定了,可木子永远也不会知道。

木子在后来的情人节里,真的收到了不少永不凋零的玫瑰,可不是少年的送的,木子也不在意了,因为即使玫瑰永不凋零,爱情也总有消磨殆尽的那天。

新开学的那段时间,叔叔和阿姨天天吵架,弟弟每天哭,木子便像个游魂一样在外面晃荡,打了第一份工,咖啡店的服务员。

这家店什么都好,就是老板喜欢动手动脚。

要不就是言语上占两句便宜,要不就是没事拍拍木子的肩膀,背,手。

可没办法,这年头谁愿意收童工,不过老板很大方,木子打工一天,老板日结50元,因为不是每天都人流量大,只有周五周六周日的时候,木子才去。

木子遇到了尉迟,她穿着一件青葱色的旗袍,拿着一把侍女扇,后面跟着的是高大英俊的哥哥,两人在咖啡店里点了些甜点。

木子拿着菜单走了过去,尉迟抬眼看了木子,上下打量之后,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拿着手点了一下菜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以及这个,都不要,其他的全上了。”

尉迟的哥哥,坐在那里,他穿着短袖七分裤,模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眉眼和尉迟一样,神色清冷,但五官比例极好,嘴唇不厚不薄,五官轮廓清晰,抬手间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木子心想,不愧是让全校女生疯狂了三年的学长。

当木子一遍遍拿着甜点来回走动的时候,尉迟的脚伸了过去,木子被绊倒,可想象中的扑倒在地并没有,尉迟的哥哥,手眼快竟然接下了甜点,而木子的头撞进了他的胸膛。

这是个很高的男人,胸膛上还有股如雨后竹林的味道。

木子说了对不起。

尉迟的哥哥,脸色一变,看着尉迟,手指放在桌面上来回有力的敲着节奏,一下又一下,尉迟低着头,木子回去继续端甜点。

当天晚上木子下班回去的时候被尉迟堵在了巷子口,她换了身衣服,穿着藕粉色的短袖,下面穿着白色的短裙,站在那里,眼如寒星的看着木子。

木子被看得不知所措,挠了挠头。

“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难看死了!”

木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好看,反而觉得自己长得像个男的。

“你抢走了叶停!还想抢走我哥哥吗?!”

木子联系前后文,想了想,尉迟老是出现在自己和叶挺的面前,原来是因为她喜欢叶停?

“叶停就要去北京了!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木子叹了口气,终于想通了尉迟为什么讨厌自己了,她辩解道:“我和叶停分手了,你哥哥和我没任何关系,你不需要大晚上的到这里来堵我,说这些话,走吧,我送你去打车,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尉迟气的脸通红:“什么!你居然和叶停说分手了,你配吗?”

木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不是,他甩的我。”

尉迟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要想往叶停身上泼脏水,他是个言而有信,顶天立地之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和你分手?!”

后来,木子才知道,尉迟和叶停是小学同学,也是邻居,爷爷辈都认识,她从小就喜欢叶停,当然再更后来的时候,尉迟再遇见叶停,是叶停让尉迟帮忙打官司,尉迟推脱自己接案子了,给叶停推荐给了另一个人,然后在法庭上,他们相遇了,叶停输的很惨,他气急败坏地去找尉迟,问到底怎么回事,毕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还认识这么多年了!

尉迟问:“你还记得上官木吗?”

叶停愣了愣。

尉迟笑了笑:“那是我女朋友,上床关系的那种。”

叶停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

尉迟:“你了解我的,我比较记仇。”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十四岁的木子被这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指着鼻子拐弯抹角的骂了好一通,不愧是散文在出版社出版过的,骂人不带脏字,还不重复,木子想着生活都他妈的这么不如意了,总要让一个人如意如意,于是她低三下气的低头应着,把尉迟的脾气给应没了。

“你做人到底有没有骨气!”

木子拿手指挠了挠脸,心里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还有完没完了,真是比王子豪还难哄!

尉迟气冲冲地离开,发现木子还跟在后面。

“你跟着干嘛!”

“我看你上出租车,然后把车号牌号记住。”

尉迟转脸看着木子。

少女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清秀颀长的身体站在那里,有种弱柳之感,她脸很小,轮廓线条硬朗,斜飞的剑眉,眼睛却是细长的,她的皮肤是小麦色,比小麦色还要深一点,一头利落的短发,要是不知道性别,可能真以为是个少年。

少女很真诚,似乎她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尉迟觉得,她对所有人好,就是未将所有人放在心上。

这天还是来了,带着些许的激动和遗憾还有对未知的渴求。

木子提着自己的白色行李箱,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四年的小城,那天叔叔紧急任务出差了,阿姨把木子送到了车站,她拍了拍木子的肩膀,说:“女孩子,照顾好自己。”

木子点了点头。

阿姨又说:“钱不够了,打电话问你叔叔要。”

木子又点了点头。

那所学校的学费也很贵,一年一万多,将近两万,木子把学杂费,学费,住宿费一交,兜里就剩下叔叔给的两千块了。

木子骗叔叔说,这里的学校免费,不用给钱,叔叔忙着躲着阿姨或是每天争吵,也没细管,于是木子自己缴了学费,上了学。

这个学校说是保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所以没有按照成绩分班,后来木子才知道这里的人成绩都好,而班上成绩差的就是给学校交了赞助费进来。

赞助费一缴就是均价十万以上。

木子在这里显得更不合群了。

她伪签了不上晚自习的申请,白天上学晚上打工,来回的折腾,让她无心学习,每天困恹恹的,一月考,年级二百名。

木子看着成绩,笑了笑。

想着尉迟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她成绩那么差,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级第一,处处压着她的上官木了。

可一想到还有明年的学费,木子就又咬牙接着晚上工作,周一 二三发传单,四五六厨房刷盘子,周日咖啡厅,因为是未成年人,所以工资低,劳动量大,就在这个周末回学校的晚上,她遇到了两大高校打群架,她本来想一走了之,都一群人的动静太大了,绕路的话,她实在是浑身没力气了。

她就席地而坐,手撑着下巴在那里看。

哎,果然打群架什么的太不美观了。

猛一点的人什么板砖,钢棍,棒球棍,西瓜刀。

菜一点的,两人或多人抱作一团,费力笨拙的挥着拳头互殴,还要像女人一样互相揪着头发,抱着嘶哑的,满脸尘土,唾沫横飞,呼吸带喘。知道的,知道这是在肉搏打架,不知道还以为在拍低配的兄贵呢。

由于参与人员的水准和质量不仅参差不齐而且居然可以说是差了,这种你推我一跟头,我揍你一拳头,你骂我没娘养,我骂你死了爹。

木子越看越头疼。

想到以前父亲和叔叔教过。

其一嘛“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人多就跑。”

其二嘛“打架不是屠杀,制服对方是关键,第一下得狠,让对方痛,第二下得更狠,让对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并打破心理防线,打到服气很难,但打趴下很容易。”

其三嘛“女性的身体天生比男性弱,所以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学会手刀,一击致命……不,木木,不要致命,打晕就行。”

哎,看惯了武警人员的技巧性格斗,这种堪称大场面的菜鸡互啄就尤为搞笑了。

木子看着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肚皮抽筋,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男生,打架像个大老娘们。

于是两边的人马都歇了,他们倒在地上的,摔在地上的,跌了个狗吃屎的,蹲着的,拿着砍刀,棒球棍的,站在那里抓着别人领口的,都看着木子。

此时的木子还穿着校服。

为什么穿校服,因为没钱买衣服。

“哟,七中的高才生啊!”

“告诉你爷爷我,你在笑什么?”

“哎,维可,那不是你们学校的吗?!”

木子听他们断断续续地交流才知道,原来打架的是他们学校的和三中的人,木子挠了挠头:“没笑什么,就是你们打架挡着我回学校了。”

“哎,听声音,是个女的啊!”

“还是外地口音,哪个山区里跑出来的?”

“土里土气的,还穿着校服,怎么了七中让你骄傲了是吗?”

“来,胖子,吴琼,去把她那校服扒了,老子看着碍眼,真他妈烦,天天在学校里看着,出校了,还阴魂不散的!”

两方人站在那里,昂着头,心照不宣地准备先欺负这个胆敢嘲笑他们打架的土包子,再继续一决紫禁之巅。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愣了。

胖子,体重一百六,身高一米七九,他走过去,拍了拍木子的肩膀,然后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咔擦,手被反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在背后,一踢膝盖弯,就这么跪了下去,胖子想再起来的时候,发现脚全麻了,而吴琼挥拳,俩拳落空,跳起来踢腿,结果被直接抡了一圈,在空中打转。

就像是在看电影动作片。

甚至有人在人群里面,鼓了掌。

本来是没必要这么夸张的,但木子工作了一天,身体累心更累,她只想快点回寝室吃面包,睡一觉,还有作业没写。

啊,为什么这么多事情啊,明明初中的时候时间还是很够用的!

于是秉承着一招制敌,快速解决,早点休息的心理,木子出手夸张了一点。

她站在那里,懒洋洋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就按照正常剧情发展来说,两方打架,一人误入,是可以放走的,但不知道两方的老大抽了个什么筋。

“她走了,这事情传出去,我们也不用在七中(三中)混了!”

“一个女的啊!太丢人了!”

“对对,女人都是大嘴巴子,不能放她走!”

“怎么办?”

“揍得她不敢开腔!”

哎,生活不易,木子叹气。

她脱下了外套搭在一边栏杆上,怕弄脏了还要费时间清洗,里面是一件很薄的黑色短袖,木子提了提裤子,系紧了腰绳,在中间打了个蝴蝶结。

一边躲避棍棒的攻击,一边手刀打人的过程中,木子在想,女性属于一个较为弱势的群体,往往都能享受些格外的关照,但,为什么同样是女的,她就老是既作为弱势群体被欺负,又享受不到社会对女性的关爱。

于是在持续不断的打斗中,木子流汗了,大汗淋漓。

拳头打碎了男生的牙,脚踢过去碰撞骨头的声音。自己学习多年的辗转腾挪如同泥鳅的身法,还有一对多的格斗技巧,她长年自虐式的负重跑的优势完全展现出来了,拳头力道重,脚下步伐轻,动作快如闪电。

衣角掀起,女性那独有的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白得有些晃眼。

木子在酣畅淋漓,不用计较任何后果的揍人中,找到了快感,这种快感让她多年来沉积的怨气和不满还有愤怒不公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她的手指骨裂开了,满手的鲜血,可就是在无休止的群架中,木子觉得‘啊,才是我。’

于是,木子心不累了,身体更是亢奋,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三中的校霸和七中的校霸,以及他们各自的小弟们。

她看着手上的鲜血,往一个躺在地上穿着白衣服的人走去,白衣服吓着捂脸,可木子没有打他,白衣服睁眼,这个少女居然拿他的衣服擦手,擦的极为认真。

然后木子拿起栏杆上的校服,一气呵成的穿上,离开了。

吴琼念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不知谁应了一句:“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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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这里,并没有把少年当成一个渣男来写,首先他对感情不渣,只是他作为同样十四岁的未成年人,一直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在作出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更轻松的生活,不愿意和木子一起承担未知的恐惧,背弃了诺言,但其实换成现实里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不会愿意为了爱情,去牺牲自己的很多东西,尤其是得天独厚的东西,所有他们分开是命中注定。

顾骊发表获奖感言:谢谢这位初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见木子,不遇见木子,我的失语症也不会好。

张珊姗:那我也得感谢初恋了?

顾骊:小偷!强盗!不要脸!

补充:茶满欺人 ,酒满敬人,茶满了再去接就会烫,然后必定会打翻,让客人难堪,多用于女婿上门,然后老丈人表示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不配,赶紧实相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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