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木子转身想跑,结果被张珊姗揪住了小辫子,她扯着木子的麻花辫,木子歪着头,张珊姗往前一步,木子往后一步,张珊姗往前一步,木子往后一步,张珊姗往前一步,木子往后……往后个鬼啊!后面是门!
木子背贴着冰冷的木门,抬眼是和她鼻尖对着鼻尖的张珊姗,她一呼一吸间的温热的气息,让木子整个后背神经都麻了起来,一瞬间啥都想起来了。
张珊姗问的是:
“顾骊表白你答应了?”
“你喜欢顾骊吗?”
“你觉得她亲你无所谓?”
木子几乎是闭着眼睛,吼出来回答:
“顾骊没表白!”
“我不喜欢她,我把她当朋友!”
“她亲我,我有所谓!!!”
木子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看着往后退了一步的张珊姗,木子把两只眼睛张开,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才踏出修罗场,又进了刑场。
“你觉得和我接吻怎么样?”
木子松了一口气的身体又僵了,她表面镇定,内心慌得一批,两只手紧紧握着,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妈的,什么叫和你接吻怎么样?
她能说不怎么样吗?!
看清楚啊!好基友,她是直女啊!直女啊喂!
求张兔子不要霍霍窝边草,让她独美,自由生长不好吗?!
看着木子满脸纠结,张珊姗又后退了一步,“换句话说,你觉得和女生接吻怎么样?”
木子僵了的身体放松了一点,她试探地回答:“不怎么样?”
本来以为张珊姗会疯狂告白或者说出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却是一副长辈口吻,一板一眼地开始和木子说教。
“你本来就不喜欢女生,就没必要和顾骊纠缠,明白吗?”张珊姗身后的乌云散去了,整个人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木子愣了愣“我把她当朋友,所以她就是……我觉得”想到张珊姗那个汹涌彭拜的吻,木子把‘亲了我一下’和‘没什么’吞回了肚子。
“你还记得你上任男友吗?”
木子努力回想,对方的模样还记着,可对方姓甚名啥?只记得对方是个很喜欢打游戏的小开。
木子的恋爱准则‘分手即死亡’,只要和对方分手后,社交账号全部一切拉黑,消息照片全部删除,见面不打招呼也永不复合,更不可能做朋友,陌生人都懒得做,直接当空气,任凭对方死缠烂打,跳楼割腕也绝不回头吃回头草。
她对待恋情决绝,却正好相反的是,木子对待恋爱和朋友完全是两个极端,她可以为朋友插恋人两刀,在她的世界里友情第一,排在所有感情之前,爱情则是所有的一切的最后一位。
所以她无法接受顾骊的表白,但也因为不能接受,反而失去过顾骊六年。
再次相逢,木子是后悔的,后悔说过伤害她的话,所以即使忍受顾骊的牵手搂腰亲亲的骚扰,也不愿意再次说伤她的心的话,或是再做伤她心的事。
可现在木子看着张珊姗,她看起来冷静又淡漠,除了中午那个疯狂的索吻,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开始教育她?
木子害怕又恐惧,她害怕自己六年的好友想把她们钻石的友谊变成虚幻缥缈的奢侈品爱情。她害怕因为无法回应这份感情而再次失去一位朋友。
“你不记得了?对吧。顾骊住在对面,作为朋友她能照顾你,可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顾耀怎么办?这房子又要怎么办?你们如果之后分手了,我又去了北京,你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你又要怎么办?你想过吗?”
木子从冗长的对话里找到了关键词,她上前抓住张珊姗的手:“你要去北京?你妈妈怎么办?”
张珊姗看着木子,她反手抓住木子的手:“我妈她过两天就回去,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最后一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木子拉着张珊姗,考拉去了上海,多荔在北京,现在连张珊姗也要离开她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可这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木子知道自己早已成年,她也不可能要求别人为了自己做什么,孩子本来就应该和家人在一起的,不是吗?
木子只能笑着说:“那到时候,我去机场送你?”
“嗯。”
张珊姗看着木子若无其事的开始给麒麟喂食猫咪罐头,给它清理猫砂,张珊姗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一点半了,本来是想拿了文件就离开的,结果遇到顾骊这么一茬,耽误了好些时间,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场,便上楼穿了件毛呢外套,从堆积的文件里,找出自己下午开会需要的,拿了就走。
木子此时龟缩在厕所里,不出来。
张珊姗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她站在门口,看到同样换了一身正装的顾骊,她两腿交叉,双手环臂,表情冷漠。
张珊姗把门关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许久,顾骊笑了一下:“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冷漠啊,朋友。”
张珊姗站在那里,取下木质眼镜,折好揣进兜里。
顾骊笑着说:“不是吧,这副眼镜快七年了吧?你不是早就做了眼睛手术了吗?还带着这种平光眼镜,骗你自己还是骗木木?哦……木木应该还不知道吧?也是……她的个性,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和你当好朋友,也更不可能和你同居,不对,你只是好室友而已。”
顾骊把好室友三个字说得急重。
张珊姗没有理她,直接去按了电梯的按钮。
顾骊懒洋洋地靠在门栏上,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专门提醒她:“怎么说,木木现在也是我弟的女友,以后就是要进我顾家的门,我往后和她日日相见,谈天说地,同塌而眠也是正常的,某些人还是安心的回北京去继承皇位吧,听说那边圈里的贵公子们,全都分手,变干净了,等着你回去挑呢~”
张珊姗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前,一只染着漂亮眼神指甲的手拉着了电梯门,她的一双狐狸眼顾盼生姿,眼角的那枚红痣像是血,她笑着,话语冰冷:“你这个小偷!强盗!你早该离开的!”
张珊姗抬眼看着面前妖冶的女郎,她伸手按了按电梯里的1号键,单挑眉看着顾骊,那双漆黑的眼神里全是不屑。
电梯坠落间。
张珊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上官木的那年。
那是个十八岁的炎热的夏天。
她一个人无聊买了漫展的票,准备进去逛一逛,随便买点周边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在那里遇见了当背包妹的顾骊。
顾骊的母亲和张珊姗的母亲是多年好友,两人经常在节假日见面,认识对方,但只是点头之交,张珊姗不爱说话,顾骊有失语症。
两人相处一室,往往都是各做各事,互不理睬。
印象中的顾骊胆小拘谨不爱出门,但面前这个背包妹拿着大包小包,对旁边的少年,殷勤的热切。
张珊姗狐疑地走进了,想看清楚那边的cos狐狸尼克的少年,走进一瞧,此人面容俊朗,腰身极细,一双笔直的长腿,穿着一双黑色的高帮靴,明明是一身警装,可头上的毛绒耳朵,却给此人添了一份俏皮可爱。
像是从拟人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好奇地看着,看着不断有人和少年合照,还有女生买饮料,送零食,俨然以少年为圈子,形成了巨大的包围圈。
少年就站在两个大的商展摊位之间,人一多,大家都过来看,还有人买了不少商展摊位上的东西送给少年,只求一个qq的好友位。
少年伸手摸了摸一个洛丽塔少女的头,少女脸通红的尖叫,夸张无比。
张珊姗鬼使神差放下怀里静音双子的抱枕,偷拍了少年一张又一张图。
心想,怎么能有真人长得那么好看?
山眉海目,水滴鼻,嘴唇像樱花花瓣,让人一见就迷了眼,挪不动腿了。
张珊姗第一次在漫展的场子里待到最后,直到人都散尽了,少年取下假发,一头汗水的利落碎发,她笑着伸手让老板结钱。
声音清透,带着一点少女的甜美。
张珊姗才知道这个让自己看红了脸的,哪是什么少年!是一个短发少女!
顾骊抱着背包,警惕地看了张珊姗一眼,像是野兽护食般。
少女笑着点了点钞票,老板说明天换件装备啊!免得审美疲劳了,少女揽着顾骊的肩膀挥手离开。
第三天,张珊姗本准备去书店买两本书,结果又跑到漫展买了张票,她看着少女cos了金木,没有带嘴套,一张凌厉的笑脸,俏生生的,明明她就站在摊位面前,背后是挂起的动漫壁画,她却比画里的人要生动精致的多。
她的周围总是围绕着各种合照,搭讪,送礼物的人,她游刃有余的和大家打招呼,像是认识很久的熟人一般。
直到夕阳西下,人都散尽了,张珊姗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顾骊今天没有跟来,少女去厕所换了衣服,脱了一身皮,她走出来的时候,白衬衫还没有完全放下了,露出白嫩腰腹的马甲线,穿着短裤的屁股很翘,像是蜜桃一样。
张珊姗完全傻住了,那一瞬,所有的血冲上脸,手指尖突突直跳,像是通了电流一样,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血脉贲张的感觉。
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甚至变态地跟着少女回到了她住的那个老小区。
小区外的街道种满了香樟树。
当晚,她通宵未眠,辗转反侧。
满脑子都是少女那张俊俏的脸,那蜜桃臀和马甲线的腰。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跑去香樟树的街道,在那条小巷子守了一天,直到天黑了,她才看到少女提着口袋,耳朵上带着白色耳机。
张珊姗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带耳机,也可以带的那么好看,像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一样。
当晚,张珊姗梦见少女,站在小巷子的口,背后是知了叫个不停的香樟树群,她对张珊姗笑了一下,那一刻,鸟语花香,世界明朗。
第二天,六点,天微明,张珊姗开始蹲点,偷偷跟着少女,她发现少女整个暑假都在打工,不是在咖啡厅兼职就是在麦当劳当营业员,不是在路边摆摊卖饰品,就是当模特。
张珊姗一直在想,那么漂亮的少女,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每天又九十点才回家,不会不安全吗?她的父母家人不担心吗?
直到一天晚上,她看到几个喝醉的男人对少女说着下流肮脏的话,她焦急地拨通了110,却看到少女一个人把三个男人打趴下。
夜色里,她消瘦挺拔的背影在窄巷子里,被月光拉的很长。
张珊姗捂着发烫的胸口,心跳如雷,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她想靠近这个人!想认识她,想看着她笑,想听她和自己说话!
毫无意外的失眠,她想了一百种和少女搭讪的办法,第二天,眼角的乌青愈加严重,她找到了之前眼睛手术戴着的护目镜,想遮一下黑眼圈,她在巷子口等着,来回的踱步,无意间和赶时间飞奔的少女相撞,护目眼镜落在地上被路过的电瓶车碾碎。
张珊姗站在那里,紧张的说不出话,开局就是死局啊!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直到少女拿手晃了晃她的眼睛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饿,你多少度啊?看得到吗?”
张珊姗和少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撒谎。
“我八百多度,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少女自责地拉着张珊姗的衣袖,带她到附近的眼镜店配眼镜,张珊姗笨拙地学着近视眼走路的模样,脸却红的发烫,仔细嗅嗅,跟在少女的身后,还能闻到她身上衣服的皂角味。
怎么会有人衣服上的皂角都这么香?
少女看了柜台一圈,随便选了一副木质眼镜,便宜又不容易碎的。
张珊姗被带着进去验度数,出来的时候,少女已经不见了,她提前把买眼镜的钱给了。
张珊姗拿着少女选的木质眼镜,笑了笑。
少女可能早就忘了,自己曾给一个八百多度数的人选过一副难看极了的眼镜。
可张珊姗却记得那天清晨,少女身上的皂角味。
当天傍晚,木子早早的吃了晚饭,吃完之后,洗头洗澡洗脸,重新画了一个素颜淡妆,选了一条纱裙闪片露背短裙,腰间垂下的肉色的长纱,露出的两条腿又长又白又细,关键是大腿还有肉,不经意间全是半遮半掩的诱i惑。
木子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涂指甲!她赶紧翻出化妆盒里面的指甲色号,肉粉色吧。
刚刚涂完,门铃响了。
木子来不及细想,就光着脚跑过去,在门口理了理头发,打开门。
低头浅笑,抬眼。
“顾骊?”
面前这个举着三层冰淇淋芝士蛋糕的穿着黑色高跟,一头波浪卷的御姐,不是顾骊是谁啊!
木子嘴角垂了垂,“都快九点了,干嘛啊?”
顾骊笑着,晃了晃手里包装精美的蛋糕:“找你吃蛋糕啊,上面是抹茶,中间是拿破仑做法,底层是芝士。”
木子咽了口口水:“进来吧。”
顾骊无视木子拿出的浅灰色批发的拖鞋,直接穿上了张珊姗的白色兔子拖鞋。
“额……顾骊。”
“怎么了吗?”顾骊转身一笑,嘴唇明晃晃的迪奥999的色号,木子脸上挂上友好的微笑。
“没事。”
于是当顾骊和木子去厨房分好蛋糕之后,两人坐在地毯上,你一口我一口冰淇淋蛋糕的时候,被开会那群人吵的头晕脑胀的张珊姗拿着文件回家了。
打开门就看到。
穿着又纯又欲的木子,端坐在地毯上,和顾骊一起吃蛋糕。
“蹦!”门关了。
狠狠地被关上了。
木子和顾骊同时回头。
木子:“三三,一起吃蛋糕啊!冰箱还有,我去给你拿,有三种口味哦!”
于是木子光着脚从张珊姗的面前跑过去。
这条裙子,张珊姗记得,是寝室一起去三亚玩的时候,木子买的,只穿过一次,里面是条露背v领肉色吊带,外面是一层简单花纹的肉色的网纱,走动间,腰臀线被勾勒到了极致,一双白嫩美腿行走间,裙边翻飞,像是能隔着空气闻到她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荷尔蒙。
偏偏她表情天真无邪,端着蛋糕,笑颜如花的递给你,张珊姗邪火一涌,拿着公文包的手僵硬,低着头烦躁地打开柜子找拖鞋,抬眼就看到,木子居然是真空!
她一弯腰,锁骨之下,那一片隐约可见的白皙红蕊!
呼吸灼热,血脉翻涌。
张珊姗低头看地板,结果就看到那双玉指美足居然涂上了肉粉色的指甲颜色,真是……漂亮极了,勾i人极了,要命极了!
她在那双琥珀色的美目注视下,穿上了专门给客人准备的灰色拖鞋,放下公文包,接下蛋糕,走到客厅的茶几旁,结果看到了顾骊脚上穿着的自己的白色兔子拖鞋!
张珊姗剜了一眼木子!又看了一眼顾骊。
她今天下午看了一眼直播的木子,明明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露肩水蓝色毛衣,怎么一两个小时之后,就换上了这么件勾人的衣服!
还是大冬天?!
张珊姗把蛋糕塞给木子,走回去在鞋柜上拿起公文包,一把捞起地上玩球的麒麟,上楼,狠狠地摔门!
木子:“?”
顾骊摊手一笑。
木子:“……”
顾骊:“咱们继续说那几个相亲对象,你刚才说到顾沨了。”
木子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继续和顾骊聊了起来。
把顾骊送走之后,木子把客厅收拾了,回房间,看了看对面紧闭的门。
生气了?
为什么?
吃蛋糕有必要生气吗?
回房间躺在床上刷剧,刷到十一点半,准备上厕所,对面的门依旧是紧闭的。
木子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她试探地打开门,发现门根本没锁。
门一开,麒麟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而幽暗的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着微光。
木子看着坐在凳子上,一直打字的张珊姗,然后又小声的,把门合上了。
如果她走进看,木子会发现,张珊姗打字,打了三万字。
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
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木子
但木子没有,于是木子心安理得地认为张珊姗很忙,她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木子伸懒腰起床,看着穿着红外套绑着红围裙的张珊姗拿着勺子,看着木子。
木子打了个哈欠,困恹恹地说:“你终于决定试试红衣服能不能吓死我了吗?”
张珊姗面无表情,木子觉得她是在cos冰块:“洗漱吃饭。”
木子洗漱完了,坐在餐桌上。
拿筷子戳了戳米饭,要干不稀的。
木子再看看餐桌上花红柳绿,黑不溜秋,紫不辣鸡的菜们。
她为难地抬眼看了一脸冰渣的张珊姗。
木子‘嘿嘿’尴尬地笑了两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花红柳绿。
“这是双椒肉丝。”
木子吃了一口,卧槽!真酸……这是倒了半瓶醋吗?
张珊姗看着木子,也夹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扬眉问:“很难吃吗?”
木子掐了一下大腿,头晃地像波浪鼓一样:“好吃。”只是吃这个字的尾音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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