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昔之年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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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聂闻也看着廉峰说道:“此辈弟子之中,天赋过人者,周冷,杨赋,田华,龙飞,大有当年赵师弟的风范。”

“庄主说的极是,赵师弟之剑法已然鹤立鸡群,然此辈弟子与赵师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

说话间,周冷与杨赋又战了几十回合。杨赋见周冷有些气力消退,只觉胜券在握,于是飞身而起直直朝着周冷杀去。周冷举剑相迎,没想到杨赋竟然会全力相对,两人顿时缠在一起。周冷心想:“我向来剑法力道浑厚,杨赋心知肚明,他此番以力道相对必有所图。”杨赋见周冷心神有些紊乱,长剑好似游蛇一般滑过周冷的长剑。周冷心头一惊,紧握剑柄,剑尖朝着杨赋便杀了过来。杨赋眼见无法躲避,心头一惊。而就在此时,周冷收住长剑,而杨赋却将周冷刺伤。杨赋见状,只是慌忙说道:“师兄剑法精湛,师弟甘拜下风。”

周冷捂着手臂笑了笑说道:“不过胜你半招而已。然你入门比师兄晚些,能有如此剑术,已然十分了不起。”

众人见如此结局,个个拍手叫绝,欢喜不已。

17、

周冷自从与杨赋比试过后,心中时时惶恐,总梦见自己在校场之中被杨赋打败。于是夜夜在校场苦练,早上也比往日起得更早些。

这一日,周冷心中烦闷,独自一人偷偷来到酒庄喝酒。不曾想竟见到阮珠儿一人坐在窗前自斟自饮。周冷心中好奇于是问道店家:“窗边的那位姑娘在等人?”

那店家看了看那姑娘说道:“那位姑娘每日黄昏都会到这来喝上一壶。然后又独自离开。并不曾见有什么人来。”

说话间,阮珠儿看着周冷说道:“原来是公子,可否共饮一杯?”

周冷见阮珠儿叫自己,于是便走了过去。周冷见阮珠儿心绪烦乱,只是问道:“姑娘为何值此百鸟归林之时独自一人在此饮酒呢?”

阮珠儿微微一笑,看了看窗外说道:“黄昏的时候,百鸟归林,在这楼上正好可以看这风景,不好是正好吗?”

“是吗?只恐夜色渐浓,姑娘一个人归途受阻。”

“无所归处,自然不惧归途。”

周冷听罢,也不言语只是继续饮酒。而此时,阮珠儿却看着周冷说道:“初见公子时,只觉得意气风发,好不潇洒;而今日再见公子,却是愁眉不展。不知是何缘故?”

周冷看着阮珠儿,见她脸颊微红,一丝淡淡的醉意,使她的双眼变得有些许迷离。双手也有些酥软,连手中的酒杯也好似要跌落下来一般。周冷看得入了迷,一时间却不曾听见阮珠儿说的话。阮珠儿见周冷不曾应答,于是又连喊了三声。周冷如梦初醒,慌忙说道:“适才有些分神失礼于姑娘还望见谅。”而阮珠儿却羞涩的说道:“无碍,无碍。”

说话间,一位老仆人走了进来,阮珠儿看了看着周冷说道:“时候不早了。告辞了。”周冷慌忙起身,看着阮珠儿说道:“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如何。”

“不必了。”

18、

自从那日与阮珠儿相遇之后,周冷整日魂不守舍。练武之事也有些荒废了。唯有每日黄昏与阮珠儿的片刻相逢方能让他生出几分欢喜。两人都是酒痴,每每品酒谈心,多有相逢恨晚之心。

这一日,周冷欢欢喜喜的来到酒庄,见阮珠儿似乎也在等自己,于是心里更加欢喜。

今日不知为何,阮珠儿话好似变得比以往更多了。周冷听着阮珠儿说了许久,却一直沉默不语。阮珠儿似乎也说得有些累了,只是笑着问道:“今日怎么周大哥不说话?”

“今日珠儿你似乎很开心。”

“嘿嘿,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总想早些到酒庄,与周大哥也说得很开心。也许是从未有人能听我如此唠叨吧!”

“是吗?”

“平日里,我只是听人言语,自己从不敢多嘴的。”

“这几日,我见你对酒甚有了解,比起我这贪杯的醉汉却也更有见解。”

“周大哥说笑了。我一介女流,无非就是自己时常无趣消遣罢了。”

阮珠儿停了停又抢着说道:“对了,昨日周大哥为我画了一幅画。今日不如我也赠你一幅如何。”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周冷打开画卷,只见画像之上,自己腰悬长剑,举杯邀月,好不潇洒。于是大笑着说道:“画得真好。”

“周大哥喜欢就好。”

说着阮珠儿便将画像送给了周冷,周冷伸手接过画像。此时,周冷却轻轻抓住阮珠儿的手说道:“珠儿,嫁给我吧!”

阮珠儿听到周冷如此一说,急忙收回手来说道:“周公子,你说什么呢?”

“珠儿,自第一次见你,我便喜欢上你了。这几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你相见。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阮珠儿低下头来,皱着眉头细声说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呢?”

“如果,要离开,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阮珠儿听了,两眼顿时生出几分光彩,看着周冷惊讶的说道:“真的吗?如果离开华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呢?”

周冷疑惑的看着阮珠儿,半响说不出话来。而此时,阮珠儿看着他说道:“你不愿意?”

“我自小受师傅教诲,大恩未报,若是如此离开,我于心不忍。”说着周冷拉住珠儿的手说道:“为什么要走呢?华洲不好吗?”

“不好。”

“华洲乃繁华之地,如此有何不好呢?”

听到周冷如此,珠儿两眼落下泪来说道:“我本是吴欢花钱买来的妾室。”

周冷听阮珠儿如此一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顿时瘫坐在一旁,无法动弹。而此时阮珠儿则起身看着周冷说道:“五日之后,黄昏时分,我在清柳河畔等你,你若愿意,你我一同离开华洲,远走高飞。你若不来我便知你心意,从此你我不必再见。”说完,阮珠儿便起身离开了。

19、

冷夜残星,风入寒室。冰冷的桌面上,周冷独自一人呆坐着。满脑子都是阮珠儿说的话。周冷一边想着,一边自斟自饮起来。不多时已然喝得大醉。

翌日,杨赋等众师兄弟见校场之中空无一人,好奇道:“大师兄一向勤奋,今日怎么会日上三竿还没到校场来呢?”

“这几天大师兄似乎有什么心事?整日都无精打采的。”

“不要多想了,好好练功吧!一会大师兄看见你们在这闲聊该骂人了。”

田华刚一说完,众师兄弟便各自散到校场各处习武去了。

20、

一转眼,已经是第四日了。夜里,周冷独自一人坐在屋里自斟自饮,已经喝得半醉,却突然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周冷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田华。于是苦笑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找师兄喝酒的。”

田华随着周冷来到屋中,见桌上酒杯中还残留着半杯酒。田华也不言语,斟满自己的杯子之后,便一同喝了起来。喝了片刻,周冷带着几分醉意将心中的苦恼与田华尽诉。

田华听了也不言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师兄决定了?”

周冷微微一笑问道:“决定了!”

“明日过后,你我师兄弟二人恐无缘再见了。”

“那今夜就要开怀畅饮了!”

“来,师兄我敬你一杯。”

21、

翌日,周冷等到黄昏时分,独自一人来到清柳河畔。远远的看着阮珠儿,周冷开心的往前走了过去。心花怒放的周冷看着目光呆滞的阮珠儿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去花州买一片地,种满花。等花开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在花间喝酒。好吗?”

周冷正在言语之时,远处突然跑出一群人来。阮珠儿推开周冷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吴欢带着人跑到眼前道:“好你个周冷,拐带良家妇女。”

周冷待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阮珠儿,目光里淡淡的透出一阵杀气。阮珠儿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人群后面。一群人冲上前来,将周冷就地绑了。此时的周冷,好似任人宰割的牛羊。任凭人五花大绑送到官府。一路上,朱仙道领着一众家仆敲锣打鼓的道:“周冷无德,拐带妇女,罪大恶极。”

22、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剑雨山庄,田华慌做一团,连忙禀告廉峰。廉峰向来对周冷偏爱有加,很快便命人将周冷暂时关押下来。可是吴欢已经搞得满城风雨,即便聂闻想护周冷也不知如何是好。

莫文杰司刑法,为平息民怨,几番催促聂闻处周冷以死刑。一时间,处死周冷似乎已是箭在弦上一般。

23、

这一日,众师兄弟,为救周冷便聚到一处商量对策。此时,只见杨赋说道:“我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冒险。”

“冒险怕什么,只要能救大师兄我们在所不辞。”

“我听闻,吴家私铸钱币,这可是大罪。若是我们能够将吴家绳之於法,大师兄的事兴许有些转机。”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二师兄,这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哈哈。”

24、

夜里,田华,杨赋,龙飞等几位师兄弟,偷偷溜出剑雨山庄。在杨赋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吴家在城外私铸钱币的山庄。田华返回山庄回禀廉峰,其余师兄弟原地等候。不多时,田华领众人连夜将吴家上下抓获。

翌日,吴家大案轰动全城,莫文杰亲自审案件。一连十余日,不分昼夜,最终吴欢父子及家室叛斩立决,其余人等或处罚,或监禁,或杖责,或发还本家。而在审讯之中,聂闻为保周冷无罪,言及周冷乃是受剑雨山庄密函,最终莫文杰周冷判定无罪。然周冷被廉峰任监斩官,以证清白。

25、

行刑当日,吴家一众人等早早囚禁于监斩台后。周冷,龙飞两人直至正午时,方才由人群之中缓缓而来。周冷坐于正中,时辰将近,一旁的侍从宣读完罪状之后转身看着周冷道:“将军,时辰到了。”

周冷皱了皱眉头说道:“开始吧!”

“是。”

侍从听了,转身说道:“带主犯。”

话音刚落,吴欢父子被军士压上刑台。周冷抬头看了看说道:“斩。”

手起刀落,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落在地上。如此反复,过了半个时辰,吴家众人监斩殆尽。此时,最后一个从犯阮珠儿被带上刑台,周冷微微抬头,直直的看着她。她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头仿佛就要低到地里去。周冷身边的侍从大声喊道:“抬起头,验明正身。”

士兵抓起头发,用力一提将她的头全露了出来。周冷清楚的看着她脸上的恐惧,空洞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太阳底下,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将军,已经验明正身,可以行刑了。”

周冷呆呆的看着阮珠儿,咽喉好似本什么东西死死的塞住一般。沉默许久,身旁的侍从反复的催促着,周冷侧了侧头看着别处,莫名的说了句:“斩。”

明晃晃的刀挥下去,坐在监斩台上的周冷,眼角顿时生出几丝泪花来。

25、

人生事事,如梦如幻。这几日,周冷愈发嗜睡,脑子便愈发记得当初种种。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如此对当年的种种疑惑便愈加浓烈起来。周冷看着田华道:“当初吴家一案结束,你便和杨师弟出行,直至今时我问及当日,你依旧不言语。如今我自知大限将至,我想问师弟,当年是谁告诉你们吴家私铸钱币一事的?”

田华听了,喝了口酒,侧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周冷见他神情忧郁。又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了。”

说完周冷起身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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