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姑妇临朝生暗衅 弟兄佐命立奇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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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宴飨时,忽有御者克薛杰告变,说是失骡出觅,途中遇有来车,一乘折辕,露出兵械,恐来车不怀好意,特来预告云云。忙哥撤儿闻言道:“待我出去查问,便可分晓。”蒙哥汗允着,便令忙哥撤儿去讫。过了半日,忙哥撤儿带着二十人进来,由蒙哥汗问悉,为首的名叫按赤台,系奉失烈门命,特来谒贺。内有几名武士,据说是也速蒙哥遣至,也是谒献贡物的。蒙哥汗笑着道:“既蒙兄弟们雅谊,所来人士,统应令他与宴。”忙哥撤儿答道:“来人不止此数,我叫他留着一大半,在途候着。”蒙哥汗复笑道:“你何不叫他同来!”暗中已是窥破,看官莫被瞒过。忙哥撤儿无言。

八思巴(1235—1280),(本书写作“拔思巴”),本名罗追坚藏,藏传佛教萨迦派首领、元代第一任帝师。蒙古王子阔端,住西凉(今甘肃武威)。宪宗三年(1253年)忽必烈召置左右,从受佛戒。中统元年(1260年)封为“国师”。创造蒙古语文字。元朝在乌思藏建立地方行政机构,置十三万户,调查户口,规定赋役,增设驿站等得其助力。七年升号“帝师”“大宝法王”。

及至宴罢,蒙哥汗即与忙哥撤儿密谈数语。忙哥撤儿应着,当夜即将二十名拿下,并遣兵将途中卫士,尽行捉到。次日由蒙哥汗亲鞫,按赤台等俱连声呼冤,再令忙得撤儿审讯,加以严刑。失烈门的差官不堪受虐,遂放声痛骂,自刭以死。

蒙哥因新近践祚,不欲多行杀戮,大众多以为未然。正犹豫间,有西域人牙剌挖赤立在门外,向在蒙哥麾下,服役甚勤,蒙哥汗便问道:“你是个老成人,阅历已多,可为我解决疑团!”牙剌挖赤道:“我是西域人,只晓得西域故事:从前希腊王阿来三得已灭波斯。欲入印度,将领中多异议,令出不行。阿来三得遣使咨其傅阿里斯托忒尔,阿里斯托忒尔并不回答,只与差人游园中,遇着荆棘当道,悉令从人芟刈无遗,另种新株。差人已悟,即返报阿来三得,乃将异议的将领尽行诛逐,立发兵平定印度。主子可照此参观哩!”蒙哥汗点头称善遂命将按赤台等一律枭首,复查出那知情不报的官吏,杀死数人。于是改更庶政,分命职官,禁诸王征求货财,驰使扰民、免耆老丁税,及释道等教徒服役,所有蒙古汉地民户,就令忽必烈领治,乃乘辇赴和林,和林官民,多来迎接。

及入城,复查究定宗党派,或杀或逐。定宗后海迷失及失烈门生母系太宗侄库春之妃。在宫中怀着愤恨,时有怨言。蒙哥汗就命忙哥撤儿带兵入宫,将她两人拖出,尽法鞫治。忙哥撤儿何苦专作虎伥。可怜这两人蓬头跣足,熬受苦刑,结果是屈打成招,只说是有心厌禳,置定宗后于死罪。将失烈门生母裹毡投河,失烈门兄弟等,悉加贬置,移至摩多齐处禁锢,不准居住和林。连太宗故后乞里吉帖忽尼,也徙出宫中,令居和林西北。凡太宗后妃家资,尽行抄没,分赐诸王,并遣贝喇往察合台藩地,严究违命诸臣。自是太宗子孙与拖雷子孙,永成仇敌,一个蒙古大帝国,就不免隐生分裂了。为后文埋根。

且说忽必烈以佐命大功,得受重任,总理漠南军事。开府金莲川,召用苏门隐士姚枢、河内学子许衡,及辉和尔部人廉希宪,讲求王道,体恤民艰。京兆的劝农使委任姚枢宣抚使委任廉希宪,提学使委任许衡。三人皆一时名宿,感怀知己,各展才能,京兆大治。一统之基亦兆于此。忽必烈乃一意略地,命兀良合台统辖诸军,分三道攻大理。大理即唐时的南诏,国王段智兴偏据一方,与中原不通闻问。至是遇蒙古兵三路夹攻,吓得脚忙手乱,不知所为,勉强召集数千兵民,出城抵敌,被蒙古兵一扫而空。智兴愈加惶急,再四踌躇,毫无良策,只落得肉袒牵羊,出城乞降。

姚枢(1201—1278),字公茂,号雪斋、敬斋,元柳城(今辽宁朝阳市)人。蒙古军破许州后,他至燕京投杨惟中,被引见窝阔台。忽必烈(世祖)为亲王时,请他教授世子经书,并备顾问。蒙哥汗时请兴河南屯田。世祖时授昭文馆大学士,详定礼仪,官至翰林学士承旨。

蒙古兵分略鄯善、乌爨等部,进入吐蕃。吐蕃即今西藏地,唐时曾与中原和亲,宋以后亦间或入贡,惟俗尚佛法,尊信喇嘛。喇嘛二字,指高僧言,乃无上的意义。其祖师名巴特玛撤巴巴,当唐玄宗时,自北印度入吐蕃,倡行喇嘛教,风靡全土,嗣是喇嘛势力凌驾国王。蒙古兵入吐蕃,所向无敌,且随地颁谕,降者免死,所有旧教,概行仍旧。喇嘛扮底达迎谒蒙古军,兀良合台以礼相待,扮底达遂导入都城,谕酋长唆火脱降。唆火脱一作苏固图。唆火脱不得已归命。

是时忽必烈自为后应,亦驱军入吐蕃,与扮底达相见,优礼有加。扮底达有从子拔思巴,一作帕思巴。年甫十五,善诵经咒,忽必烈爱他颖慧,命侍左右。会蒙哥汗有敕召还,乃令兀良合台进军西南,自挈拔思巴北旋,后来忽必烈即位,拜拔思巴为帝师。小子有诗咏道:

许衡(1209—1281),字仲平,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宋元之际学者。忽必烈(元世祖)为亲王时,任京兆提学,于关中大兴学校。世祖即位后,与刘秉忠等定朝仪官制。为元统治者策划“立国规模”。主持元初国学,促进汉、蒙文化融合和交流。官至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著作有《鲁斋遗书》等。

建牙开府耀雄威,转战西南血染衣。

不解枭雄何佞佛?偏教释子北随归。

欲知忽必烈归后情事,且至下回分解。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古人之所以垂戒者,非他,由妇人心性专图近利,未识大局,不至乱家败国不止也。观太宗、定宗两后,相继临朝,卒至奸邪用事,宗亲构衅,乃马真后尚获幸免,而定宗后则不得令终,戚本自贻,咎由己取,不得专为他人责也。惟蒙哥汗自戕宗族,亦属太过,作法于凉,弊将若之何!厥后同族阋墙,始终为患,兵争凡数十年,而国家之元气敝矣!忽必烈开府漠南,用姚枢、许衡、廉希宪诸贤,似属究心治道;而信任释教,挈释子拔思巴北归,后且尊为帝师,酿成末世演揲之祸,贻谋不臧,卒致荒亡。观此回,可知祸为福伏,福为祸倚之渐,而世之为子孙谋者应知所审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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