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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男子见着三人,立刻警惕了起来,纷纷拿起手边的木棍,凶神恶煞的威胁着:“你们再不滚,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洞里的老弱妇孺们更是往里又缩了缩,低着头,眼睛看看都不敢往外看。

赵柯然看着此情此景,仿若回到了末世最艰难的时候。

没有衣穿,没有粮吃,每个人都活在极度的恐慌之中。

可那是因为病毒侵害,地里种不了粮,而且丧尸成群,根本容不得人类有半点喘息。

但是这里明明没有病毒,没有丧尸。这里的空气清新,土地肥沃,为什么还是会有眼前之景。

三人被逼着往后退了退,为了表达他们无意伤害,赵柯然对着洞口几人道:“我是景阳新来的县令,今日前来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莫怕。”

为首的汉子颇有些气性,胆子也比其他人大些,听闻赵柯然的话后,便啐了声,不屑道:“什么狗屁的县令,还不是和那姓张的狗官一样!瞧着你年岁尚小,竟也是黑了心肠的!”

河东村的人对当官的极度不信任,赵柯然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若是有粮便好了,说百句不如做一事。

可想起书墨说的,自己县衙的口粮都不够,如何在兼顾他人?即便将衙门里的粮食都煮了,怕是每人最多喝两口汤水。

完全不顶事啊!

“县丞,你觉得让当地世族富户们配合官府开仓放粮,此事可能成?”赵柯然小声的和方仲源咬耳朵。

方仲源没回话,只是脸上已经写明了:你在逗我?

赵柯然懂了,是他痴心妄想了。

“不过也不无可能,下官听闻县令大人乃太傅之孙,祭酒之子。世族富户们,或许能听。”

方仲源这话说的明白了,这是要赵柯然拼爹。

也不是不行,这路上赶的急,提前了不少日子到。那些世族富户刚收到消息,他又跟着老县丞跑来了河东村。

这会回去应该能收着不少拜帖。

“那便先回府衙,得好好商议一番。”赵柯然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见着三人离开,洞口的人终于放松了,但同时也无比的失落。

他们经历了城破,一路逃命至此。路途之中,危险重重,他们怀着一丝生的希望,撑着一口气终于逃到了景阳。

可这不过是出狼穴入虎穴。景阳的县令与侵占故土的铁骑一般无二,都想要他们死。

流民们恨,河东村人也恨。但更多的还是怕,怕县衙的屠杀再来一次。

可也依然期待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真的以为,能够得到帮助。

洞口的人没想到三人走的这么干脆,走的时候那个小的还和老的互相咬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又谋划些对他们不利的坏主意。

第5章 流民

按着赵柯然和方仲源的猜想,他们回来后就能收到不少的拜帖。

可现实给了他们一巴掌。

“真的一个都没有?”赵柯然不死心的追着孙应询问。

孙应没遇过这种情况,被县令追着问有没有拜帖,他无助的看像方仲源,请求方老爷子帮忙。

方仲源叹了口气,罢了。年纪轻轻被派到这荒僻之地,一路风尘仆仆,除了胞弟之外只带了个小厮。

赵家这个小郎君,怕是在这景阳县立不起来。他老头子也不能让个娃娃顶在前头,河东村这事就算了吧。人死如灯灭,只盼来世投个能吃饱饭的好胎。

“许是出城时被哪家见着了,这车马早间便在城门过了明路。钱四那嗓子吼的谁听不见?

有心的盯着方向看,便能猜出我们是去了河东村了。人精一样的,怕是嗅到了味,不敢沾这事。

毕竟是个无底洞,能救一次,那能救第二次嘛?这一批能救,那第二批呢?第三批呢?”

方仲源的话让赵柯然清醒了不少。是啊,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可是,道理他都懂,但是系统不懂啊!他的任务就是要“救河东村”…

“县丞,我想知道河东村为什么会这样?”

方仲源转头盯着赵柯然看了看。小县令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也不想再去探究这少年郎想做什么。

只是世间万物量力而为,他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流民。”

“流民?县府衙门没有出面解嘛?怎会因流民成这样了?”

方仲源冷哼了声,“衙门?县令大人不妨猜猜上任县令在位几年升迁的?他又迁去了哪里?”

赵柯然猜不出,他摇了摇头,“还请县丞告知。”

方仲源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与一个孩子撒什么气,“上任县令张世海,在位两年便入了江南。丰县那是个什么地方?鱼米之乡,水道要地。

供他铺路的除了景阳县百姓的血肉外,便是那些流民。之前北丹西厥联合攻打大元,大元连失三城。

三城中百姓一路逃难,规模巨大,去岁夏末有一部分逃到了景阳县。

景阳城外聚集大量的流民,若是入城,对景阳会是巨大的打击。

但景阳城中有各家世族盘踞,张世海若真的想要处理好流民这事,倒也不难。只是他舍不得在前面散钱,但他也要官声。

先是假意施舍粮食,让所有人看他的功德,再派人从流民中挑选出来几人为他以后做戏。为了戏做全套,不露馅。便让他的府兵将流民们赶往河东村,进行武力镇压。

若有逃者,格杀勿论。这长河的水,红了好些日子。长河自此以后也多了个名字,叫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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