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泽3(2 / 2)
“柳园、续命、炒鳝丝,幸运到无法侥幸。”高飏重复自己涉到的念想:“柳园是旧居,续命是家族行为,炒鳝丝是儿子对父亲的回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说,幸运到无法侥幸?”
石臻发了条消息给何先生,耳朵里听着高飏的话,不紧不慢说:“涉念师名不虚传,还真读到了一些内容信息。”
“对破案并没有帮助。”高飏有点失落地说。
“怎么没有帮助。”石臻笑笑看向高飏:“柳园里藏了重要的东西,为了找到这件东西,家里的儿女不惜用残忍的方式为母亲续命夺物,最终能揭开这些问题的,却是那盘炒鳝丝的掌勺金先生。”
“金先生!”高飏眨眼睛。
石臻说:“可能性很大。”
高飏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难道这条念的意思是说,金先生是金女士记忆里的白月光,念念不忘,为了他所以至今未嫁,为的是等他一起回来,住进柳园,炒褐皮鳝丝给家人吃?”
“表面看的确像,但是,你后面不是还拖了一句‘幸运到无法侥幸’。”石臻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幸运,为什么搭上侥幸两个字?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侥幸的?幸运是好运气,侥幸是重重危险后的苟延残喘。心境不同,感受也会不同。”
高飏分析说:“幸运到无法侥幸……是不是意思,先感觉幸运了,结果发现其实危机重重,更本没有侥幸可能。或者,这是一个过渡过程,开始是幸运的,后来却没法侥幸度过什么难关。”
石臻点头,同意高飏的说法:“很有可能。这句话里,至少包括两种状态,幸运的状态,落难的状态。假设幸运的状态,是金女士遇到了心仪的金先生,最终喜结连理;那么,落难状态是什么?夫妻不和?公司运营困难?或者延续幸运的状态,婚姻走入绝境,只能以离婚收场,谁也无法侥幸。”
“那是金女士思想里的内容,可能真的和这场婚姻有关。”高飏回忆着涉念的场景,但回忆太恐怖,他不敢细想。
石臻撇撇嘴,一时也找不到正确答案。“已知的就那么多了,先到这吧,”石臻看一眼表,已近十二点:“我下午有会要去公司,你好好去休息下,别到处乱蹦哒。”
“你要走?”高飏忍不住皱起眉头,表情里显出不舍神色。
“今天可能会晚,我帮你叫外卖进来,你收一下就可以了。”石臻打开手机,看到有消息跳出来,是何先生发来的回复。
何先生消息显示:金女士和儿女没有什么矛盾,并不以大家长身份自居,干涉子女生活。另外,柳园偶尔金女士也住,后来买了市中心的房子,就搬去那里居住,柳园就长期闲置了,但一些假期,她还是会去住一两天找找回忆。
石臻发消息问:柳园经常检修,还撞坏过篱笆墙,你可知道?
何先生:这个不清楚。家里的私事金女士提的不多。柳园我参观过,挺漂亮。
石臻又问:金女士很喜欢昙花吗?
何先生快速回:喜欢。昙花有“月下美人”的赞誉。金女士觉得它漂亮,花开花落虽然仅只有4个小时的短暂时间,却是将美好开到了极致。金氏集团的logo就是昙花衍变的形态。
石臻看了一眼,回了“了解了,谢谢”几个字,抬头就看见高飏失落地起身,离开沙发。他伸手拉住高飏的手臂,触到那只皮手环,心中不解,怎么这只手环还没有解开?方经理还在提防高飏,所以不摘走抑制战斗力的束缚环?
被拉手有点受惊,高飏脑袋又呈放空状态,眼神不解加惊讶地望回石臻:“干……干嘛?”他觉得凶点能壮胆。
石臻提嘴角冷笑:“是不是不想我去公司,你求我,我考虑考虑早点回来。”
高飏:“……”谁给你的自信?
石臻依然拉着他手,挑着眉傲慢地说:“快求,求了就答应你。”小狐狸手腕很细,皮肤冰冷滑腻,手感不错。
“想得美。”高飏挣脱了一下,整只手收从石臻手掌里一路滑出去,手背全是石臻掌心的温度,慌乱得他直接逃到了沙发之外。
“最近没去超市,冰箱里可以直接吃的不多。”石臻挑眉摇头笑,收好电脑,撑着膝盖起身:“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叫了份双拼叉烧饭。晚上想吃什么发消息给我,我替你订。好了,去上班了,你吃好药,赶紧去睡吧。”
“哦。”高飏避开他的人,避开他目光,心虚得不行。手背还有他的余温,那拿捏的触感还在,怎么办,忘不掉。
石臻想到什么,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似乎是给保洁阿姨。他讲了几分钟,挂了电话对石臻说:“你沙发上先躺会儿,待会阿姨会来收拾,等他把客房收拾干净,换好床被单,你再去睡。”
“昨晚谁在?”高飏好奇,又想抽自己多嘴,明明早上看到司徒封,还多此一举问个屁!
“司徒封。昨天打麻将晚了,就住这了。”石臻装好手机,往门口走。
“下次打麻将叫我呗?”高飏避开石臻的目光,厚着脸皮说。
“行啊,有空叫你。”石臻走到门口穿鞋,拿钥匙,最后提醒说:“哪都别去,好好休息,听见没?出了我家,费家兄弟再找你麻烦,老子可没时间赶过来救你。”
“知道了。拜拜。”高飏扯出个勉强地笑,摆摆手。
石臻点点头,终于不怎么放心地出去了。
看着门关上,高飏才如释重负地回到沙发区坐了进去。他定定望着前面的背景墙、挂壁电视和各种装饰品,这里是石臻的房子,他住进了他家,可是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住进石臻家?合作者?欺骗者?
如果有一天,石臻知道自己在这案件里的算计会作何感想?会把自己揪出去暴揍一顿?还是会清理房间,扔掉自己所有触及过的物件和家具?
高飏一动不动,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他想知道,如果那天到来,他是该避而不见?还是该为自己的行为声嘶力竭的辩护?
他心里乱,把自己团成一只虾米窝在沙发里,他伤口疼,一抽一抽触及着敏感的神经,让理智不至于被感觉淹没。他告诉自己,有明确的目标,就别后悔过程里的虚伪。
可他为什么还叹气?还有一丝无可控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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