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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你伤太重,刚处理好。

萧向翎的指尖抚过他的后背,带来与梦境中一样的触感。

江屿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而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心脏几乎要从喉咙中跳出来,胸腔酸麻得失去了知觉。

身体骤然僵硬,而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想起来梦境发的时间点。

正是在他挖心而死的前一晚。

忽然而来的焦躁情绪忽然席卷他的四肢百骸,而愈发明显的刺痛,让他堪称有些粗暴地挣开对方为他处理伤口的手,踉跄几步站起身来,右手下意识搭向腰间。

直到后背处两人紧密相贴成的热气被晚风彻底吹散,胸腔中的麻木才稍微缓解过来。

刹那间,他明白了梦境中的陌人劝自己离开的对话;明白了之前在北疆,沈琛问过他知道你前世为何惨死;明白在刚刚的梦境中,自己为何嘴唇苍白,为何会说出离开这一类话。

有些事情并没因为时间的推移,或者是记忆的消失而退散。

萧向翎站在原地,把软剑向前伸过去,刚刚处理伤口不方便,就解下来了。这是郊外,不是宫内,不会有危险。

又补充道,你如果还想自己静静,我可以不打扰你。

你先别过来。江屿又下意识后撤一步,平复呼吸后答道,我现在需要自己静一会。

第67章

皇宫内, 江淇不安地渡着步子,脚下虚浮而不稳,而那黑衣道士坐在侧位的座椅上, 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

魏东他们怎么还没来消息, 等得我甚是心慌。江淇皱眉看向道长,要不然你过去看看,都什么时候, 你还有心思喝茶。

那道士顿住手头的动作,却没把茶盏放下, 只是端着举在半空中,神色难辨地看着江淇。

对视一会,江淇终于妥协道,此行事关重大, 夏之行这枚棋子我们需要,而江屿这次一旦逃走,若是再勾连上萧向翎,便更难对付。这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江淇一只手搭在自己胸前, 叹息道, 我总觉得最近心神不宁, 像是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道士仰头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陛下, 我之前也与你说过,无论你再无意于这个位置,最基本的事项还是应该注意,自称不能用我, 应该用朕。

江淇霎时愣在原地,良久才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着对方道,朕说的话,什么时候论得着你指指点点。我想做的事,全天下人都得迁就着!

那道士忽然站了起来,往日刻意弯下去的脊柱伸直,一向用于伪装的软弱神情也消失殆尽。看上去有几分疲惫,却又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终于露出爪牙一般,令江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道士略带讥讽地笑起来,嘲道,陛下,在您的皇宫中,和我这样一个年老体衰又手无寸铁的道士,你尚且吓得后退,那若是遇上萧向翎,遇上江屿,遇上北疆的狼军,又当如何?陛下连发放命令都要拿丞相做挡箭牌,才能稳固住威信和地位,如此,陛下真的觉得全天下人都会迁就你?

江屿今夜就将被杀死,若是萧向翎敢率北疆军与我抗衡,那我中原又何尝没有军队?江淇显然被戳到了痛点,厉声说道,无论如何,我才是当今的皇上,才是你们马首是瞻的对象。

道士摇头,依我看,陛下今晚大可不必再等,因为江屿今夜或许并不会殒身。

江淇大惊失色,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道长一手策划,怎会出差错?

我之前就看出,魏东并不忍心真的杀了江屿,我夜观天象,也觉得此事极难做成。陛下,逆天改命,也要有个前提。

他缓慢开口,当事人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改变天命。否则,那就是大势所趋,天经地义。

江淇指尖颤抖得厉害,死死瞪着道士,咬牙道,我才是天子,我就是天命。即使这位置并不是我所求,但我可安坐龙位,也可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道士笑道,古往今来,但凡有皇位交接之事,又何能全身而退?

两人正交谈,外面忽然传来细密而沉重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魏东提着剑站在门口,浑身是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如何?江淇几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上前问道。

启禀陛下,道长、魏东站在原地说着,属下无能,后有萧向翎带少量北疆军前来阻拦,把七殿下带走了。

还没等江淇会话,魏东再次开口。他并没有跪在地上行礼,而是直视着江淇说话,僭越与不恭敬的情绪透露得明显。

敢问陛下,让我们杀掉七殿下的原因为何?之前说是与北寇勾连造反,但北寇至今安静规谨,几个月无任何风吹草动。而礼法上,皇子定死罪必须经详细查明,证据确凿且诸告朝中天下才能行刑。而陛下仅凭借一口之言怀疑,却让我们在暗处悄声将七殿下解决掉。为此事不少弟兄都惨死刀下,可敢问这之后,陛下是否即将要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胡闹!江淇被这一段话气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刚想出言反驳,却又觉想说的话言辞粗鲁,并不适合君主,而面前的人无礼僭越,他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如何处置。

往日这些东西都是由道士打理协助,而他今天竟也是一声不吭,明摆着跟他对着来。

就在他纠结的瞬间,却忽然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一下,随即全身无力,浑身冒冷汗,连指尖都脱力地颤抖。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甚至在意识过来之前,缓慢蹲在了地上。

魏东一惊,伸手想去扶,却见道长一步步走过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地上的人。

陛下果真是不谙朝事,有时这并不是无知,只是愚蠢。道长叹气,陛下实在是过于不辨奸善,又过于轻信了。不知陛下有没有怀疑自己最近心慌无力、甚至有些精神烦躁的原因?

他看着江淇瞬间惊恐的表情摇头,臣为陛下做过那么多各种各样的丹丸与蛊药,可曾想过那些东西有一日也可能被用到自己身上?

陛下不必忧心,它并不致死,只是偶尔会让陛下心境烦躁,时常困倦罢了。

你想做什么!

顺应天命。道长看着江淇,惋惜地摇了摇头,毕竟辅佐您做皇上,哪有自己手握重权来得方便?所以陛下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听话一点,也省心一点。

这难道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

七天后,朝堂上。

江淇依旧坐在龙位上,那黑衣道人如今却立在他的身侧,而前些日子一直站在这里的夏之行却忽然没了音讯,整个朝堂上的氛围诡异而又死寂。

臣有一问。终于有一个人从一侧站到中间,颔首行礼,敢问夏丞相今日不曾上朝,也并没有其他的消息,可是身体不适?如此也好方便前去探望。

他明明是问向江淇,但后者听到这句话却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道长,随即又想起什么一般转回来。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人率先开口。

夏大人最近身体抱恙,御医说不能见光见风,顾也无法去探望。道士闷声说着,你们的好意丞相与陛下都心领了,不出几日待夏大人身体康复,自然会回到朝中。

那人还想问什么,再一抬头却看见道士略显阴翳的眼神,下意识缩了一下肩,便皱着眉头站回原位。

那既然众爱卿都没事情了,今日便散朝

话语未尽,忽然有一名士兵从外面冲进来,神色慌张,喊道,启禀陛下,萧将军率北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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