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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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心意已定,承国公主也不多劝,转了话头道:“过两日便是雍老王妃家孙儿百日,颜姝若是得空,不妨随我去坐坐,一来认认人,二来,也去沾沾喜气。”

向祈明白承国公主的意思,颜姝既是议定的太子妃,那便是未来的皇后,以后有的是场面要她应付,承国公主既然有意多带她走动,那向祈自然乐意承这个人情,遂干脆的答应下来:“那便有劳长姐了。”

第40章 提亲 敬个交杯可还成

向祈让人清点了好几次聘礼单子, 确认没什么疏漏之处,这才择了个晴好的日子,亲自入齐家提亲, 传闻那成箱的聘礼从长街这头排到了那头还不算完, 而且都是实打实的金银玉器,珍珠玛瑙, 直看的众人连连惊呼,何曾见过谁家下聘拿得出这好些的聘礼的?

颜姝知道他要让人来提亲,但谁能想到他要亲自来,妆都没画完, 这便匆忙的跟着齐家众人出来迎她,齐老太太显然也没料到向祈要亲自入府下聘,她斜睨了颜姝一眼,颜姝那无措的表情明显是不知情的, 那这便是太子自个的主意了。

齐老太太高兴之余不免又有些慌乱, 高兴的是他肯亲自入府下聘足以说明对颜姝的重视,这点倒是难得, 可是这人既要亲自来,怎得不提前打声招呼, 也好让自己阖府上下有个准备,像今日这般匆忙,着实有些不像话了。

老太太瞧着人齐了, 忙要带着众人见礼, 颜姝刚曲了膝弯便被向祈抬手给扶了起来:“别跪。”

向祈低声说完,面不改色的转向众人:“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是个晚辈,诸位不必拘礼, 随意便好。”

太子说随意那是客套,众人哪敢真的随意,还是礼数周全的见了礼,请向祈移步主厅,当着众人的面,颜姝不大好意思和向祈走的那么近,几次要开溜,都被向祈重新牵着手给拽了回来,低声调笑道:“太子妃,去哪啊?”

颜姝挣脱不开,斜眼去瞪他,向祈便抬手去抚她轻蹙的眉心:“眉毛有些淡了,不过我家太子妃姿容俏丽,驾驭的住。”

何止是淡啊,颜姝刚要梳妆这人便来了,以至于就简单的挽了个松散的发髻,颜姝都感觉这样有些失礼了,遂嗔怪那罪魁祸首:“你要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刚起就这么巴巴的赶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梳妆啊?”向祈轻笑一声,逗弄道:“那我来的正是时候,来我瞧瞧,这跟梳了妆也没差别啊?”

颜姝躲不开他的目光,又被他的视线撩拨的心口滚烫,只好抬手去挡自己的脸,岂料甫一抬手就被向祈给拦了下来:“长得又不丑,还怕人看啊?”

“咳,”镇南侯装了一路的瞎子了,这都到了正厅门口了,就算是再瞎这会儿也该重见光明了,遂尴尬的轻咳一声:“殿下,里面请。”

向祈适时的松开了她的手,颜姝终于寻着了机会,一溜烟躲到了齐老太太身后,不大好意思的垂着脑袋,向祈见状也不再逗她,直截了当的同众人说明了来意。

院里抬聘礼的人一波波手忙脚乱的,唱单的人这会子都换了三个了,可那聘礼单子就跟念不完似的,累的人嗓子冒烟,可这低头一看,还有那么一大串呢。

偏院,卧床养病的齐茉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不知心头是何滋味,当初她费尽心思抢了颜姝的婚事,本以为就此飞上枝头,可是嫁进去才知道,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林氏为人刻薄,说翻脸就翻脸;宁国公永远不待见自己,哪怕自己并无错处;还有自己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

齐茉无声冷笑,那就是个畜生!

陈致平的身边永远不缺新鲜的颜色,自己挺着肚子被林氏训诫的时候,他在秦楼楚馆里快活买醉,自己被人设计小产,陈致平莺环燕绕好不自在,孩子没了,这人没半点温言软语,居然怪自己福薄无用。

可若不是他带回来的姬妾,自己的孩子又怎会说没便没了,杏仁固胎,桃仁打胎,这两者外形相似,被人偷换了她又如何分得清,怀胎八月,诞下死婴,丈夫怪自己福薄,婆婆骂自己无用,可齐茉想要那姬妾给自己那可怜的孩儿抵命都做不到,自己的孩子刚没,那人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阖府上下都因新生儿高兴,可是谁又记得自己刚刚没了一个孩子。

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齐茉缓声开口:“外面念了多久?”

她问的是向祈让人念的聘礼清单,那侍奉的丫头瞧了眼她的脸色小心开了口:“将近两个时辰,中途换了五个人呢。”

两个时辰,这么多的聘礼,亲自上门提亲,想来太子是真的挺宠她的吧。自己生来好强,不甘居于人下,当初之所以抢颜姝的婚事也是想压她一头,尝尝高人一等的滋味,可是齐茉今天才明白,自己才是被踩进烂泥里的那个,而她颜姝始终高挂枝头,不染尘埃。

主厅内,向祈和众人议定了成亲的一应事宜,又被齐老太太和镇南侯请进了书房,颜姝巴巴给自家舅舅使眼色:你别难为他。

镇南侯不作理会,向祈却是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别担心,我要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怎么敢来登门提亲。你若闲得无聊,就去摆饭吧,到你家来,茶都还没喝上一口呢。”

颜姝被他逗的笑出声:“别说咱们礼数不周,那茶就摆在你手边,你还等着谁敬你不成?”

向祈倒是想喝,这一大家子人问东问西的,自己哪能找到机会,闻言倒也不恼,只凑近了低声道:“在等你敬我个交杯。”

颜姝小脸一红,没甚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匆忙跑开了,向祈等她背影消失,这才不紧不慢,抬脚入了书房。

刚在外面聊的都是正事,有些私事没法放到台面上来说,向祈觉得老太太还是对自己不大放心,果然,老太太一开口便道:“请太子过来呢,是有几件事想问问殿下。”

向祈态度诚恳:“洗耳恭听。”

齐老太太道:“殿下身份贵重,但我家姝儿也是老身千娇万宠长大的,是以这桩婚事我们姝儿不算高攀,日后若我那孙女有行事不周之处惹得殿下厌烦,不劳殿下管教,自请殿下写封和离书来,咱们两厢安好,婚嫁自便,如何?”

“不好,”颜姝唤她一句祖母,是以向祈也跟着称呼她为祖母,只这态度实在强硬的紧:“阿颜嫁我,晚辈求之不得,这桩婚事天作之合,自然算不得哪家高攀;无论阿颜如何行事,我自当宠之敬之,何来厌烦之说?只这和离一事,祖母,我在这跟您许诺,若是我短命福薄,自当允准阿颜改嫁,可若是晚辈命硬,这和离一事就请休要再提,那我俩注定白头偕老,百年之后都要葬在一处。”

言下之意,只有丧偶改嫁之说,绝无和离的余地。

镇南侯和齐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太也觉得下聘的日子说和离的事不吉利,是以略过这事不提,又道:“不知家中的诸位可还好相处?”

向祈笑道:“祖母应当知道的,我家里关系简单,家母长姐都是和气的人,再者,还有我在呢,阿颜入了我家的门,我自当护她周全。”

向祈说的这些齐老太太都是知道的,皇后话冷心热,长公主待人亲和有礼,也是个难得的和善人,可齐老太太不是想问这个啊。

许久没人说话,向祈耐着性子问:“是晚辈说错了什么吗?”

镇南侯一个武将,不会那些弯弯绕绕,也不想和他绕弯子,壮着胆子道:“我只问你,家中几妻几妾?可有外室?喝花酒吗?有无私生子?我告诉你,若是有,早早的把你那些通房侍妾打发了,我家姝儿不受这委屈。”

齐老太太低头不语,这话问的也太放肆了点,镇南侯说的时候痛快了,这会儿心里也有点发怵,只是有陈致平这么个先例,有些话他必得早早的问清楚,不然他也不放心就这么把颜姝交给他。

瞧他不言语,镇南侯告了一礼道:“老臣说话莽撞,还请殿下大人大量宽恕则个,只是这些事,老臣必须得问个清楚。”

向祈低笑一声,冲着门口道:“别躲了,进来。”

“要听就大大方方听,躲躲藏藏的做什么?”向祈上前将要开溜的颜姝拉了回来,轻声道:“既然都听到了,自个儿跟祖母和舅舅说,我府里几妻几妾?外室几何?”

一屋子六只眼睛都在盯着自己,颜姝早知道这样就不来偷听了,被人瞧的不自在,颜姝只想早点摆脱这尴尬的气氛,大大方方道:“他府里没收人。”

镇南侯不大相信,颜姝重申了一遍:“真的没有。”

向祈补充道:“舅舅不信的话到我府里坐坐?”

这回轮到镇南侯尴尬了,他竭力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现在没有,那以后呢?”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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