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飞起来了!
看我的!元十七和沈端配合默契,多腿的蜈蚣风筝在深宫里保养了几十年,竟然还能冲向碧空。
恰是此时,元九娘偷看了一眼玉少主,玉沉璧的眼睛迟迟未从那笑面虎风筝移开。
沉璧,我们也来让风筝飞起来罢。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自己的名。玉沉璧恍然被惊醒,她生得灵秀温顺,笑起来和只眯着眼睛的猫儿一般,温和无害,只是她手笨,风筝怎么也放不起来,被人瞅着,愣是羞红了脸,手忙脚乱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
好在元九娘从始至终并未笑话她。
我来好了。她将风筝交给玉沉璧,玉少主涨红着脸,言听计从。
笑面虎的风筝飞上空的那一霎,她的心仿佛被元家九娘用一根红线拴得死死的。
春光明媚,在温煦的春光里,玉沉璧尝到了暗恋的滋味。
既甜且酸,不敢直言。
舟舟!我们也来!
昼景她们是最后一对动的。然而九尾狐凌空飞起,风姿是独一份的潇洒俊气。
飞起来了呀!躲在大柳树下偷偷观望的昼星棠眼睛亮起闪烁的碎芒,风筝飞起的瞬间,她依稀穿过记忆的长河回到那个属于一家三口温馨的黄昏。
再飞高点,再飞高点!她攥着拳头,不消几息的功夫,九尾狐迎风再起,升上所有人都要仰望的高度。
论放风筝,昼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舟舟,我厉害吗?她狐狸尾巴都要翘起,琴姬瞅了瞅她身后,确认尾巴藏得好好的,杏眸微弯:嗯,厉害。
昼景修长的指节拉扯拨弄着风筝线,下巴轻抬:然后呢?
唇齿里满了邀功讨赏的意味。琴姬拗不过她,趁着十六十七和九娘都在专心致志地看风筝,踮起脚尖短促轻快地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唇印。
涂抹了口脂的唇留下暧.昧的痕迹,盯着那个鲜艳的印子,琴姬脸皮都在发烫,某人却笑得得意洋洋,阻住她摸帕子的手:不,这是我家夫人赏的,不准擦。
她在这时候任性胡闹,顶着红唇印一脸骄傲,琴姬真想捂脸假装不认识她,羞涩之余,忍了忍,终于肯直面自己的内心。
其实她也觉得这唇印漂亮。
不自夸的说一句,她的唇形她自己都是格外满意的。
落在恩人脸颊,明目张胆地盖着她的印章。
这很好。
不擦更好。
她忍着羞,假装那印子不是自己留的,偏偏又不肯离开昼景半步。但凡不是瞎子,哪个看不见她们之间的甜蜜?
昼星棠喜滋滋地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哎呀,娘亲可真是别扭。
别扭又霸道。
胆子比前世大了好多,明晃晃的,就差昭告天下阿爹是她的。
她捂脸笑了好一会,很想冲上去和她们一起玩,又顾忌着不好扰了长辈们的好氛围,双脚在大柳树后扎了根。
这一年的风筝比赛,依旧是九尾狐夺得魁首。
这一年,多腿蜈蚣的风筝在高空忽然被风撕裂,元十七捧着风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在哭她的风筝,还是哭最后关头输给了对面的九尾狐。
这一年,沈端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重新给她做了一对比翼鸟,和多腿的蜈蚣比起来,既好看,寓意又圆满,哄得元十七眉开眼笑,很是给了她一副好脸色。
这一年,夜晚的花灯会上,玉沉璧连番自我打气,终于在不停歇的紧张下内衫被汗打湿,人来人往,影影绰绰,就在元九娘被行人冲撞快要看不见身影时,玉沉璧伸出汗津津的手,果断握紧那截皓腕。
这一年,三四月份的春天,草木茂盛,春意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灵气复苏
总之, 万物复苏,雨水充沛, 今年是个好年。
感受着天地间不同寻常的灵气浓度,玄天观,一脸年轻的繁星观主慢慢从顿悟中睁开眼,这场历经几日的顿悟给了他极大的好处。
一旁的青叶道长手拿命盘,愁眉紧锁:师父,自那日星辉异动,天降甘霖, 灵气挥洒九州大地,光咱们道观附近,少说也有二三十头精怪修成人身了。被点化的凡物, 启灵者亦有五六十。
这还只是玄天观附近的情况, 可以预想道院之外甚至九州大地此刻该是何等的热闹。
人间久不闻妖物踪迹, 那是因着妖物稀少, 于是只能避居修行。如今开灵觉智者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凡人与妖族的格局变动,玄天观身为九州第一道观,肩上的责任可谓不轻。
繁星观主笑看他杞人忧天的徒儿:人间热闹点, 不好吗?
人多了是非多, 妖物多了祸患也多。青叶被问得一愣:热闹, 也要看是什么热闹。斩妖除魔的热闹,这个少点,于人间有益。
那何为多,何为少呢?天地灵气,福者得之。你我修道,与精怪得灵气造化修成人身又有何区别?皆是趋利避害, 追求更高的道。为道者勉之,为魔者除之,如此而已,无需挂虑。
青叶细细思索,俯身受教:是。
为师此次借星辉甘霖顿悟修行,有一预感。繁星差遣青叶请来道观繁字辈的师弟师妹,众人齐聚一堂,繁木道长问道: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天要变了。这世道也要变了。尔等从今起,闭关修行,不可懈怠!
深夜,浔阳城,三弯胡同。
三弯胡同,顾名思义是有三道弯的狭长胡同,是城内专门用来贩卖小动物之地。
明月高悬,只听得一声诡异的砖石挪动声,轰轰轰,便见古旧不知存在多少年的破胡同如长龙扶摇而起,空中传来一声稚嫩软萌的喊声: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飞起来了!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有兔子成精,狐狸成精,老鼠成精,河水成精的,与先前那些比起来,这有三道弯的胡同夺得造化修成精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大事。
无独有偶。
夜深人静,卖酱油的婆婆被尿憋醒,起夜间恍惚看到一条辨不清颜色的石龙在天上飞,她揉揉眼,以为眼花,再去看时,哪还有什么石龙?
她拄着拐杖叹了声人老了,眼睛不行了。
她们这一支是从江南云苏城的鱼水镇迁移到浔阳,说起来此事还和名动九州的昼景有几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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