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2 / 2)
谢瑜的手越收越紧,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没有一点分寸,反而让两人更难受。
放,放开我!宫冬菱慌慌张张地开口,甚至都忘记掩饰尾音的一点飘忽。
师姐是在生气自己没有让那指尖触到眉心吗?是不是误以为自己在嫌弃她的触碰?
现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谢瑜草木皆兵。
她沉浸在了自己因为恐惧和患失患得所编织出来的世界之中。
谢瑜真的将宫冬菱的身体松开了,却又拎起她的指尖,惶恐虔诚地忏悔着。
是在一边将自己爱意毫无保留地诉说出来,又一边在乞求着宫冬菱的原谅。
宫冬菱的那股怒意下头后,清醒过来,终于发现谢瑜的不对劲了,从前即使自己怒视着谢瑜,她只会笑着将手中的线一点点收紧,为自己排解。
但今天的谢瑜却格外的脆弱。
阿瑜,阿瑜你醒醒,我没有怪你。她一声声唤着谢瑜。
但面前的谢瑜却不顾一切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赤红双目中不知何时,也蒙起了一片水雾。
邪神终是在人间体会到了哭泣是何种感受。
宫冬菱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忽是一叹,神经也紧绷着,仿佛最有着最轻柔的羽毛划过指尖,舞动着,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下一秒,有一丝冰凉突然落在了那片的皮肤之上,让她一瑟缩,宫冬菱这才猛然发现,那是从谢瑜眼中滑落的。
她的哭泣没有声响,只是有眼泪从通红的眼中不断向下掉,划过脸颊,有的接着往下落,有的却就此沾染在了衣襟之上。
你你怎么哭了?宫冬菱忙抬起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重话,又想起谢瑜似乎从睡在她身侧就开始的不对劲。
越发地感觉到惶恐和愧疚,而她此时能做的只有不断擦着那流不完的泪水。
好在谢瑜此时还有意识,听到师姐的声音,仍是格外乖巧地看了过去。
谢瑜这才缓缓抬起头,被碎发遮掩的眼底中的破碎终于显了出来,像是万花筒般漂亮的红宝石,透露着脆弱和易碎感。
她将宫冬菱伸过去替她擦拭眼泪的那双手的手腕拦了下来,促使宫冬菱能好好看向她的眼睛:师姐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不理阿瑜我,我只有师姐一个人,师姐也爱一爱阿瑜,好不好?
声音一直在颤抖,甚至染上了那哭腔,满是乞求与卑微。
不说邪神状态下,就连曾经的谢瑜都从未对宫冬菱这般过。
但这才是重重强硬的伪装之下谢瑜最本真的模样。
她在感情中什么也不懂,一边用着自己最本能的手段控制着宫冬菱,又一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她每日都能预见到宫冬菱从此再也不理她,只身一人离开,去到她根本追不到的地方的情形。
却又根本放不了手,此时因为这失控状态下才将最懦弱的那个自己暴露了出来。
她隐藏在骄傲背后的不堪一击,终于,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宫冬菱听完谢瑜那话,久久无法回应,她也没想到谢瑜变成邪神后,根本没有抛弃掉自己那些自卑,将它们压抑在心中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角落,就连宫冬菱也被骗过去。
邪神重生以后,谢瑜的性子的确大变,甚至都让宫冬菱认不出来,感觉到了害怕和瑟缩,她试图在谢瑜身上寻找着从前的影子,每次都被对方巧妙的躲过。
现在看来,还是从前那个小傻子,只是病的更重了。
她细声细气半哄半问道:师姐何时打骂过阿瑜?阿瑜最乖了我怎会舍得。
谢瑜却是话说一半,不回她了,只知道默默流泪。
阿瑜,看着师姐,宫冬菱直视着谢瑜又开始一片雾蒙蒙的眼睛,问道,阿瑜为何而哭?
阿瑜喜欢师姐,还因为这喜欢做了对不起师姐的事师姐再也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了,一旦我将你放开,你就会彻底离开我。
她说着,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敢乱动,整个人委屈又害怕,泪眼婆娑地看着宫冬菱。
师姐,师姐也很喜欢那般不会怪阿瑜的。宫冬菱没想到自己为了哄人家,有一天竟会在清醒状态下说出这般话。
可在这样的谢瑜下,她根本狠不下心也说不了假话,宫冬菱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谢瑜,以及和她在这地宫之中,那些仅属于两个人的秘密,甚至已经开始依.赖。
我不相信,师姐是骗子,你以前从未说过喜欢,定是在引我做了那不可挽回之事,好从此彻底离阿瑜而去。
谢瑜的眼泪就没断过,绝世美人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模样,哭的这么凄凄婉婉,谁能拒绝?
再加上那小可怜卑微进骨子里的神色,简直就是让宫冬菱脑子一片空白,就开始根据本能做着事了。
宫冬菱下一秒就微微抬头,带着些少女的笨拙,学着谢瑜从前那般,但她怎么比得过无师自通的谢瑜呢?
还没片刻呢,主.动.权却又回归到了谢瑜手上,她此时和那小可怜的样子却是完全不一样,俨然像是变回了从前那个邪神模样。
但宫冬菱已经顾不上去思考谢瑜此时的精神,就连她自己的意识也有些迷蒙,双眸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谢瑜模样,只知道吃力与小心。
当宫冬菱推了推谢瑜,她这才一退。
却依然如方才那般紧盯着对方的双眸,都在其中找到了点相似的情绪。
你怎么还在哭?不是都让阿瑜亲了吗?
宫冬菱虽然上不上下不下,但看着谢瑜的状态,还是将眸子一低垂,掩去一点异彩,想快点将她唤回正常模样。
被质问了以后,谢瑜又不讲话了,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流泪,以为宫冬菱不喜欢她哭,便迅速抬起手背掌心用力搓着眼圈周围,想止住那泪水,却根本不得章法,眼睛看起来更委屈了。
一下子从以前的狼崽化成了红眼睛的兔子。
小兔子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爱吃白菜萝卜,并一直吃不保罢了。
宫冬菱匆匆扯住她的手,制止她没轻没重的行为道:师姐没有不喜欢你哭,只是心疼罢了,阿瑜是不是还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师姐。
阿瑜阿瑜不能说。她偷偷用泪眼看着宫冬菱的表情。
几乎在说完的瞬间又道:阿瑜是个不知满.足的坏人,怪不得师姐从来不愿喜欢我
怎么会?我若是不喜欢阿瑜,怎会宫冬菱后面的话说的极为小声,但脸上又飞起一片红霞。
师姐从前给我过一颗糖,但是我已经将它吃掉了,师姐能再给我一颗吗?谢瑜的目光只有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格外澄澈,像是真想吃什么佳肴一般。
我现在去何处给你寻糖呀?宫冬菱哭笑不得,以为谢瑜说的是那串冰糖葫芦,不知她怎会突然提起,但转念突然想起自己在梦中,给谢瑜的那颗水果硬糖,忽然脸色一怔。
但下一秒她的思绪却又被带偏了,只是因为谢瑜所做之事实在超出她的认知。
她还真有糖。
可谢瑜又拽着宫冬菱的手臂摇了摇,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得寸进尺,还知道必须先撒撒娇再问道:师姐可以吗?师姐味给阿瑜的糖是更甜的。
她虽意识不清醒,但却是想起了在梦境之中发生的那些事,师姐的一切她都铭记在心中。
宫冬菱为难,条件反射般拒绝,结果发现好不容易哄好一点的谢瑜又被瞬间打击成了鹌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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