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这件事算是完了，云长财还得瑟了很久，觉得自己欠了一大笔赌债却一个子儿都不用还，可厉害了。实际上，他也只是遇到了国家要对这些人下手的好时候。

有了这么一出，他更加无所畏惧了，因为有经验，找赌场一找一个准，赌债欠多了，就等着高利贷找上面，然后报警，就这样重复好几次后，他把所有开赌场的人都给惹恼了。人家一合计，直接找了个机会，套麻袋把人给打残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监控，就算是报警也找不到人，云建军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和妻子把云长财给送到了医院去医治。市里的医院没什么有能力的医生，在推荐下去了省城的医院，只是那边说了，送来的太迟，就算是做了手术也会落下残疾，而且手术费用高昂，一听价格，云建军只能把人给带回去。

再后来，云建军听了村里人的话，把云长财送到了一个赤脚医生那里医治，谁知道病没有治好，原本只是残疾，最后演变成了整条腿溃烂，送到医院之后直接锯掉了。云长财现在只剩下一只脚，人也变得更加阴沉了。

因为腿脚不便，他无法出远门，也就没了继续赌博的可能，云建军和蒋素华盘算了一下，打算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给他娶个媳妇儿。虽然这个儿子不好，但是毕竟也是他们的孩子，现在又没了一条腿，以后老两口没了，谁还能照顾他。

于是，两个人找了村里的媒人，给介绍了一个好姑娘。姑娘才刚刚十八，云长财这时候都已经二十八了，年龄差的大，对方也忍了，人家姑娘还觉得年纪大这么多应该会疼媳妇儿，后来见收拾过的云长财长得不错，也就半推半就答应先相看相看。

人家姑娘职高毕业，在厂里工作，每个月拿着一百八的高工资，厂里还包两顿饭，日子过的滋润着，所以也会打扮，云长财贪色，也愿意在姑娘面前假装一下，后来发现姑娘钱多，也愿意给他花钱，渐渐的就开始讨好姑娘。

很快，姑娘就决定和他结婚了，云长财高兴坏了，因为他知道人家姑娘手里还有五百块钱的私房钱，人家也答应到时候结婚了会把彩礼全部拿回来，娘家也愿意多补贴一点，要求只有一点，就是云家一定要对姑娘好。

不花钱还能拿钱就得到一个媳妇儿，云长财恨不得当天就和姑娘领证，可惜相看几个月，姑娘只是从十八岁长大成十九岁，还不能领证。

因为高兴，当天云长财和未来老丈人喝了很多，最后两个人都醉了。老丈人有丈母娘照顾，云长财则是有姑娘和蒋素华照顾。

姑娘扶着云长财，只是说了一句让他以后不要这样喝了，谁知道云长财喝醉之后自卑感翻倍，以为姑娘是故意在嘲讽他，竟然当场就给了姑娘一巴掌。

这一巴掌，就连蒋素华都没有拦住，现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蒋素华和云建军都懵了，反应过来后，云建军直接一巴掌扇向云长财，然后连连向姑娘道歉。

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当场捂着脸颊跑了。父母心疼女儿，也没来得及管这一家子的事情，连忙追了过去。

第二天，人家直接让媒人过来说这事黄了。眼见人家姑娘都要嫁过来，结果儿子这么一得意忘形，直接把媳妇儿给整跑了，云建军郁郁寡欢，还想求着媒人去说说，让人家再给个机会。

谁知道那边听到这话，直接叫来了所有亲戚，人家姑娘亲戚十多个哥哥全来了，当场把云长财给收拾了一顿，还在云家骂了这一家子奇葩，说云建军和蒋素华就是居心不良，竟然想让姑娘嫁给他们的废物儿子。

经过大肆宣传，云长财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最后没办法，蒋素华只能找了个后面山沟里的姑娘当儿媳妇。

穷地方出来的姑娘很能勤俭持家，但是对云长财来说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钱，太穷了。

很快，因为没有钱，云长财开始对妻子进行家暴和语言辱骂。这个年代的山里姑娘没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思想愚昧，即便是每次半夜被殴打，姑娘也没有产生要回娘家的念头，在她这里，仿佛家暴是正常行为。

只是很快，云长财把就把老婆打流产了。送到赤脚医生那里的时候，孩子没有保住，妻子大出血，蒋素华舍不得花钱送她去市里医院看，只是求着赤脚医生给开些止血药，说是回家养养就好了。只是谁知道，人没撑过天亮。一家子连夜把人给埋了，连消息都不敢说出去。

一直到一个月后，娘家过来看完自己的女儿，一开始还被他们哄着等等自己的女儿，可是一直等啊等，等了两天也没有等来自己的女儿，娘家人就怀疑了。

事情爆发出来的时候，还是山边的野狗把人家的尸体给刨了出来，被村民看见了抬回来的。姑娘抬回来的时候尸体都被啃食了大半，那群野狗也全部被村民给打死了。

看见自己的女儿死了也没有一个安宁，还要被啃食尸体，娘家人都哭了，他们死活要云建军一家给个说话，蒋素华还以为这群人不过是山里的贫困户，给点钱就打发了。可是人家不要钱，只要自己的女儿，一连几天，他们都在云家闹事，只想要还女儿一个公道。

后来报警，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曾经流产，死因是流产后大出血没有经过救治就死亡了，并且法医还在死者剩余的尸体山发现了打量的殴打痕迹，可想而知，她在夫家过的并不幸福。

家暴，这种事情并不能让云长财坐牢，即便是妻子因为他的殴打导致流产大出血死亡，警方也没有理由将人给捉拿，因为他们去询问了，这家人是给女方买过止血药的，村里的医生只知道这些状况，加上蒋素华张口闭口就是因为村里不方便，打算买了止血药之后第二天早上再送人去医院的，他们一家就只是愚昧无知罢了。

最后警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云长财赔些钱，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是这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呢，女方妈妈拿着钱的时候一直在警局门口哭，别人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是在那里哭，后来因为她影响不好，警局直接把人给送走了。

可是送走了又怎么样呢，她依旧在哭，就算眼泪哭干了，眼睛流不出泪水了，她的心还在哭。后来女方爸爸也渐渐淡忘了那种悲伤，重新开始生活，村里的人都劝她要看开，女儿毕竟走了，她还有一个儿子，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她怎么能继续？她怎么可能继续？她的女儿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除了一座冷冰冰的墓碑，就连她女儿的爸爸，她女儿的爷爷奶奶，都忘记了她。

女人最后还是做了傻事，她乘着夜色，拿了家里的砍拆刀模进了云长财的房间，对着他就砍了下去。好在云长财那时候还没有完全睡着，避开了女人的刀，只是被砍中了手臂，所以女人在被抓进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谋杀未遂，判刑并不是很严重。

所有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撕掉的女儿，选择杀人。

她站在法庭上，明明那么瘦弱，却又那么可靠。

她说：“如果连我也忘记了她，连我也不愿意为她讨回公道，她就真的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我心痛她，因为我带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却给了她一个悲惨的人生。”

听完了霍老叔说的这些事，云绵绵要紧腮帮子，差点就站了起来，她知道云长财不是东西，却没有想到他这么不是东西。

“他现在没了一条腿，还没有了一只胳膊，又闹出这样的事，也没有人敢把家里的姑娘嫁给他了。”霍老叔叹了口气，他也觉得那一家子就是在造孽。

“这种人，就应该抓进牢里的。”云绵绵也没觉得松了口气，留着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注意，万一云长财这样的人想到什么丧心病狂的手段，那村里的姑娘不就遭殃了？

霍老叔摇了摇头，警方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抓他的，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给耽搁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云长财这个人就是个比二流子还要不堪的，但是现在除了躲着他，还能这么做呢，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家也不能动粗。

云绵绵气得慌，晚上和霍宪睡觉都觉得不解气。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陈局长看着他。”霍宪抱着云绵绵，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陈局长是霍宪以前的战友，现在已经升官成了局长，让他看着一个小村子里的人难免有些浪费交情，但是为了村里人的安全，也还是划算的。

叹了口气，云绵绵转身对上了霍宪的眼：“别担心，我有办法。”

抱着怀里的妻子，霍宪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心里依旧想着要去找陈局长。

他也不仅仅是为了云绵绵，以云长财这样的人，时间久了，很可能就会犯罪，到时候村里人有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第二天一早，云绵绵起来带着霍星若去找霍小茹了。

霍小茹前年嫁了人，丈夫也是大学生，小两口因为在云绵绵的水果罐头厂里上班，所以直接住在了家里。

看见云绵绵过来，霍小茹立刻站了起来，她看着霍星若，不由感慨，果然云绵绵的孩子就是特别可爱，不像她刚刚生的那个，就是小恶魔。

“你说云长财的事情？”霍小茹听到云绵绵提到云长财，皱眉道，“前几天我们有人看到他去厂里偷东西，只是跑得快没抓住，估计他还在憋着大招准备使坏。”

云长财恨透了云绵绵，觉得如果不是云绵绵家里也不会这样，在知道厂是云绵绵的时候也使坏过，只是一直没有成功。现在云绵绵还带着孩子回来，只怕他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云绵绵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