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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抬眸,露出一丝笑:没有。

内心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任那火龙盘旋周围,乃至千年之前差点葬在雷劫之下,景樽都没有这般不安过,他正色道:你若有话,一定要对我说。

阿酌看着他,仍是不开口。

可是许久后,景樽好歹听见内心的话。

[你能不能别走?]

他刚想回应,又听他道:[若是真的要走,能不能带上我?]

景樽浅笑,我何须带上你,你本就已是我魔族的人。

[算了,我不能跟他走,我还得去魔族帮他维护魔尊之位。]

能听到内心话,景樽的一颗心放下,将阿酌拥入怀中,那些蠢蠢欲动的情愫蔓延,他轻抬起眼前人的下巴,方方碰上那唇。

忽有人敲门,孟夕昴在外道:大师兄,我来给你送药了。

两人连忙分开,孟夕昴推门而入,把药碗放下,忧心道:你们知道吗,阎师兄和玄师兄都请辞了。

这是意料之中,景樽道:我也请辞了。

孟夕昴一愣,却先是将目光挪到阿酌身上,以眼神示意:你不留他吗?

第26章 再访魔族

阿酌没有回应,孟夕昴狐疑把他拉至一旁,低声问: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吗?

没有。

他要走自然有他的理由。

这孟夕昴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事,在他看来,大家来仙门求学,既已上山,就已摒弃尘缘,从此一心所为师门与天下。

可是,这一圈人,好像就只有他一个这么想。

那召唤鼓响起,景樽猜应该是掌教让过去问请辞的事,他整整衣服,拿上已经安装好的迷途杆,向两人说了声,推门出去。

身后孟夕昴向阿酌叹道: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就这样算啦?未等回答,他又问,你们有说开么,在一起了么?

阿酌思量,师兄之前说过愿与他携手,方才还有那被打断的唇间轻碰,这算是在一起了么,可是也未曾明确说过,他又不能确定。

哎。孟夕昴又道,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就这样走了吧,即便对你没那份心思,好歹也同门这么久,走得倒是干脆。他气恼摇头,转身掐着腰道,我看啊,小师弟你是痴心错付了,收心吧。

阿酌被这番话说得心神不宁,一会儿思量既然没那个心思为何要吻他,转瞬又想既然有心思为何毫不犹豫就走,到最后把自己陷入彷徨无措之中,只觉那些话,那一吻,大抵都只是心血来潮。

景樽秉承着颜双红之前所教习的,不要多说只管做,未想到把师弟陷入迷惘,他此时对他自然是没有离愁别绪的,反正回头就能见到,倒是有些舍不得师尊,好好去找师尊告了个别。

而后至映霞峰,掌教单独在等他,见他进来,伸出手:拿我秘境的东西,给我还回来!

景樽拢着袖子,俯身施礼道:原来掌教发现了,弟子借用一阵,过段时间定会归还。

掌教收回手,叹道:你这一礼,我可受不起。

景樽一怔:弟子既拜入仙门,即便请辞,掌教也永远为师,当受一拜。

掌教摇头:仙门弟子景半盏,即便离开师门,也依旧是我门弟子,可是,魔尊景樽的一拜,我却受不起。

景樽还是完成了叩拜礼,起身静默了会儿:原来掌教早就知道了?

并非早就知晓,你拿出阴阳鱼,我才猜出来。掌教道,玄无光和阎失运,也是另有身份?

景樽不说话,算是默认。

行吧,他们俩入门比你早,都好几百年了。掌教叹气,好似在感慨自己竟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们的身份,那钥匙你不用归还了,沐临上仙已飞升,这本也该交给你保管。

景樽再道谢,又按照仙门规矩施了辞别礼,转身往外走。

方一出门,却见暮云峰长老原来也在,他再叩礼,自阶梯走下,回头看了看那两位长老。

他走得利落,自映霞大殿离开后便下山了。

本是要直接回魔族的,玄湮和阎厄二人在山下等他,他便放慢脚步与二人并行。

山脚小镇一如昔日的热闹,从街上转回头,还能看见照砚山那云霞流转的高峰。

阎厄道:我师弟们准备给我办个宴席践行呢,我跟他们说不用,他们还挺伤心。他的嘴角无意勾起一丝笑意,长钟长鸣这俩家伙,平日里能偷懒就偷懒,可是,对我是真的很好。

玄湮接道:长风长升也很好,我其实听到了他们商议晚上过来跟我告别,还准备了礼物,可是那场景我受不了太肉麻的景象,所以提前跑了。

阎厄回道:他们说到底还是人类,似乎天生感情比我们丰富,哦,有不同的,姜小师弟还有筱举长老不是人类,他俩是妖族。

玄湮瞥着他:别把我们跟你归于一类,妖族明明比人类还重感情。

两人又看向景樽:落月峰呢,你这样走了,他们没说什么?

景樽的步履微缓:我不知道。他回头看了一看,算了,走吧。

三人继续往前走,阎厄又道:原本魔族这边秘境是很容易的,可是你们应该也听说了,魔族如今有新的尊主,这新尊主不知是什么来历,但千年都没有,这人突然就当上了,一定有点本事,我们该怎么办?

景樽正要说不必担心,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来。

这问题他一度给忽略了。

魔族人踪灭秘境,跟仙门一样,只有尊主能够召唤出来。

如今秘境只认拿了魔尊玉令的人,也就是说,现在他倒是找不到入口了,只有阿酌能召唤。

阿酌应该不会不愿意召唤吧?

尚思量,却听阎厄已在出主意:那秘境本身不好找,这位新魔尊底细也不清楚,我觉得咱们最好智取,不要硬夺。fbjq整理

他走在二人之间,转着眼珠道:你们觉得这办法如何,昔年魔尊景樽渡雷劫而死,可是谁也没见到过他的尸身,咱们不妨来个无中生有,就咬定景樽没死,然后挑个人扮成景樽,去恐吓那个新魔尊,叫他老老实实交出秘境?

景樽:

这是什么无比奇妙的馊主意?

不是,你以为假扮人家魔族就信啊?玄湮道,魔族弟子不知晓他们前任尊主长什么样子?

景樽都是戴面具的。阎厄道,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了。他绕着景樽周身转,景师弟你的修为高,要不你来假扮魔尊?

景樽:

我冒充我自己?

亏你想得出来!

他把凑在面前的头拨开:景樽在倾壶山内是不戴面具的,魔修们认得他,我假扮不了,何况这位新魔尊也不是傻瓜,我说我是前魔尊,他就会信吗?

对啊。玄湮也道,就算那新魔尊真的信了,按照正常反应,他要做的事情不是妥协,而是赶尽杀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要维护自己的位置,就绝对不会让前任魔尊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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