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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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霄方寸大乱,心神一震,小声道:一般一般还好还好

谢玟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气息清冷如霜:热情似火?你说的是我么。

沈越霄没料到他听了这么久,连辩解都找不到从哪里开始解释起,口干舌燥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宫、宫廷传闻,我胡诌的。给小简解解闷儿他之前不是很开心。

谢玟忽地松手,仿佛不计较似的撩开袍子,将旁边的小凳子搬过来一个,陪同两人坐下。

四周清净至极,院里积了些落叶未扫。宵飞练远远地看过来,打量着这边。

怎么不开心了?谢玟明知故问。

简风致的表情扭成一团,他苦着脸闷了半晌,对谢玟道:周大人对我的恩情未报,可是那天

你后悔救我?

绝不后悔!简风致立刻道,随后又挠挠头,伤怀道,可也不能不报答周大人。就算是陛下要杀他,我也应当冲上去替周大人先死才是。

什么事什么事?发生什么了?沈越霄伸着脖子问,这回轮到他不知道了,明明生得很清俊,眼睛里却能立刻冒出想听八卦的熊熊烈焰和精光,耳朵恨不得伸到天上去。

有时候谢玟真觉得,萧九重用他,有可能是让他当情报部门的。

简风致听了沈大人一堆八卦,此刻也不好意思不说,于是将周勉之前对他之恩,以及前几日的事一箩筐地倒了出来。

沈越霄听得大为震惊,他转过头打量了谢玟片刻,感慨地道:你可真是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周勉那个浓眉大眼的也这么干?我早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又开玩笑?谢玟道,不长记性。

沈越霄立即道:长记性、长记性。再来这么一回,我就不是养马,我就真的得脑袋分家了。不过我说小简也太死心眼儿了。

他拍了拍大腿,声音稍低了一些,对两人道:周少将军素来瞧不上江湖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救了你?还有你那个仇家,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你爹的?帝师被发现踪迹不过半个月,他就能弄出一个死心塌地报恩的你来,这里头的文章恐怕多着呢。

谢玟忽然想到那个叫文诚的小太监,似乎也是说要报恩。

这世上的恩怨都是有定数的,他哪来那么多恩情普渡众生。沈越霄道,回头我给你查查,等我回了密牢

他说到这里,面色尴尬地看向谢玟,小心探问道:陛下还生气么?他不会真让我养一辈子马吧,我跟你说,宵飞练根本都不理我,也不配合我,在这个破地方待着,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况还有万千书迷嗷嗷待哺呢。

我插手不了他朝中的事。谢玟道。

怎么可能,我的祖宗,我的帝师大人,除了你以外,陛下还听谁的话?沈越霄压根儿不信。

谢玟想起昨夜的对话,他对萧玄谦的滤镜和期望早就一寸寸破裂,从前最失望的时候,还有朝堂之事、还有国家大事让他忙碌,暂时忘却那些彻骨的寒冷,但自从萧玄谦将所有权力收回掌中,不许他跟任何官员臣子见面后,他就极为清晰地明白他比不过权力、比不过万人之上的诱惑,萧九攥紧了的东西,其他人连碰都不能碰。

他也只是一个其他人而已。

谢玟被欺骗太多次了,他一开始也是用耳朵去听、用眼睛去看,只是萧玄谦常常言行相悖,表里不一。他就像是一个反复燃烧再不断被吹灭的蜡烛一样,灯芯已经被点燃、被剪断过很多次了,可连自己都觉得烧不起来的时候,竟然还能再迸出一点微末的火星来。

要是烧不起来就好了。谢玟想,这天太冷了,死灰复燃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怪疼的。

怀玉?童童低声叫了他一句。

谢玟才回过神来,他对沈越霄道:我确实无能为力。他犯浑的时候太多,说不定我还死在你前面。

沈越霄愣了愣,道:帝师大人对自己,未免也太看轻了。

谢玟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见到简风致胳膊腿儿俱全,已经算是完全安心了,随后又问道:周府已经封了,等查清了这件事,你日后要去哪儿?

简风致闷头苦思片刻,道:我也没有想法要是可以的话,我挺想跟谢大人在一块儿,给他当个侍卫的。

可真行,怀玉先生的侍卫怎么也得是正四品吧?你胆子倒不小。沈越霄开玩笑道,御前带刀啊?

简风致懵了一下:很大的官吗?

啧,很大,还容易掉脑袋。沈越霄比划道,只不过你的功夫其实不错,主要是救过他,人又忠诚,这打算其实很好,就算是陛下也该同意。

谢玟轻咳一声,道:但在我身边不安宁,要是反悔了想出宫,我只能尽量放你走,不敢说一定,萧九是个很危险的人,你要想好。

沈越霄觉得以谢玟的身份地位、还有他在萧玄谦心中的分量,不应该是这种口风,可一时又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他望着谢玟的面容,忽然发觉即便对方依旧这样风姿出众,但眉目之间看起来却很是疲倦,往日那种意气风发的动人光彩,几乎已经化成灰烬。

沈越霄默默地想着,忽然觉得即便他总是劝说谢大人,但要是谢玟真要彻底离开陛下的话,他大概还是会站在帝师这边的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写书人、满京华成百上千尽是看客,无法钻进两人心里,为他们做决定。

与此同时。

百官退朝的路途猛然受阻,在宫殿外的玉阶上,一身沉重盔甲的武将横眉竖眼,揪着文官的朝服怒骂道:姓冯的,别打量你爷爷我不知道,方才你在殿上指桑骂槐,明着说我们西北军的不是!我们为陛下守边疆、战蛮夷,你在京中吃香喝辣,还编排爷爷们的不是!

他话语未落,抬手一拳打了过去,那文臣昂首挺胸,不躲不避,整个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一下子倒在地上,却又骨头硬地爬起来,指着陈将军喝道:陛下玉阶之前,有你逞威风的份?!方才在殿上你怎么不说?掉了头就欺软怕硬地撒这种泥腿子疯!

这一拳打在文臣的面皮上,为此止步的官员们多少有些脸色不好看。但他们心底大约都清楚陈将军是西北军将领、连同朝中武官们推出来的一个,他年富力强、正当得用,陛下未必舍得杀他,而又素来鲁莽冲动,作为一个表率探探陛下的口风意思,最好不过。

而冯大人恰巧是最不吃武官这一套的人,他浑身上下骨头连着皮肉都是硬邦邦的,当年帝师在朝时,他年纪轻轻,竟然敢当面指责帝师的不是,原本陛下很不待见此人,可帝师却又将此人保了下来这些年冯大人虽不是官运亨通,但陛下总不动他,只当没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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