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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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颖摆摆手,言笑晏晏的:“老板答应给我开一份护工工资的。”

“好吧。”即是严文征的安排,春蕊欣然接受。

目送两人驾车驶离,她转身,拾阶至门前,用钥匙旋开大门,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夕阳余晖,桃红色的柔光透过客厅超大的玻璃窗铺洒进来,照得房间暖洋洋的。

入眼是客厅,面积宽敞,装修简约,浅色的沙发搭配咖色的地毯,背景墙挂了两幅梅墨生先生的山水画,疏淡清迈,家具采用全木质的,给空间平添了几分温润感,跟主人的气质确是十分相配。

春蕊环顾四周,兀自欣赏了片刻,不由感叹严文征的个人品味和审美相当在线,起码合她的口味,她是极喜欢的。

越过客厅,一楼还有两个房间,一间房门紧闭,一间半敞,春蕊想想,缓慢地踱至半敞的那个房间参观。

是书房。

红橡木书柜嵌了整面墙,各方面的书籍摆满,从书槽若隐若现的折痕判断,都是被翻阅过的。

春蕊想起他的一个访谈,记者问他私下怎么样精进业务能力。

他回答,读书,演员可以从书里汲取表演力量。

如此看来,他并没有在镜头前立虚假的知识分子形象,而是真的在不断学习进步。

春蕊挨着书桌桌角站,放平视线,又被一方柜子格吸引,里面摆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奖杯,旁边则是一只旧的相框,里面夹着一张泛黄褪色的老照片,照片里一位模样英俊的男人揽着一个十一二岁男孩的肩膀,面对镜头腼腆地微笑。

二人眉眼相似,春蕊猜该是严文征和他已经逝世的父亲。

他这样将两人合照搁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定是非常思念他的。

胯骨隐隐作痛,春蕊不再继续参观,返回客厅沙发坐下了。

总的来说,整栋房子里的东西不空不满,像是有人常居住于此的。

摸出手机给严文征发了条微信。

——已到家。

没刻意等他的回复,她打开电视,投影了一部电影来看,是严文征的早期作品《西瓜树》。

单从片名可以辨别出是一个抒情短文诗似的故事,讲述1994年的夏天,一个名叫葛小树(严文征饰)的高三艺术生,怀有浪漫幻想,用看不懂的画作描摹内心世界却不被理解的故事。

炙热冗长的盛夏,青春洋溢的男孩子们穿着白色背心嬉笑打闹,蜿蜒的汗水在他们单薄的脊背流淌,画面甚是养眼。

春蕊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时长过半,屋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叮啷响。

春蕊循声,攀着沙发沿,朝玄关的方向费力探出一颗小巧的脑袋。

严文征早听到家中的响动,门甫溜开一道缝,他和春蕊对上视线,估摸着是不习惯,怔了下,才不咸不淡道:“来了。”

语气模式贼像接待春节登门拜访的亲戚,关键这亲戚还多少不被待见。

春蕊岂会满意,白白激动一场久别重逢的欢喜,她脸色垮掉,气恹恹道:“严老师,你打招呼的方式,真不怎么样!”

严文征噎住,沉默着换了拖鞋,行至沙发边,瞧着春蕊正试图扒着椅背,把斜趴的怪异姿势扭正,无奈,一只胳膊半吊在胸口,行动不便,他伸出一只胳膊,用手掌拖住她的后脑勺,借她一股力。

然后,他挨着她坐下。

扫一眼屏幕,看到电视里,葛小树的母亲正催促他出去跟朋友玩,嫌他整日闷着,神经不正常。

他说:“怎么把这个片子翻出来了?”

春蕊答:“没看过,好奇。”

“好奇什么?”

“你青春稚嫩的样子。”

“跟现在比变化大吗?”严文征纵上一截衬衫袖。片子的拍摄经历尚历历在目,可十五年已经悄然过去了。

“更成熟了。”春蕊形容,“像一片叶子神奇般长成了参天大树。”

严文征失笑:“就你会拍马屁。”

他的目光来回在春蕊身上逡巡,她穿了一件法式连衣裙,右腿伤痕斑斑,膝盖处鼓了巨大的一个肿包,为了缓解疼痛,膝窝垫了个抱枕。

“你……”严文征一转口,说:“我看了现场视频,你们剧组没安排男演员提前熟悉摩托车驾驶吗?”

“不怪剧组。”春蕊委屈巴巴道,“是他要炫车技给粉丝看,结果连累了无辜的我。”

这点是严文征没想到的,点评道:“缺乏安全意识。”

春蕊“嗯”一声。

严文征问:“公司没有要求补偿吗?”

“同一家经济公司的艺人。”春蕊长叹一口气,“只能认栽了。”

严文征蹙起眉头,这事搭事的,反倒把她架到了无处伸冤的台阶上,“你怎么这么倒霉。”

春蕊自己也很无奈,习以为常道:“我的霉运向来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总悄没声地来个大的。”

不知该形容她乐观还是缺心眼,严文征朝她后脑勺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淡淡地说:“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哦。”春蕊眉眼一垂,似笑非笑的,竟觉得这一巴掌相当的亲密。

严文征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串红提,清洗干净,盘子盛着端过来。

夜幕阒然落下,草坪坡道旁的景观灯亮起,宛如一排灿烂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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