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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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不过衡玉没告诉陈虎——那就是帝都的形势变了。

自从幽州易主以来,雍宁帝怀着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一直在努力招安她。衡玉和朝廷的人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来发展的时间。

拖延了大半年时间,再怎么着,雍宁帝和朝中官员也该回过味来了。

=====

御书房里骤然爆发出巨大声响,那是许多东西砸在地上时发出来的。

年轻内侍的手背被砚台狠狠砸了下,他当场就疼得唇色泛白,但未免进一步触怒雍宁帝,只好强咬着唇咽下呻吟声。

雍宁帝脸色铁青,两手撑在桌案上:“好一个容氏女,嘴里应付着朕,但过年了连个请安的折子都没给朕递上来。”

只是那股怒意里,还藏着深深的恐惧。

如果容氏女有不臣之心,他的皇位还能安稳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雍宁帝就越发愤怒。

“陛下……”在雍宁帝发怒时,有侍卫硬着头皮跑进宫殿里,说乐成言现在就在宫门外等着,想要请见雍宁帝。

雍宁帝的拒绝声已经到了唇边,但很快,他又改口道:“让他进来。”

乐家。

在对付容家人这方面,乐家绝对是把非常好用的刀。

现在最想容氏女死的人未必是他,而是乐家的那几个人。

稍等片刻,乐成言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进御书房。

当看到乐成言的容貌时,雍宁帝心下有些诧异。乐成言是乐贵妃的哥哥,只比乐贵妃虚长两岁,但现在兄妹站在一起,说乐成言是乐贵妃的爹都没有人会怀疑。

乐成言双手虚弱无力,不能够行礼。雍宁帝直接免掉他的礼仪,示意乐成言有话直说。

乐成言声音沙哑,偶尔的咬字不像人声,倒像是隐在暗处的蛇吐着蛇信子。

“陛下,逢年过节,各地的官员按照规矩都会递折子向您请安,再送上他们精心准备的年礼。然而容氏女连一点儿面子活都没做,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雍宁帝刚刚就是为了这件事暴怒,现在听到乐成言这么说,他和缓下来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强忍着怒火等着乐成言的后续。

“臣以为,陛下之前的手段都太温和了。”

“陛下乃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幽州、并州和冀州都是陛下的疆域,容氏女也是陛下的臣属。臣以为,陛下可以直接下旨封容氏女为太子妃。”

乐成言猛地抬头,眸中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种光芒出现在他的眼里,令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以容氏女的身份,能成为太子妃已是陛下抬举她。若容氏女嫁了过来,那三州之地就是她的嫁妆。若她抗旨不遵,那身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尽可举兵讨伐!”

既然乐家的衰败不可避免,既然他爹、他妹妹和他都将命不久矣,那么在他死前,要亲眼见证容氏女跌落泥潭!

听完乐成言这番话,雍宁帝整个人大喜。

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何必问过那容氏女的意思,他直接下令即可。

一想到这,雍宁帝朝跪在一侧伺候的年轻内侍道:“快,去请王司马进宫,朕有要事与王司马商议。”

年轻内侍很快退出御书房,只是在前去找王司马的路上,他随手将一个浅绿色的小纸团扔到杂草丛中。

小纸团才刚落地,蹲在墙头的野猫猛地蹿了下来,用嘴叼住小纸团后,迅速不见踪迹。

=====

三月原本是雨水纷纷的季节,但一连大半个月,并州各地几乎都没下过一场雨。

现在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刻,没了雨水的滋润,有很多种子种下去后都发不出芽。

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农愁得头发发白,说每到旱年都是这样,今年怕是又有大旱。

并州牧时常去茶馆里喝茶,很快就听说了这些流言。

他亲自骑马去乡下田地转了一圈,回来后神色有些忧心忡忡:“我问过田间老农,说是河流的水量也在下降。现在正是农作物最需要水的时候,再不下雨就麻烦了。”

衡玉将一杯放得温度刚好的茶推给他,请他先喝两口水:“今年怕是要有旱灾。”

并州牧轻叹:“并州百姓才刚过上好日子没多久,又有天灾。还好你去年修了水利工程,年底的时候蓄了不少水量,勉强撑一撑,应该还是能够撑过去的。”

并州牧还是将这场旱灾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是类比了前些年的几场旱灾,从而得出结论。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严肃:“我倒是觉得,这场旱灾不简单,而且大旱过后必有蝗灾,我们再怎么慎重相待都不为过。”

被衡玉话中的慎重所感染,并州牧的神色也慢慢紧绷起来:“你说得对,慎重些不是坏事。”

他坐到衡玉对面,打算给她讲讲旱灾的事情。结果反倒被衡玉科普了一脸。

并州牧神情感慨:“原以为你这般年纪,又不是并州本地人,对旱灾的了解不会太深。”

衡玉笑了笑,随意寻了个理由做解释,还将她编写的旱灾应对手册拿了出来。

当然,她没解释这个手册的来历,并州牧也没追问。

两人正就着手册上的办法细细探讨,突然,有侍卫快步上前,附耳向衡玉回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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