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暴雨前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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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域,玄黄交界,尤玛部落。

「露姬,这是给你未出世孩子的礼物,好好收下吧。」

「啊好怀念啊,是长命锁,谢谢姊姊。」五官上与芑姬有几分相似的妇人,欣喜的从芑姬手上接过一盒装置着银质长命锁的木匣。

「我稍早还担心姊姊会因舟车劳顿而乾脆不过来我这了。」露姬仔细的抱住木匣,泪眼婆娑地说着,「毕竟尤玛是交界线上位处最偏远的部落。」

「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所有出嫁的妹妹中就属你最令我牵掛了。你到现在还是这么爱哭,都要当妈的人了,孩子比你还爱哭怎么办啊。」芑姬抬手抹去妹妹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着。

「你去见过其他姐妹了吧,她们过的怎么样,虽然我都有与她们定期书信往来,但却从未出过尤玛。」

芑姬莞尔,「她们都很好,最早出嫁到莫奥比的琳姬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膝下有二子一女;茂伍的黛姬正在怀第二胎,看模样估计又是个女儿;古欧的儂姬不久前诞下了一对双子,母子均安;达勒耀的裴姬甫怀上首胎,正害喜得严重,估计是个男孩了。」

「姊姊肯定都给孩子们相赠了长命锁吧,让姊姊破费了。」

「别跟我客套,咱们是一家人,若接受我的心意就快收好。」芑姬拍了拍露姬覆在木匣上的手。

露姬点点头,「王父过得怎么样,跟姊姊关係仍未改善吗?」

闻言,芑姬眉头一蹙,「王父很不苟同我擅自和玄諦下鸳盟,甚至一直耿耿于怀我不肯留下麒麟之事,直至我离开黄都不肯出面相送,我与王父的关係恐怕势无转圜的馀地了。」说罢,芑姬苦涩一笑。

「姊姊对不起,提了令你扫兴的事,王父也真是冥顽不灵,姊姊你为了黄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为何王父就是无法体谅你的辛苦呢,唉。」露姬摇头叹息道。

「罢了罢了,提这些也无济于事,你可正值孕期啊,要开心点。」芑姬捏了捏露姬的脸蛋,「瞧你这珠圆玉润的模样,估计这胎是女孩子了。可有想好名字了?」

「好运婆也说这胎应是女孩儿。」露姬慈蔼的摸了摸肚皮,「我想借姊姊的名字给这孩子的起名“綺娜”。」

芑姬不禁噗哧一笑,满脸无奈的笑着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拿我的名字给孩子用啊,琳姬给他的长子起名巴麒,黛姬的长女就叫琪琪,儂姬的双子一个叫齐布,一个叫齐诺,连你也来凑热闹。」

「嘻嘻,那是因为姊姊你是我们黄的骄傲啊,我们当然要向你沾光囉。」露姬调皮的笑了笑,露出了彷彿童年时的天真笑靨。

芑姬与露姬在房中相谈甚欢许久,直至盛宴开始,才转移到到另一处宴客用的大帐篷。

「我的姻家啊,黄的第一王女与玄王喜结连理,让我们在此至上祝贺,愿玄黄永结同心,醉饮太平。」尤玛的头目位居主席,盛情款待来自玄、黄的姻家,举族同庆,共襄欢乐。

「先乾为敬。」尤玛的头目豪气干云的一口乾尽了大碗黄汤。

「醉饮太平!」眾人欢呼着,纷纷高举起了手中盛满黄汤的碗杯。

盛宴的后半段,当眾人已醉意阑珊之后,露姬离开主席,窜到芑姬的身边,「姊姊,眾人都醉的不轻了,明天再回黄吧,今天我想和你同寝,好不好?」

「我也是非常希望能与你促膝长谈,但这于礼不合,怎么说还得过问头目的意思啊。」

宴中芑姬敬的酒几乎都进了雍忠杰布的肚子里,所以她仍意识清醒着,但身旁的雍忠杰布却是精力透支的阵亡在她的膝上。

听闻芑姬如此拘谨,露姬赶忙衝到自己丈夫身边,撒娇道,「阿沃阿沃,我今天想和姊姊同寝,可不可以?」

「头目不好意思,露姬如此骄纵……」芑姬想起身,却碍于枕膝的雍忠杰布,而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无妨无妨,露姬正值孕时最多愁善感之际,时哭时笑的,我还常为此懊恼不已呢,芑姬殿下愿意多陪陪她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也正好联系联系你俩姊妹的感情,露姬这边我允了,芑姬殿下也最好问问你家夫君的意思吧。」

「阿沃你最好了。」露姬笑逐顏开的抱住自己的丈夫。

看着妹妹能够与丈夫和谐相处,芑姬是自喜闻乐见,她低下头看了枕在自己膝上的安详侧脸,正斟酌着是否该把他唤醒。

「你去吧。」没有睁开眼帘的侧顏,似梦囈呢喃般的说着。

芑姬莞尔,感激的俯下身轻啄了一下雍忠杰布的脸颊,「嗯,那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别只顾着聊天,也要记得休息。」雍忠杰布咕噥着。

芑姬与露姬同睡一个帐篷,聊到了许多在黄国时共有的美好回忆,最后,露姬在芑姬吟唱的故乡童谣下,安详入睡了。

「祝好梦,露姬。」芑姬在露姬的额前轻轻一吻,为她掖好被子,随后自己也禁不住睏意的开始打呵欠。

「哈──」明天就要回到黄了,从玄王宫出发前我还写了书交给信鸥,不晓得信鸥有没有及时把我的信传回俱利磨呢。

如果回到黄时能够看到丹努许就好了,不过也有可能见到讨人厌的因陀罗,嗯……要是穆蒂也在就好了,毕竟也是相识了十年的朋友啊,穆蒂……你会出现吗?

就在芑姬叨念着信鸥有无将自己的书信及时传达过去时,这厢,载着芑姬亲笔书信的信鸥已确实回到了俱利磨,但在飞向因陀罗行宫前便遭人中途截杀。

「嘎──」信鸥遭人恶意击落,正好坠落在女神庙。

「哼哼哼……」女子捡起受伤的信鸥,擅自取出了信筒里的信读了起来,一面哼着轻快的曲调。

「你在干嘛?」一个嗓音从女子的背后响起,来人正是特莉悉娜,她一脸不悦的说,「你的信徒正在前面哭哭啼啼的膜拜着你,求你显灵呢,你倒是去处理一下啊,罗蒂。」

「没问题,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俱利磨之子穆蒂。」名为罗蒂做祭司打扮的女子将信纸交给了特莉悉娜。

「这是什么?」特莉悉娜虽质疑,却还是乖乖手好了信纸。

罗蒂不答,转移话题道,「特莉悉娜你总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优柔寡断的。弗立多大人等得太久了,该来点有点馀兴节目了。」说罢,并勾起了微笑。

黑暗,无尽的黑暗,安静、无声,彷彿沉沦,使人溺毙其中而不自知。

举起手臂,向上奋泳着,试图衝破这股黑色的沉沦,快游、快游出去,不要沉沦,不要向下看,不要回头。

衝出水面,黑色的雨点打下,冰冷刺骨,漆黑的天空不见残阳,一片乌黑,乌黑的天不断落下黑色的雨。

黑色的天、黑色的雨、黑色的海淹没了一切,淹没了希望,迫着所有人呼吸着恐惧、绝望,无尽的绝望。

太阳……在哪里?

希望……在哪里?

因陀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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